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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我男神的飯友

第73章故人不再見

我成了我男神的飯友 水垚 5176 2024-04-30 21:01:00

  再一次見到李蕪,我有些恍惚。

  仿佛那一場轟動,只是昨天。

  然而,卻已過去了兩個月。

  這兩個月,有關(guān)李家秘辛的視頻文章層出不窮,但也都真真假假。

  看多了一眼假的,我就不想再刷了。

  有關(guān)部門行動很快,兩個月,素海市的黑暗勢力便被連根拔起。

  聽說審判當(dāng)日,無數(shù)民眾都在街上拉橫幅歡呼。

  由此,這件事才擁有了它應(yīng)該擁有的結(jié)局。

  李蕪再次選擇了出國。

  離開前,她約我見了一面。

  剛好,我也有些問題想問她。

  這個消息,我沒瞞著許星朗。

  意料之中,他很是緊張,非要跟著我一起去。

  但我直覺,李蕪不會傷害我,她也確實沒傷害過我。

  最終,許星朗妥協(xié),答應(yīng)在離我?guī)酌走h(yuǎn)的另一張咖啡桌上等著我。

  不多時,李蕪便戴著墨鏡還有口罩坐在了我對面。

  她沒摘下墨鏡和口罩,我卻從她露出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皮膚中,看到了紅腫青紫的痕跡。

  再次見到她,我的心情有些復(fù)雜。

  連帶著眼神都多了幾分同情。

  李蕪忍不住笑出聲,“別那么看著我,我沒吃什么虧?!?p>  我一愣,沒等我有所反應(yīng),她繼續(xù)道:“我找的那些媒體到酒店的時候,他還沒得手,所以我沒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p>  聽到她沒受到什么傷害,我下意識地松了口氣,下一瞬,我才聽清她那句話。

  “你找的媒體?”

  “你是故意的?”

  李蕪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可以這么說,不過那天就算不是我,也會是我妹妹,我只是頂替了她,順?biāo)浦?,讓他的嘴臉暴露出來而已。?p>  “那你臉上的那些傷……”

  “我爺爺打的?!?p>  我皺緊了眉頭,剛要說什么,李蕪開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憑什么挨打的是我,對吧?”

  我點(diǎn)點(diǎn)頭。

  李蕪冷笑一聲,“因為他知道是我找的媒體,嫌我給李家丟人了。”

  說完,她又恢復(fù)成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況且我的舉報,讓他們元?dú)獯髠簿褪且驗槲姨崆吧暾埩俗C人保護(hù),才沒被他們害死。”

  “不過,躲來躲去還是沒躲過,還是受了些皮肉傷?!?p>  我皺緊了眉頭,心情復(fù)雜。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是該先安慰她,還是先陪她一起罵那個拎不清的老爺子。

  見我這么糾結(jié),李蕪出聲笑了笑,“好啦,看把你愁的,都快成小老頭了?!?p>  “年紀(jì)輕輕就這么愛皺眉頭,會老得快的,到時候可就不能像姐姐一樣美麗了哦?!?p>  我沒忍住白了她一眼,心里的那點(diǎn)心疼頓時消失不見。

  她還有心情打趣我,想必也不需要我的關(guān)心。

  與此同時,我也沒忘記,許家人因她無辜承受了那么多,無語的心情中便又平添了幾分氣憤。

  一瞬間,我的情緒幾經(jīng)波瀾,最后化為一句語氣不好的話,“找我什么事?”

  李蕪輕笑一聲,“別生氣呀,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我喝了口面前的白開水,淡淡道:“咱們好像還沒熟到需要告別的地步?!?p>  “況且我沒記錯的話,兩個月之前你就跟我告過別了?!?p>  “有事直說?!?p>  李蕪并不意外我的反應(yīng),抱臂微微后仰,不以為意地勾了勾唇,

  “那我就直接一點(diǎn),我要見許月晴?!?p>  涉及到月晴姐,我不免緊張起來,眉頭也皺得更緊,“你要干什么?”

  李蕪喝了口咖啡,“不干什么,就是想她了,你也知道,我這次出國基本不會再回來了,我想見她最后一面?!?p>  “謝謝你掛念她,但是我姐姐不想見你?!蔽荫R不停蹄地回絕。

  “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見我?”

  你說呢?

  我忍不住微笑著,語氣淡淡,“你不是也知道嗎,不然為什么要通過我來約她,應(yīng)該是因為你聯(lián)系不到她吧?!?p>  被戳中了心事,李蕪也不惱。

  “你不用對我那么大敵意,我又不會把她怎么樣。”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要破壞許家的家庭?是不是他們兩位,和我破壞過的那些人一樣,有問題?”

  我彎了彎唇,“來之前是想問的,但是見到你以后我突然想通了,我覺得這沒什么意義?!?p>  “哦?說來聽聽。”

  “我相信我男朋友,如果真是許伯父和姐夫有問題,他不會不告訴我。”

  “況且,我并不想通過你的只言片語,就去擅自評判兩位我未曾謀面的長輩。”

  “想要知道一個人品性如何,也從來都不應(yīng)該從他人嘴里了解?!?p>  “所以關(guān)于他們的事,不管你今天說什么,我都不會放在心上,那我為什么要問呢?”

  李蕪點(diǎn)點(diǎn)頭,言語之間,略有贊賞之意,“不錯啊小妹妹,還挺明白?!?p>  我又喝了口白開水,沒有應(yīng)和也沒有反駁她的話。

  她繼續(xù)道:“那我就給你講講吧。”

  “我承認(rèn),當(dāng)時去找她爸爸,是我不對?!?p>  “但當(dāng)時,我是真的喜歡許老師?!?p>  “我爸不管我,我對家里的男性長輩又沒什么好印象,許老師是唯一給過我溫暖的男人,我一下子就愛上他了?!?p>  “只是手段有點(diǎn)偏激?!?p>  我額角跳了跳,你管那叫“有點(diǎn)”偏激。

  “后來他一再拒絕我,我不甘心,我年輕又貌美,為什么他就是不肯接納我?!?p>  ……因為他結(jié)婚了,大女兒還跟你同歲,你說為什么。

  “我生氣,就想從他的家人入手,氣氣他?!?p>  “你男朋友那時還小,我沒忍心。”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我就想攪合攪合他女兒的婚姻,給他個教訓(xùn)?!?p>  ……這什么歪理。

  “我剛剛接近許月晴的時候,她還不知道我和她爸爸的事,那是對我綻放出善意的第二個陌生人?!?p>  “碰巧他們夫妻吵架,我覺得我要是跟她爸在一起,她也是要叫我一聲媽的,我應(yīng)該對她負(fù)責(zé)?!?p>  ……八字沒一撇的事,你是真敢想。

  ……還叫你媽,還負(fù)責(zé),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我覺得秦朗照顧不好她,就想把他們拆散,讓許月晴另覓良人,所以我去接觸了他,男方出軌,他就是過錯方,許月晴還能多分些財產(chǎn)?!?p>  說到這,李蕪隱隱有些沾沾自喜,甚至還覺得自己有些偉大。

  我已然聽不下去,剛要不管不顧地起身離開這個顛婆,李蕪又繼續(xù)道:“但是他不上鉤,看來用情很深,我就放棄了?!?p>  我咬牙切齒地接著她話說,“所以你回國以后,發(fā)現(xiàn)許星朗長大了,你又感興趣了,所以想來把他搶到手,惡心許伯父,對吧?”

  李蕪打了個響指,“聰明?!?p>  我強(qiáng)忍著沒有跳腳,她繼續(xù)興奮道:“不過那都是一念之差,后來我清醒過來,看到你們倆感情也不錯,我又不忍心破壞。所以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啊,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喜歡晴晴,所以才想再動手之前去看看她…”

  “sei?”我驚的平翹舌都不分了。

  “晴晴啊,許月晴?!?p>  ……

  確認(rèn)了,她來真的。

  可是你是不是忘了,她也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忍著沒有翻白眼。

  “你別緊張,都說了以后不會再見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去破壞他們倆的?!?p>  末了,又補(bǔ)上一句,“還有你們倆?!?p>  又想了想,“還有許老師他們倆?!?p>  “不過既然是最后一面了,再聽我講個故事吧?”

  我本不想,但卻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

  從她口中,我得到了這件事情的完整真相。

  那是網(wǎng)上盛傳的李家秘辛。

  扣到細(xì)節(jié)的那種。

  李蕪喝了一口咖啡,緩緩道來。

  “我爺爺在家排行老大,我二爺爺,三爺爺,還有我大伯,都是學(xué)術(shù)界鼎鼎有名的人物,其他人,大多從商?!?p>  “只有李成才,從了政,做到了素海市的市長,我們這一輩的大哥李國輝,做到了公安局局長。

  “我大伯他們自詡讀書人,很不屑于我二叔他們做的骯臟事,但卻放任不管,因為他們賺來的錢,一部分也都進(jìn)了那些所謂的讀書人的口袋,他們根本抵不住那些誘惑。”

  “可能很多人都覺得,讀書人思想會開明,但我們家卻恰恰相反。”

  “他們的迂腐程度,怕是大清人見了都要喊一聲前輩?!?p>  “他們認(rèn)為只有男孩可以繼承他們的衣缽,子孫輩有女孩沒關(guān)系,但長子長孫必須都是男孩?!?p>  “那么剩下的女孩呢,要么沒出生就被抹殺,要么生出來,當(dāng)做一個花瓶養(yǎng)著?!?p>  “必要的時候,可以當(dāng)做一個禮物,送出去?!?p>  說到這,她冷笑一聲,“說好聽點(diǎn)是禮物,說難聽點(diǎn),就是賞賜?!?p>  “我們家族的女孩,從小便被要求鍛煉身材,注重皮膚保養(yǎng),等到她們成年,就會被當(dāng)成賞賜,賞給那些辦事得力的狗腿子,引得他們更加忠心耿耿地為李家辦事?!?p>  我心里涌出一絲難以言喻的難受,不由得皺了皺眉。

  李蕪看見我的反應(yīng),輕笑一聲,“很離譜是吧,現(xiàn)代社會,居然還會有這樣…教養(yǎng)女孩像教養(yǎng)揚(yáng)州瘦馬一樣的人家?!?p>  “更可笑的是,他們做著毀人一生的事,享受著靠別人付出給自己帶來的利益,居然還想要美名?!?p>  “他們仗著素海市的人不敢外傳,便肆無忌憚,然后在外面,裝的人模狗樣?!?p>  “我當(dāng)然不能如了他們的愿,我要讓素海以外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嘴臉?!?p>  聽到這,我腦子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所以你故意大張旗鼓地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就是為了把這個事情傳播出來?”

  李蕪莞爾一笑,“也可以這么說?!?p>  我不禁懷疑,這二者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呢,這樣能怎么傳播出來?

  下一秒,我便聽到李蕪有些落寞的聲音,“但我那時太蠢,想法太幼稚,也不夠勇敢?!?p>  “原本李家的女孩是不可以離開素海上學(xué)的,他們怕放我們出來,我們見識到了外面的世界,會逐漸脫離掌控?!?p>  “但這些年來,李家女眷懷上的女孩越來越少,素海能挑得出來用的女孩也不多。”

  “是我做小伏低,答應(yīng)幫他們騙更多身材好且皮膚細(xì)膩的外地孤女進(jìn)來,他們才答應(yīng)我更改志愿的?!?p>  “但是他們也怕我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就一直監(jiān)視我?!?p>  “我躲著那些監(jiān)視,找到我爺爺們教過的那些學(xué)生,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們,期盼著他們信念崩塌,如果有嘴巴大的,或許能傳播出來一二?!?p>  “結(jié)果幾乎每一個人都問我,要怎么做,才能夠加入他們?!?p>  “甚至問我,一晚多少錢?!?p>  李蕪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真的是惡心透了?!?p>  “也不知道是誰,將我偷偷外傳的事告訴了我爺爺,他們便拿我媽媽和我妹妹威脅我。”

  “他們的威脅很有效,我確實不敢了?!?p>  “我知道我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早晚會被抓回去,被當(dāng)成個物品送來送去,所以,我開始自暴自棄。”

  “既然早晚要出賣身體,不如早點(diǎn)染上病,這樣,我以后還能拉幾個墊背?!?p>  “他們不是想要美名嗎,我說不出來他們做的齷齪事,我總能用我自己,讓他們的風(fēng)評受損吧?!?p>  “家世清白的李家,出了一個慣會勾引人的蕩婦,想想都炸裂。”

  “所以,我開始物色人選?!?p>  “與其禍害那些正人君子,我不如去禍害那些本就爛透了的人,這樣,我還能解救出一些姐妹,也算是一份功德,我下輩子,也好投胎到一個正常點(diǎn)的家庭?!?p>  “也就是那時,我遇到了許老師。”

  “是他救贖了我,是他讓我知道,我值得被愛?!?p>  “所以我有了信心,即便身體殘破,但我的心,依然是圣潔的。”

  幾句話,讓我本來升起的惻隱之心再次降落。

  他救贖了你,你讓他離婚跟你在一起。

  這是正常人干出來的事?

  我沒忍住脫口而出,李蕪也不覺得難堪,“都說了那時候比較蠢,不懂事。”

  隨后,她繼續(xù)說著。

  “現(xiàn)在想想,我做的那些事,除了讓那些受男人蒙騙的女生脫離他們,對于李家的事,沒有一點(diǎn)影響?!?p>  “就憑我破壞掉的那點(diǎn)名聲,他們根本不在乎?!?p>  “可憐我那些姐姐妹妹,這么多年,還被當(dāng)做玩物送來送去?!?p>  “其實我并不是第一個起來反抗的人,早些時候也有人不甘被這樣擺布,但是我們的反抗,都沒濺起什么水花?!?p>  “誰能想到,一個讀書做生意又從政的人家,跟多方勢力都有聯(lián)系呢?!?p>  “我們逃不掉?!崩钍彽穆曇魸M是落寞。

  “念在我沒有說出實質(zhì)性問題的情況下,他們把我送出國了,讓我自生自滅,沒想到,我活的還挺好,比在國內(nèi)舒服多了?!?p>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明明好不容易在國外站住腳,過上了肆意快活的日子,卻又回來了。

  大概就是聽說國內(nèi)開始掃黑了,想要再次救救就她們家的姐妹吧。

  果然,李蕪下一句就說起了她回來的原因。

  “原本我是想要和過去的一切告別的,我還給自己取了一個新名字,隨我媽媽的姓?!?p>  說到這,李蕪本有些溫柔的臉?biāo)查g冷了下來。

  “但是他們越來越猖狂,越來越?jīng)]有底線,原來還知道等女孩成年,現(xiàn)在根本不管人家多大。我妹妹她才十二歲,就因為那個畜生有那惡心的癖好,我妹妹就要被毀了?!?p>  “我走的那年,她才七歲。那時候我不愿意聽從他們的話,經(jīng)常挨打餓肚子,只有我妹妹會過來關(guān)心我,給我送吃的,”

  “我不能放任他們?nèi)ズλ??!?p>  “況且,這兩年,掃黑行動越演愈烈,互聯(lián)網(wǎng)也發(fā)展起來了,我覺得,時候到了?!?p>  “我做不到的事,自然有人能做到?!?p>  聽到這,我不由得感到一陣陣惡寒。

  原來距離江陽只有幾千公里的素海,藏著這么多惡心的勾當(dāng)。

  我默默喝了口水壓了壓驚。

  我等著她的下文,但李蕪卻很久沒出聲。

  我忍不住問道:“說完了?”

  “說完了?!?p>  我點(diǎn)點(diǎn)頭。

  這次換李蕪問我,“你就沒什么想說的?”

  “說什么?同情你?佩服你?還是……原諒你?”

  提到后面三個字,我看見李蕪一慣戲謔的眼神狠狠顫動了一下。

  “你很不容易,也很勇敢,你救了她們,我很佩服你?!?p>  “我知道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表達(dá),你當(dāng)初接近許家,是有原因的,你現(xiàn)在也很后悔你當(dāng)年對許家人做下的事?!?p>  “但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即便是你現(xiàn)在后悔了,也不可能磨滅當(dāng)初給她們帶來的痛苦?!?p>  “你跟我說了這么多,我也不能替她們原諒你?!?p>  “至于月晴姐……”

  “你之前也不是沒去找過她,不是都找到了,現(xiàn)在既然找不到,證明她在故意躲著你?!?p>  “你……就別逼她了?!?p>  “既然要出國了,就好好過你的新生活吧?!?p>  我站起身,一句“再見”到了嘴邊,最后還是換成了“拜拜?!?p>  還是別再見了。

  *

  李蕪看著呂寧安走遠(yuǎn)的背影,還有躲在一旁連忙跟上的熟悉身影,不禁勾了勾唇。

  確實是不會見了。

  李蕪已經(jīng)不在了。

  下次見面,她是田冉。

  那時如果有幸遇到這些舊相識,她想她大概會這么介紹自己:

  你好,我叫田冉,很高興認(rèn)識你。

  想到這,田冉自嘲地笑笑。

  哪還有什么下次見面。

  整理好情緒,這位戴著墨鏡的女孩再度瀟灑轉(zhuǎn)身,穿著一件張揚(yáng)又明艷的紅色大衣,揚(yáng)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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