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全都對上了
不過去公寓之前,她們先見到了兩位刑警。
黎江朵被帶去做了筆錄。
或者說,一直有警察在附近守著,只等黎江朵醒來就帶她去做筆錄。
給她做筆錄的,依然是位女刑警,就連詢問室的位置和布景都與夢中的一模一樣。
讓她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但她沒忘了正事。
警察問什么,她就說什么。
她再一次,向警方詳細地說出了自己險些被侵犯的過程。
幸運的是,這一次,她沒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
但夢里那些女孩……
黎江朵還是不能夠確定那個夢的真假,但她想試一試。
其實她是想自己去確認之后再來報案的,免得夢是假的,那家人告她誹謗。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她作為這個案子的當事人卻擅自去了事發(fā)地搜查的行為貌似不被法律允許。
且現(xiàn)場是被封鎖的。
再說這樣找出來的證據(jù),容易被蘇文聰污蔑成她捏造的。
所以這種事,還是應該交給警方來做。
如果夢是假的……
那再好不過。
雖然她很想用實打?qū)嵉淖C據(jù)錘死他,但她私心里還是希望夢里的情景都是假的,那些女孩沒被傷害,就只有她這一個險些被欺負的倒霉蛋而已。
這樣的話,哪怕需要為此負責,她也愿意。
但如果這件事是真的……
她就要為自己,為那些受到迫害的女孩討一個公道!
于是,黎江朵定了定心神,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向警方說明了情況。
她沒有絕對地說她要控告誰,她只是說,她在蘇文聰?shù)碾娔X里看見了很多淫穢視頻,,好像看見過蘇文聰?shù)氖謾C里有販賣情色視頻的交易記錄。
并告訴警方,他們可以在哪幾個地方找那些東西。
這樣就算這些東西不存在,她應該也構(gòu)不成誹謗。
畢竟,她只是說出了自己“看到”的,沒有誣陷,沒有傳播,也沒有刻意去損壞蘇文聰?shù)拿u。
幾位警察面面相覷,神色漸漸凝重。
復制淫穢色情影片本就需要懲戒,更別說蘇文聰還涉嫌強女干少女,一眾警察的心里瞬間響起了警鈴。
哪怕黎江朵并不確定那些證據(jù)的真實性,但只要有一點線索,警方也不會心存僥幸。
他們很快獲批了相關(guān)手續(xù),隨后出動。
警方搜查的過程中只能有與此案無關(guān)的人旁觀,黎江朵沒辦法跟著去,便在警局,等待出警的警察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回來了。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黎江朵看著警察帶回來的東西,心沉了又沉。
她所說的東西,電腦,優(yōu)盤,攝像頭,還有藏在衣柜暗格里的兩部手機,都被找到了。
警方根據(jù)黎江朵提供的幾個數(shù)字,加上技術(shù)科加班加點地工作,沒幾個小時,蘇文聰電腦與手機的密碼就被解開了。
黎江朵聽說蘇文聰?shù)碾娔X有密碼時,其實還心存僥幸。
她想,這一點跟夢里不一樣,是不是就意味著,夢里的也不全是真的。
那些女孩沒被傷害。
然而幾個小時后,警方告知她的結(jié)果是:
里面的內(nèi)容與她說的一模一樣。
蘇文聰大概很享受這種馴服別人的過程,所以他手機里的聊天記錄一條都沒有刪。
他的電腦里不光有他從網(wǎng)站復制的淫穢視頻,還有他本人強女干其他女生的視頻,有他用視頻威脅受害女生再次被他侵犯的聊天記錄,還有向境外販賣情色視頻的交易記錄。
懸著的心終于還是死了。
黎江朵沒忍住后退了幾步,幸而呂寧安一直注意著她的反應,她才沒摔倒。
緊接著,一股寒意從她的腳底向上蔓延,只一瞬,便遍布全身。
現(xiàn)實中,一處接著一處,全都與她夢中的情景對應了起來。
黎江朵只覺得腦子暈暈的,還有些冷,夢里的記憶也越發(fā)清晰。
甚至清晰得讓她不得不懷疑,如果她沒有那么幸運,如果她沒有得救,那么夢里的情景,就是她的結(jié)局。
那真的……太可怕了。
哪怕她不在乎什么貞潔,哪怕她一直在爭取屬于自己的公道,哪怕她不在乎局外人那些異樣的眼神和刻薄的話語,哪怕她一直想要好好活下去。
可那被凌辱被強迫的記憶卻一直在糾纏她。
夢里的她去看了心理醫(yī)生,甚至接受了催眠療法,忘記了那些痛苦的記憶。
然而,沒等她安生幾天,各種外界的聲音讓她再一次想起了那段記憶,造成了二次傷害。
最后連催眠療法都不管用了。
那些記憶折磨得她日夜無法安眠,逼得她一步一步走向崩潰。
黎江朵越想,越覺得后怕。
夢里的那些痛苦和凌辱仿佛有了實感,她的額頭漸漸浮出一層細細的汗,她又一次控制不住地想要干嘔。
頭越來越暈,情急之下,她一把抓緊呂寧安的手,穩(wěn)住自己,又到旁邊的座位上緩了好一會,眼睛才漸漸變得清明。
筆錄做完,剩下的就是要把那些證據(jù)送去技術(shù)科檢驗是否有合成的痕跡。
黎江朵應該配合的都已經(jīng)配合好,可以離開。
凌晨四點鐘,四人悄聲回到了醫(yī)院。
呂寧安寸步不離地扶著黎江朵,眼神擔憂。
從剛才下車開始,黎江朵的腳步就有些虛浮,只能靠人攙扶才能走穩(wěn)路。
喬澤瀚想要將黎江朵背起來,又怕她不自在,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以備不時之需。
醫(yī)院的燈比街道亮一些,呂寧安借著亮光,這才看清楚黎江朵那紅得有些不正常的臉色,蹙著眉摸了摸她的額頭。
隨后,一聲低低的驚呼在這無比寂靜的醫(yī)院大廳響起,“怎么這么燙……”
話還沒說完,黎江朵便軟軟地倒了下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呂寧安身上。
“朵朵!”
呂寧安一個沒站住,腳一歪就要往后倒。
電光火石之間,許星朗一個箭步跳到呂寧安的身后扶住了她,喬澤瀚一把背起黎江朵就往病房跑。
叫醫(yī)生,量體溫,輸液。
不多時,黎江朵的體溫降下來了。
然而眾人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黎江朵再度燒到40度。
就這樣,幾個小時內(nèi),她的體溫在正常體溫與40度之間反復橫跳。
這可急壞了圍在床前的三人。
呂寧安基本每隔一個小時就會叫一次醫(yī)生,叫到最后,趕過來的醫(yī)護人員面上都有些不耐,但在看過黎江朵的情況后又都凝重起來。
可他們該做的都做了,如果這樣還是不行…
醫(yī)生也沒了辦法,只留下一句,再這么反復燒,就考慮轉(zhuǎn)院吧。
喬澤瀚面色沉沉,正準備著手聯(lián)系轉(zhuǎn)院的事,黎江朵醒了。
醒來的第一時間,她便念叨著要手機。
但醫(yī)生還是先給她量了體溫,確認體溫降下來后,囑托家屬繼續(xù)觀察,這才放心離去。
黎江朵依然在念叨著要手機。
呂寧安雖然不理解,但卻還是把手機給她拿了過來。
只見她撐著身子,拿起手機,隨后將話筒貼近唇邊,喃喃地說了半天。
呂寧安湊近一點聽,依稀能聽到一些關(guān)鍵詞。
“蘇文聰欺負過的人有這些……”
黎江朵說的每一條信息都精確到了極致,甚至連那女孩家住幾單元幾零幾都知道。
還有……
她們不愿意出庭作證的原因以及應對方法,還有注意事項。
“要先處理蘇家父母,否則不會有人敢站出來……”
“處理蘇家的關(guān)鍵在于……”
……
呂寧安不知道朵朵怎么會迷迷糊糊地說出這么精準的信息,但她直覺這些信息很重要,聽的認真,生怕漏掉一句,幫不上朵朵復盤。
黎江朵沒力氣拿手機的時候,她就代替黎江朵將手機舉到嘴邊。
不是說了多久,黎江朵腦袋一歪,再次沒了聲音。
呂寧安小心翼翼地將錄音文件保存,隨后看著黎江朵明顯好轉(zhuǎn)一些的臉色,俯身將自己的額頭貼上黎江朵的額頭。
竟意外的涼。
黎江朵的體溫再一次降了下去,但在場的三個人卻依舊不敢放松。
他們甚至已經(jīng)決定好,只要黎江朵的體溫再有回升的趨勢,立馬轉(zhuǎn)院。
萬幸的是,朵朵的體溫沒有再升上來。
一個小時后,她退燒了。
呂寧安把她臉上的汗一點一點地擦干凈,又用棉簽蘸了些溫水浸潤著黎江朵早已干涸的嘴唇。
做完這些,她才松了口氣,靜靜地看著黎江朵的睡顏。
還好,她的臉色在一點點慢慢變好。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伴隨著兩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連夜從外地趕回來的黎父黎母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了呂寧安的視野里。
黎母從進來開始,眼睛就一直盯著自家女兒,隨后關(guān)切地看向呂寧安,卻不敢出一點聲,生怕打擾到黎江朵的休息。
呂寧安會意,帶著黎父黎母走出病房。
黎母這才焦急地握上呂寧安的手,“安安吶,朵朵她怎么樣了?”
呂寧安先是安撫了二老的情緒,隨后開口解釋,“發(fā)燒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了,您別擔心?!?p> 見二老的情緒穩(wěn)定一點,她才開口,大概講述了一下這件事的經(jīng)過。
聽的黎母眼淚汪汪,黎父眼睛噴火。
盡管他們來之前已經(jīng)了解了這件事的經(jīng)過,但由于太過匆忙,他們又太著急,了解的不是很細致。
眼下聽著這些細節(jié),黎父黎母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樣。
生疼生疼的。
黎母更是哽咽著,“我跟她爸就不該出差,還好有你們,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阿姨謝謝你們?!?p> 呂寧安搖搖頭,表示這沒什么。
“這個王八羔子小癟三,老子饒不了他!”黎父是退役軍人,聲音很渾厚,平日里說話就有些不修邊幅,這一生氣,便更加隨心所欲。
呂寧安沒有阻攔黎父罵臟話,因為她覺得,用再臟的話來罵那個畜生都不為過。
她估摸著黎伯父的氣出了一點,便把私家偵探查到的蘇家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
蘇家的勢力不容小覷,她知道,憑借他們幾個小輩,肯定不能夠和蘇家硬碰硬。
所以,要找大人撐腰。
黎父當即表示,讓呂寧安放心。
他黎國光在軍隊在商場混了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敢欺負他閨女,就算弄不死也得讓那個畜生脫層皮!
呂寧安這才安下心。
黎父的行事風格雷厲風行,當即就要著手處理。
是以雖然他也想親眼看著他閨女安然無恙地醒來,但他也沒在醫(yī)院待太久。
只給黎母留下一句,閨女醒了,給我打個電話。
隨后便離開了。
黎江朵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又有媽媽守護,呂寧安便想著,勸許星朗和喬澤瀚回去。
但結(jié)果卻是,黎母把他們?nèi)齻€都勸了回去。
理由是,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再過來。
呂寧安也確實很累了,怕朵朵醒來會自責,她聽從了黎母的建議。
三人聽話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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