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記仇
走在梅茨城的中央大街上，哈德森打量著兩旁的行人。
還沒到晚上，就有人喝醉酒在路邊大聲吵嚷。旅店的幫工端著木盆，隨意將臟水潑灑出去。來往的城鎮(zhèn)守衛(wèi)三兩成行，沿著路邊巡邏。
他特意沒有選擇乘坐馬車，內心仍然對參加舞會這種事很抗拒，走的越慢，就能更晚一點到達他討厭的地方。
路過集市的時候，哈德森看到一個小孩在叫賣木雕。
小孩的攤位夾在魚販和水果商人中間，那狹窄的夾縫里。
木雕有點粗糙，看起來也沒什么藝術價值，沒準直接把作為原料的木頭當柴火賣掉，會更值錢一些。
哈德森隨手拿起一個看起來像鳥的玩意開口問道：“這是個什么？”
“鳳凰?！毙『⒒卮稹?p> “你見過鳳凰的模樣？”
“沒有?！?p> “那你怎么知道它是鳳凰？”
“呃……”
行吧，你開心就好，自己開口詢問就已經是冤大頭預備役了，被對方當成傻子看似乎也算正常。
“那個呢？”哈德森指向旁邊一坨不明物體。
“先生，這是熊?！?p> 別說還挺像的，像熊排出來的東西。
整個攤子上的東西外形扭曲，線條不夠流暢，甚至還有帶著毛刺，這么抽象的玩意能賣出去才怪！
哈德森從小孩的眉眼中感到一絲熟悉，不知道跟他曾經雇傭的園藝工人是不是有親緣關系。
自從收養(yǎng)了莫妮卡之后，花園就不再需要外人來維護了。
管他有沒有關系，既然看著眼熟，那就順手照顧一下他的生意吧。
“鳳凰多少錢？”
說出鳳凰這兩個字耗費了哈德森很多力氣，就像吃一斤米摻了二斤沙子，那叫一個牙磣。
“100個銅幣，先生?！?p> 嚯，還真敢要價。
100個銅幣，或者說一個銀幣，買到的木材可以把小孩直接埋了，換成糧食足夠三口之家生活一周，哈德森捫心自問，他長的一點也不像大怨種，漫天要價也不是這個要法。
算了算了，隨手給幾個銅幣讓他吃頓飽飯，就當是日行一善。
“我最多給你3個銅幣。”哈德森還價。
“不行不行，少于20個銅幣我不賣的。”
“5個銅幣，這是我的最終報價了，你不賣我就走。”
“成交！”
哈德森捏著手里這一坨玩意，覺得這筆高達5個銅幣的買賣虧了一個億。
為了緩解痛苦，他決定待會把木雕送給伯爵作為禮物，祝詞都想好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幫你除掉那個禍害，如果不除掉埃德溫男爵，我就不用被迫參加舞會，不被迫參加舞會，我就不會遇見這個死小孩，還從他那買了這么一坨垃圾。所以都怪你，伯爵大人！’
小孩從哈德森那里接過錢，然后飛快卷起鋪在地上的布，把剩余的木雕打包裝起來。
可算騙到一個大傻子，還不跑等著被收稅么？
“先生，其實你再堅持一下，3個銅幣我也賣了。”小孩收拾好東西回頭說道。
可惡可惡可惡，為什么做了好事還要被嘲諷?。∷佬『⒛闶遣皇菦]挨過社會的毒打？
可是轉念一想，現在不管怎么處理都是自己吃虧，抓過來打一頓顯得自己欺負小孩，把錢搶回來是更不可能的，丟不起這個人。要不舉報給集市法院，就說這貨偷稅漏稅？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最好有個什么方式能對等的還擊。
“呵呵，如果你再堅持一下，我可是準備付25銅幣的?！弊詈蠊律瓫Q定誅心。
眼見小孩露出一個錯愕的神情，然后迅速失去了光彩，幸好生活不是漫畫，不然小孩此刻估計要石化了。
“讓開！”
就在哈德森跟小孩打趣的時候，從旁邊沖過來一個東西，還沒來及扭頭就先觸發(fā)了哈德森身上設置的反應法術。
一個預先固定的護盾術，在有攻擊即將到來時自動觸發(fā)形成保護。沒帶艾爾莎出門，那么防護法術是必不可少的。
碰撞的沖擊力推了他一個踉蹌，還好被小孩扶了一下沒有摔倒。
馬的嘶鳴聲和車夫的叫喊混在一起，把哈德森從驚詫的狀態(tài)中抓回來。
這才發(fā)現是一輛馬車在轉彎的時候沒有及時減速，自己被剩余的動能掃了一下。
馬車上跳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詢問哈德森有沒有受傷，至于旁邊的魚販，死小孩還有水果商都被無視掉了。
因為在場只有哈德森穿得像有地位的人，或許在他們眼里其他人都不是人吧。
“咣當！”
一個袋子掉在哈德森面前的地面上，聽落地的聲音，里面裝的應該是錢。袋子上還有個標記，看樣子像是什么家族的家徽。
抬頭看見馬車里面的窗簾還在晃動，還有隱約的調笑聲傳出。
什么意思？拿自己當乞丐？
撞了人都不肯出來道個歉么？得虧是撞到了有所準備的自己，換成普通人，這一下非得筋斷骨折不可。
哈德森從外套內側的口袋里拿出法術集成裝置，準備給馬車的主人來一點小小的震撼。
是用恐懼術讓他當場尿褲子，還是干脆來一發(fā)甄選超魔的火球讓他變成烤豬？
并不是奇幻小說或者現世網絡游戲里那種弱雞法術，這個世界的火球可是能覆蓋直徑12米范圍內的每一個角落，威力約等于現世里一顆手榴彈。
最棒的地方在于，使用甄選超魔后可以控制受到影響的目標，以免傷及無辜或者不小心打到己方人員。
至于超魔特效增加的施法難度，反正是由法術集成裝置來施法，只要不超過它能夠承受的限度，就等于沒有代價。
總有人將碰到強敵的場景形容為踹到鐵板，那么不妨讓這些不懂尊重他人的玩意見識見識什么叫反應裝甲。
最終讓哈德森暫時打消念頭的還是那個管家模樣的人，對方撿起錢袋往哈德森懷里塞，讓他騰不出手去啟動法術。
眼看著馬車已經走遠，哈德森仔細記下袋子上的徽記，一個張牙舞爪的獅子形象，背底是紅黑兩色交錯分布的方格。
打開看看，以為有多大方呢，就這么幾個銀幣，還不如不給。
隨手丟給死小孩，誰讓他還知道扶自己一把呢，雖然很氣人，但應該本性不壞。
不過這個馬車的主人，以后找到機會非得下個絆子不可！
宇宙無敵記仇.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