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視的諾蘭德只是維持著那樣的笑容，他認為不管艾連今天能把那枚時間符文玩出什么花樣，都改不變不了某些事的結(jié)局，既然結(jié)局已定，無非就是早來晚來的差別，那么這點時間還是足夠等待的。
他甚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瞧著酒杯里流淌的碧色液體，漫不經(jīng)心的嗅了嗅，不知聞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咧的更大，再次一飲而盡。
希爾利放下酒杯，舉起雪茄，滿意的看著艾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了，說正事吧，先生，不要因為我耽誤了你們的生意?！?p> 艾連點了點頭，都快吐出來了。
實際上他要是開始吐，也許能把那瓶3升左右的萊克斯酒瓶給吐滿。
他目光平和的看向?qū)γ娴闹Z蘭德，慢慢說道：“我有一個小驚喜，作為第一次交易的禮物?！?p> 諾蘭德饒有興趣，“哦？”
艾連打了一個響指。
————
“這是我?guī)淼囊粋€小禮物，”艾連從腳邊拿起一只木盒，“里面裝著一個特質(zhì)物件。”
諾蘭德的左眼跳了跳，這里面不會是炸彈吧。
艾連緩緩將盒子打開，諾蘭德的手這時已經(jīng)攥緊了，似乎隨時準備爆發(fā)，要知道發(fā)明家學院開山用的轟爆彈威力極大，要是在這個小范圍環(huán)境里引爆一枚轟爆彈，那情況可想而知。
他想同歸于盡？
這樣的念頭很快就被盒子里擺著的那件物品打消了。
希爾利眼里發(fā)光，低聲輕呼道：“一個替代草人！”
諾蘭德好奇的伸長了脖子，上面有毒？替代草人實際上是枚炸彈？他不由自主的將手向那只拳頭大小的稻草人伸了過去。
艾連笑瞇瞇的將盒子拉回身前，“一旦觸摸，就會結(jié)成契約，可以替代一次死亡，也能通過血液制作傀儡，諾蘭德先生，我建議您還是留著他為好，現(xiàn)在使用也許沒有意義。”
希爾利緊緊皺著眉頭，推走了諾蘭德伸出的手，“你把你那貪婪的模樣收收，怎么上手了？”
“哦···”諾蘭德感知到那替代草人上毫無劇烈波動的氣息，反而有股神秘的契約之力徘徊，頓時坐定。
好家伙，真有錢。
這下，他越發(fā)弄不懂艾連在想什么了，難道是想開了？要認自己當大哥？
雷克龐德子嗣，年輕的符文法師，要認自己當大哥？
這要說出去還挺美的。
但是，你也太天真了，艾連，或許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天真？想讓我放松警惕？
諾蘭德的眼里寒光一閃，“好，看你要跟我談的確實是大生意?！?p> 艾連點了點頭，“我有通向圣瑪麗學院禁閉樓的鑰匙，你們都知道，那里實際上還有一個地下室，地下室里有很多由于罪孽深重常年禁足的學生?！?p> 見諾蘭德沉默聆聽，艾連繼續(xù)說道：“放出來意義不大，但是我在禁閉樓里能把他們殺死，將尸體運出來?！?p> 諾蘭德思索片刻，“你想讓我把那些尸體的特質(zhì)剝離出來？”
艾連笑著舉起酒杯，“對，你要知道我們不是生命變異學家，所以活人無用，死人也無用，只有他們身上的特質(zhì)是最值錢的?！?p> 諾蘭德跟著舉起酒杯，這是要真能成，絕對是個大生意，但艾連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先不提你進入禁閉樓，將那群人殺死在牢里的可能性，靈魂在軀體死后大概5秒鐘的時間就會消散，靈魂一旦消散，那特質(zhì)也將消失，你能在5秒鐘之內(nèi)就把尸體運出來？”
即使告訴他這些事，也沒什么，既然他正兒八經(jīng)的編造了一個生意出來，那就陪他演完這場戲。
“哦？”艾連沉默片刻，打了個響指。
“沒事，我想出主意了，”艾連笑著說道：“我有辦法能搞到兩只進入禁閉樓的鑰匙，倒時候你跟我一塊進去就好了，我能殺掉他們，自然可以屏蔽學院的探查，所以這些事都不用擔心，帶上特質(zhì)離開，反而要比運輸尸體來的簡單?！?p> “我不可能聽你說完就認可，”諾蘭德不屑的搖了搖頭，“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漏洞，我做不了?！?p> “所有的漏洞我都可以負責補充，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可以先找兩個身邊的人把這條線路淌平，”艾連的眼神非常誠懇，“我說了能做到，便能做到?！?p> 他只是隨便在光幕上點了點，三人面前原本熄滅的大屏幕就亮了。
“這是？”希爾利盯著大屏幕上的畫面，聲音有些沙啞。
艾連回答道：“這是華爾科街區(qū)和其他幾個街區(qū)交界處的實況攝像，有了這個，起碼那些毫無作為的執(zhí)法官再來的時候，最后那點能被他們得到的油水都可以免去了?！?p> 希爾利像發(fā)現(xiàn)了寶貝一樣雙眼明亮，“這是什么技術(shù)？”
艾連再次舉起酒杯，“光幕技術(shù)而已，稱不上什么手段，美麗的希爾利小姐?！?p> 諾蘭德喜出望外的盯著屏幕，內(nèi)心竊喜，“中心區(qū)那邊的攝像能搞到嗎？”
艾連瞅了瞅諾蘭德面前的酒杯，示意讓他再喝一杯，“可以的，只不過那得我們進一步合作了。”
“舉起酒杯，諾蘭德！”希爾利顫抖的握著酒杯，“哪怕我們不做生意，只要有這項技術(shù)，有很多東西就都可以展開了?！?p> “真讓人意想不到，”若不是面前坐的艾連一個月前就死在了自己的手里，諾蘭德甚至真想把他收為自己的小弟，竟然還能有這樣的技術(shù)？這第二條命讓他覺醒了什么樣的特質(zhì)呢？腦子傻加光幕精通？諾蘭德心里都快笑出了聲，他索性將酒杯倒?jié)M，一口入喉，“有了這項技術(shù)，你口中的那個生意，確實有實現(xiàn)的可能性?！?p> “看來今天確實是值得慶祝的一天?！彼坪鯙榻灰椎倪_成感到開心，艾連站了起來，再次倒?jié)M酒杯，“我們再喝一個，慶祝美好的明天?！?p> “慶祝美好的明天！”希爾利也站起身，她矮小的身軀似乎還沒有艾連腿長，她興高采烈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看向諾蘭德，“諾蘭德，你剛才說這位叫什么名字來著？”
“他叫···”
也許是認為到時候了，諾蘭德覺得艾連再不能給他帶來任何驚喜，所以他準備說出艾連的全名。說出全名的時候，也就是艾連的死期了，雖然他實在想不通艾連究竟是如何做到面對著那張臉還能阿諛奉承的，但希爾利只要聽到那個姓氏后，一定會做出比他更加強烈的反應。
強暴了艾連也不一定。
諾蘭德意味深長的呵了一聲，開口道：“他叫···”
艾連打響了第三次響指。
于是，諾蘭德沒能說出那句話。
————
“呼···”艾連長疏一口氣，癱坐到了沙發(fā)上。
此時，無論是希爾利還是諾蘭德，都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我能感覺到你們身上的氣息，跟圣瑪麗學院中心花園的那團氣流很像，我查了資料之后才明白，那是啟迪之力?！?p> “在群星之地尋找到啟迪之門后，再將契約升階到第三階段，就可以通過那扇門，進入啟迪圣地，這個時候，契約者的力量才開始發(fā)生質(zhì)變?！?p> 艾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邊喝邊說：“對于你們這樣已經(jīng)質(zhì)變了的契約者，我真的是費勁了心機?！?p> 感受著諾蘭德身上那股澎湃而洶涌的氣流正在不斷抵觸時間的規(guī)則，艾連笑了起來，“真厲害，也許再有一會，你就要脫困了？”
“你是不是以為就算我掌握了時間符文，我也困不住你？”
“實際上當我見到這位女士時，我確實覺得是這樣，但后來與她攀談之中，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能讓你中招的可能性，”艾連指了指桌子上的酒，“酒就是你們自己賣的，我當然沒辦法在里面下毒，不是毒?！?p> 諾蘭德甚至可以做到皺眉，以表示自己的不解，但也僅限于此。
“像你們能感知到契約之力一樣，我也許能感知的比你們更清楚，所以，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艾連揉了揉發(fā)酸的脖子，“啟迪之力會在你感到警惕的時候異?；钴S，反而忽略了一些原本自然而然在做的事。”
“就是解酒?！?p> “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瞧著諾蘭德眼里流露出的震驚，艾連低聲陳述道：“擁有契約之力的人都不一定能喝醉，更何況擁有啟迪之力的人，所以我特意點了一杯酒精度數(shù)最高的酒，只要能長時間讓你維持警惕，啟迪之力在外部活躍，自然而然就能忽略掉那件小事——契約者從來不會喝醉，是因為身體不經(jīng)意間使用契約之力稀釋了身體里的酒精。”
“但這還不夠?！?p> 艾連看了一眼光幕上的時間，心想自己倒沒必要對犯罪解說這么癡迷，萬一形成習慣有一天翻車了可就不好了。
“剩下的你們就自己悟吧，我得回去背稿了。”
艾連提起木盒，從口袋里拿出一團金色的金屬團，迎著諾蘭德略顯驚悚的目光走到他的面前，將金屬團放在了他的褲襠上，按下了啟動按鈕。
金屬團很快發(fā)出‘叮叮當當’的響聲，雖然沒有正常情況那么快，但這意味著諾蘭德身邊的時間流逝已經(jīng)逐漸趨向于正常。
“了不起，諾蘭德···諾蘭德·蓋里斯？”艾連推開了門，“希望不會再見了，諾蘭德，如果你死不了的話，那就好好活著吧，記得長點記性，然后記住我。”
“我是艾連·雷克龐德，一個好人?！?p> 最后那句話，是沖希爾利說的，說完艾連就走出了門。
“不想死的就快離開這吧，如果你們還想活下去的話?！?p> 只聽見門外傳來一聲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