“天地大同......”
李觀棋神情古怪,但并未反應(yīng)出來。
他抬手便在桌上攤開棋盤與兩盒棋子,接著執(zhí)黑先行,“小生今年十八,敢問李少俠年方幾何?”
李疏鴻不明所以,“二十余歲,如何?”
“小生年幼,便執(zhí)黑先行,可否?”
李疏鴻眉頭微皺,但還是不情愿地點(diǎn)頭,“請便?!?p> 可惜了,本來他想用五子棋忽悠對方的,五子棋執(zhí)黑先行可是穩(wěn)贏的。
不過對方是個玩兒圍棋的,猛一上來估計還不太清楚五子棋的套路。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下五子棋,那就五星連線的時候直接棄子說自己贏了就行,接著再跟他解釋五子棋的規(guī)則。
這不是不要臉,這叫靈活的臉皮厚度。
至于圍棋......李疏鴻曾經(jīng)也沉迷過一個禮拜。
那一天,他的圍棋夢便破碎了。
李觀棋修長雙指夾起一枚黑子,輕聲道:“得罪了?!?p> 話畢,他便落子天元。
“嗯?”
李疏鴻眉頭微挑,對方居然使用自己的天地大同式起手?
李疏鴻思索片刻,也開始落子。
數(shù)循之后,李觀棋落下最后一子,“承讓?!?p> 李疏鴻目瞪口呆,忽然問道:“你懂五子棋?”
李觀棋眼眸中帶著笑意微微點(diǎn)頭,“五子棋是我太平書院弟子棋藝啟蒙之術(shù),據(jù)說是院長的一位江湖朋友所創(chuàng)。天地大同式書院弟子人盡皆知,同樣的天魔大化也是如此。五子棋執(zhí)黑先行必勝,書院學(xué)生經(jīng)常用此棋欺負(fù)新弟子?!?p> 李疏鴻:“......”
怎么會這么離譜?
這個世界看來水很深。
好吧,都怪自己當(dāng)初設(shè)定的時候胡來。
而且還自然而然的寫了那幾位女主角都懂五子棋。
所以這個世界天生就有五子棋......
那想必那些詩句也是如此了。
李疏鴻忽然道:“為天地立心。”
李觀棋自然而然接道:“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p> 他輕笑道:“這是我書院格言,每一名弟子入書院學(xué)習(xí)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記住這四句話,未曾想李兄也知曉。莫非李兄曾有先人曾是書院弟子?”
李觀棋還在試探。
他認(rèn)為這是最大的可能了。
因為李疏鴻與書院有淵源,所以院長才要求把他帶回去好好教育,以避免他殺性太重。
不過這也讓他態(tài)度親切不少,甚至稱呼都從“李少俠”變成了“李兄”。
李疏鴻無奈,干脆直接撂挑子,“所以你看出什么了?”
李觀棋這次真的愣住了,“什么?”
李疏鴻頗為不耐,“你要跟我下棋,不就是想從我的棋路里分析我的心性嘛,所以你看出什么來了?”
說到這里,李疏鴻忽然瞇起雙眼,“還有為什么你要分析我的心性?莫非是因為......有人想要你對我做什么?”
“我......”李觀棋瞠目結(jié)舌。
他白皙的臉上居然泛起一抹害臊到不知所措的紅暈。
李疏鴻若有所思,“看來我猜的是對的?!?p> 這位儒門圣地傳人還真是單純的可怕,只不過稍微一詐就被詐出來了。
不過能命令他的也只有他師門了吧。
所以說那個儒門圣地太平書院對自己有什么想法?
不能吧,李疏鴻不記得太平書院弟子中有自己的女主角。
好歹人家張道綾還存在于設(shè)定中,你們太平書院全是男學(xué)生,跟我扯什么淡呢,哥們我又不是邪魅狂狷的1.
“你......”李觀棋臊的不行,最終也只好拱手彎腰一禮,爾后抬起寬大衣袖遮著臉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神經(jīng)病?!?p> 這是李疏鴻對他的定義。
“這樣恐怕不太好哦......”
軟軟糯糯的慵懶聲音在右邊響起,李疏鴻側(cè)頭看去,正對上趴在扶手上的那張清逸出塵的完美臉龐。
張道綾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儒家全是一群認(rèn)死理的家伙,那書生恐怕盯上你咯~”
嘖,那也輪不到你說。
李疏鴻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自己穿越的早,這小道姑怕是也要在書里遭重。
他的粗綱里面,在未來這小道姑落到自己手里之后就直接開。
然后......
然后她就光速惡墮了。
“小道長,你拱火也沒用,在下可是知道的,你們道門跟儒門一向不對付?!?p> 李疏鴻不屑一顧。
道門一向講究個清靜無為,而儒門偏偏喜歡入世。
簡單來說,就是理念完全相反。
那互相看不順眼也正常。
“那些事情好麻煩,李施主你也是個麻煩,小道得離你遠(yuǎn)點(diǎn)兒?!笔肓蠌埖谰c比李疏鴻更嫌棄,她揮揮手趕人,“別離小道這么近,跟你扯上關(guān)系可是要倒大霉的?!?p> “但你趴的是我的扶手。”李疏鴻面無表情提醒她。
“呼——呼——”張道綾秒睡。
李疏鴻:“......”
這一刻他甚至分不清對方是真的睡著了還是裝睡。
但無論哪一個都說明這小坤道要么腦子有問題,要么性格有問題。
盯——
一股銳利的視線忽然刺在李疏鴻臉上。
李疏鴻順勢看去,結(jié)果看到李觀棋眼角含淚在瞪自己。
然而當(dāng)自己目光挪過去之后,他卻忽然扭過頭去,但時不時還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在看自己。
李疏鴻:“......”
打了個寒顫,李疏鴻趕緊看向自己左邊的靈山寺苦心和尚。
道門儒門的接班人都沒救了,現(xiàn)在只能指望佛門了。
見李疏鴻看過來,苦心睜開眼,露出一個一眼假的標(biāo)準(zhǔn)營業(yè)式笑容,“阿彌陀佛,施主是想算命還是需要超度鬼物?紅事白事貧僧都接的,當(dāng)然若是當(dāng)打手也沒問題,不過得加錢?!?p> 李疏鴻:“......”
他算是明白了。
一個一言不合就開擺的坤道,一個娘炮書生,還有一個財迷和尚。
江湖徹底沒希望了,佛道儒三家扛把子的下一代們都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