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再獲兼職
秋意漸濃，這又快到了中秋時節(jié)，天氣逐漸涼爽了起來，京城的街市上，在中秋節(jié)的前幾天，就已彌漫著濃厚的節(jié)日氣氛。商店販賣新酒，重新布置門前的彩樓。市人采購新鮮的石榴、梨、栗、葡萄、弄色棖橘等等。到了晚上，人家爭登酒樓賞月，絲竹簫管并作。里巷兒童嬉鬧玩耍，人馬雜沓，很是熱鬧。
宮里也備齊了月餅、月光紙等物，以作中秋拜月之用，那月光紙，蘇湛倒覺得很是新鮮，上面繪有月偏照菩薩，下繪月輪桂殿，有一兔人立搗藥于其中，祭月后就將這月光紙焚燒。
在這樣的時日里，蘇浙和小橘相處得還算愉快，畢竟小橘充當了個保姆的角色，讓蘇湛也省事不少，只是為了不暴露化學儀器和自己的女兒身，蘇湛處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這日，趁著夜色，蘇湛在屋里木桶里泡澡，濕氣氤氳，蘇湛覺得周體舒暢，正不亦樂乎，卻聽到木門突然發(fā)出聲響，嚇得她一個激靈。
“誰？小橘？”蘇湛穩(wěn)了穩(wěn)情緒，顫聲問道。
幸好蘇湛已經(jīng)提前拴上了門閂，小橘在門外根本推不開，推了幾次都被拒之門外，便嬌聲道：“爺，是我，小橘，奴婢來給您搓搓背吧！”
“不……不用了。”蘇湛雖然知道小橘進不來，但還是下意識地把手巾遮在胸前。
不是吧？小橘，你用不用這么饑渴？蘇湛心里暗暗叫苦。
小橘卻在門口并未離去，道：“爺，沒關(guān)系的，奴婢……奴婢是你的人。”小橘紅著臉在門口踟躕，已經(jīng)來到蘇湛府上這么久了，但是蘇湛一次都沒有碰過自己，總是若即若離，舉止有度，倒是像個謙謙君子，更讓人傾心。
小橘自己想著，臉色卻更紅了，突然眼前的門卻砰地突然被打開了，小橘抬頭一看，蘇湛已經(jīng)穿戴整齊，頭發(fā)還是濕濕的，發(fā)絲搭在臉頰上，清冷的臉色在夜晚的燈燭下更加皎潔，眼眸顫了顫，道：“小橘……”
小橘的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她覺得平生見過的最美的少年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咫尺，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紀綱的命令，此時此刻，也像遠古裊裊的飄煙，就快要彌散不見。
“爺……”小橘渾身酥軟，就要倒在蘇湛懷里。
蘇湛急忙穩(wěn)住小橘的雙肩，兩只手擒住她的兩邊的肩頭，道：“你這一天也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
小橘眼淚汪汪：“爺是嫌棄奴婢嗎？”
蘇湛覺得現(xiàn)在頭大得已經(jīng)要卡在門板上了，輕輕道：“不是……你別多想?！?p> 小橘撇了撇嘴，道：“那奴婢回屋了，爺也早點歇著?！?p> 送走了小橘，蘇湛關(guān)上門，倚在門上，驚魂未定地呼氣，這小橘，真是太可怕了，要是不想個辦法，恐怕很快就會被她發(fā)現(xiàn)真身了。
辦法還沒想出來，小橘的情書卻又到了，八月十四，蘇湛清晨起來吃早餐，正大快朵頤，心想著，還別說，這小橘的廚藝很是不錯，卻突然發(fā)現(xiàn)包子底下壓著一張小紙條，當蘇湛莫名其妙地拿起紙條掃了一眼，卻差點被一口噎死！
那紙條上寫：中秋夜月圓，愿與君共度良宵。
蘇湛好容易順了氣，不是都說古代的女子很羞澀嗎？這小橘也太豪放了吧，這紀綱這是給我安排了個什么間諜！難道想用美人計？
蘇湛匆匆把早餐吃完，連小橘的照面都沒敢打，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這小橘小小年紀居然就是如此，等年齡大了還得了。
心亂如麻地到了錦衣衛(wèi)，卻見到夏煜已經(jīng)在等她了。
夏煜穿得比平時還要整潔正式許多，薄甲在風中輕響，颯颯飄逸，讓她看得一愣，問道：“夏大人，有什么事嗎？”
夏煜一笑，從身后取了一套嶄新的輕甲出來，道：“你的。”
要過節(jié)了發(fā)福利么？蘇湛接過了衣服，卻覺得和平時的錦衣衛(wèi)的衣服有些不同，疑惑低語道：“制服改版了？”
夏煜道：“蘇湛聽令?！?p> “是?！碧K湛一抖精神。
“即日起，蘇湛兼職皇太孫府軍前衛(wèi)親軍指揮使司百戶！即刻上任！”
什么？蘇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居然要去朱瞻基的親軍衛(wèi)隊兼職？
夏煜看到蘇湛又露出了她常常出現(xiàn)的驚訝神色，輕輕笑了笑，道：“這輕甲是那邊的著裝。你去那邊也是紀大人的意思，皇上已經(jīng)批復(fù)了，皇長孫殿下也已經(jīng)批復(fù)了，紀大人去漢王府了，他說回來再和你詳說?！?p> 蘇湛戰(zhàn)戰(zhàn)兢兢接過制服，頭腦中更加混亂了，家中有個小橘就夠讓自己頭疼的了，現(xiàn)在怎么連她都要去朱瞻基那里兼職，難道她要做無間道？
想到梁朝偉的悲慘下場，她的小肝一顫，幽幽道：“夏大人……就不能換個人嗎？”
夏煜道：“是紀大人點名的，全錦衣衛(wèi)都沒幾個人呢，拿雙份俸祿了，開心吧？”
蘇湛臉上全是苦笑，哼哼道：“開……開心?！碧K湛無奈把衣服翻了一遍，把里面的新腰牌取了出來，放在身上，現(xiàn)在她真可以算得上雙面嬌娃了。
夏煜嘴角浮上一絲苦笑，心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但是說出話來，卻顧左右而言他：“聽說你府上去了個丫鬟？”
蘇湛滿臉尷尬，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回，估計自己在錦衣衛(wèi)里的形象要大打折扣了。裝作若無其事回道：“嗯，紀大人賞給下官的，紀大人對下官如此關(guān)照，下官必定竭盡全力回報才是?！?p> 夏煜點了點頭，道：“紀大人夠偏心，我怎么沒有？”
“你要？下官馬上給你送去?！碧K湛恨不得快點擺脫這個小橘。
夏煜哈哈笑了兩聲，道：“紀大人既然是賞給你的，我怎么能要？”臉上的笑意散掉之后，又低聲道：“要小心?！?p> 蘇湛正為新工作而心煩，突然夏煜警告蘇湛對于小橘要小心，讓蘇湛又是一怔，向夏煜望去，夏煜眼神炯炯，微微點了點頭，似有深意。
蘇湛望了望四周，壓低聲音詢問道：“夏大人這話怎么講？”
夏煜嘴角一勾，反問道：“你想明白自己的立場了么？”
蘇湛緩緩搖搖頭，道：“我不想?yún)⑴c，什么都不想?yún)⑴c。”
夏煜冷聲道：“有時候，由不得你?！?p> 蘇湛眼角也瀉出冷意，道：“走著瞧?！?p> 夏煜心底浮上一絲微笑，這樣倔強的蘇湛太可愛了，她那么柔弱，卻又那么堅強，那么笨，卻又有時候還會古靈精怪。此時，也緩緩搖搖頭，沉沉道：“你知道小橘為什么會在你府上？”
蘇湛沒有回話，靜靜聽著夏煜的話。
夏煜接著說道：“李千戶常和我說，紀大人很喜歡你，因為你是個錢和女人都能收買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