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怪胎 孰虛孰實
那子彈并沒有擊中女孩——
反而是那個士兵胸口噴射出鮮血,倒下了——
德米特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雖然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但這個丫頭一定是個異能力者了——
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密集——而又無法——預(yù)測方向的攻擊下——也無暇——發(fā)動異能力——除非賭一把——下一次被攻擊時放棄防御——如果能在下一次攻擊下不死亡——就還有機會——發(fā)動異能,進入平行世界——
下一次攻擊很快來了——
德米特里感到心驚肉跳——
咚——
一枚手榴彈擲來——
在一陣硝煙散盡后——
女孩的身影消失了——
逃過…一劫?!
友軍陸陸續(xù)續(xù)登上山丘,另一側(cè)山腳下敵軍也正在上山…
…
德米特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營地,夜早已滾滾襲來,星光留著陰郁的淚水。
…
從軍醫(yī)處出來,
“德米特里…你還活著啊…這樣啊。”傭兵隊長發(fā)現(xiàn)了他。隊長身旁圍著的一眾人也都轉(zhuǎn)向德米特里。先前嘲諷他的人也在其中。
德米特里皺了皺眉,“嗯…”他知道,根本沒人在乎他的死活,少年總有一顆敏感的心——戰(zhàn)火中的他17歲?!瓣犻L…那是?”眾人原都是圍成一個圈站著的,現(xiàn)都轉(zhuǎn)過來了——原本被圍在中間的一物露出來。
在忽閃忽滅的美孚燈下——
一個鐵籠閃著狡黠的光——
里面的,貌似是什么活物。
——隊長擋在鐵籠前,“德米特里,你受了傷,該去休息了?!?p> 那眾人紛紛重新圍上去。火光下,是一張張嚴肅異常的瘦臉。
德米特里還想再問,幾個人走上前把他拉離了…
…
深夜,陰風(fēng)正肆無忌憚著——
一個帳篷后的空地上出現(xiàn)了一個長長的影子——
…
是德米特里看見鐵籠的地方,此時只有那個鐵籠駐在黑暗里,很靜,甚至能聽見遠方的貓頭鷹叫。周圍沒有其他人。
德米特里提著手電,小心地靠近那個鐵籠。
手電的光束從地面上移——鐵籠的鐵桿——直到德米特里看見了他。
鐵籠里面的,是一個年齡相仿,卻顯得極為成熟的少年。
黑發(fā)蓄到耳垂處長,著一件泛黃的襯衫。似是察覺到了手電光,他看向德米特里——深紫色的眼眸,好似自身成謎的礦物。面容英俊,只是臉有些瘦削,缺幾分生氣。
德米特里心下一驚,吃驚地盯著他,直到對方臉上現(xiàn)出困惑和鄙夷才反應(yīng)過來,“你…你是…”
少年瞇起眼,打量德米特里,“你?”
“德…德米特里…”
“你是這邊的士兵?”
“準確說是雇傭兵。那個…”
“雇傭兵…有趣?!?p> “那個…你是誰…為什么會被關(guān)在鐵籠里?”
籠中少年挑眉,輕輕嗤了一聲,“一般來說,看見人被關(guān)在鐵籠里,是不會想上前搭話的吧。普通戰(zhàn)俘可不關(guān)在這里?!?p> 德米特里梗住了。
“我的名字叫做——
費奧多爾”
德米特里噗哧笑了,“一般人都那么說了,還會告訴我名字嗎?”
費奧多爾將頭別過去。
“你也是俄羅斯人?是參軍的?”
“德米特里——”一聲怒喝從黑暗中傳來。
是隊長的聲音。德米特里嚇地猛一回頭,手電的光移到了來人臉上。
隊長惱怒地閉上眼,德米特里忙移開手電。
“你不該在這里,他不是普通的戰(zhàn)俘,為了抓他,你以為我們死了多少人!你還是太天真了,人都不敢殺的話,于戰(zhàn)場是無益的,還是回你的家去吧?!?p> 德米特里無言地垂下了頭,是啊,他說的對…但是,失去家人,姐姐身死成謎,如今漂淪的自己哪里有家。
背后傳出一聲笑——
是費爾多爾,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男隊長臉上的憤怒卻猶如妖魔附體般,瞬變成了驚愕。
德米特里狐疑地回頭——
費奧多爾——那家伙站在鐵籠外,面上還帶著戲謔的笑容——
看穿兩人面上的不可思議,費奧多爾緩緩走到德米特里近旁,隊長后退了幾步。
“你…怎么…”隊長掏出槍。
“很簡單,這種生銹的鎖隨便擺弄下就壞了?!辟M奧多爾不屑地瞥一眼隊長,并不打算多做解釋。他轉(zhuǎn)而盯著德米特里,“你太幼稚了吧?!?p> 德米特里被他盯得很奇怪,聽到他這么一說,立即炸毛了,“喂,你…怎么…什么人啊…”
“我只是重復(fù)了那家伙說過的話?!辟M奧多爾笑了,指指隊長。
德米特里看著他笑,莫名有些惱火。
“你也是異能力者,沒錯是吧?!?p> 隊長正欲示意德米特里離費奧多爾遠點,不料費奧多爾搶先發(fā)話了。
德米特里微微一怔,剛剛的怒火還未完全消散,沒好氣地說,“‘也’?這么說你也是?”
費奧多爾根本沒打算回答。
隊長一只手一把揪住德米特里的衣領(lǐng),硬生生把他拽了過來。
費奧多爾暗色的眸光一沉,輕蔑地覷著對準他的黑洞洞的槍口。
呯——
咚——
幾乎是在同時…不…是費奧多爾更快一些…
隊長的子彈射偏了。
隊長倒下了。
德米特里難以置信,以至于不知將目光投向何處。
費奧多爾保持著抬著手的姿勢,甩了甩手上的血液。全程連眉毛都一動未動。
德米特里下意識放在槍套上的手無力地垂下來——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
費奧多爾欲轉(zhuǎn)身離去。
“喂…你…為什么…隊長…這不可能…”德米特里知道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遙遠地平線處,夜色變淡,一線陽光照亮地上的一片土疙瘩。費奧多爾停住,“你的隊長是想盡可能活捉我,而我則是抱著殺他的心走過去的。他當(dāng)然會輸,再簡單不過的道理?!?p> 德米特里用左手摁住右手,想要止住雙手的顫抖,深吸一口氣,至少說話時沒有那么失態(tài)。
“所以…為什么…你會這么隨意地殺人呢…”
“這是戰(zhàn)場啊,愚蠢的家伙?!?p> 費奧多爾向遠處走去。營地里傳出了騷亂聲,警報聲和吶喊聲淹沒了睡眼朦朧的士兵們,馬上就會有人過來了。
德米特里盯著逆光處的費奧多爾,又回頭看一眼營地,又回頭看費奧多爾,小跑著跟了上去…
…
這里有一個少年想要追尋人生的答案。
…
“為什么他想要活捉你?你都犯了什么事?”
“…”
“說點什么唄?!?p> “…”
“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