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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揚(yáng)三國

卷一 鷹飛漢末 第八十一章 引蛇出洞

鷹揚(yáng)三國 天上白雪 4307 2013-06-14 13:18:51

    一艘中型快船劈破白浪,迎著奔流不息的滾滾江水逆流而上。

  南鷹傲立于船頭,任迎面而來的江風(fēng)吹得衣袂飄揚(yáng)。

  張魯來到他身側(cè),苦笑道:“先生,我們此行究竟是去往何處?我怎么瞧著,倒是象去你黑虎山的方向?。 ?p>  南鷹扭頭一笑,漫不經(jīng)心道:“公祺說笑了!我們確是沿沔水西行,但我黑虎山尚在沔水之源崦嵫山的西北方,距此地最少仍有三日之遙!今后你是一定要去的,但此刻大戰(zhàn)在即,我們哪有時間回去呢?”

  張魯一呆道:“什么大戰(zhàn)?難道我們不是去運糧嗎?”

  南鷹面上閃過詭異之色:“我何時說過要去運糧的?”

  張魯微怒道:“先生!你可是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只要在下愿降,一是送我軍糧,二是助我殺了張修,三是準(zhǔn)我日后在漢中繼續(xù)傳教!難道我們剛出成固,你便要食言不成?”

  南鷹聳肩道:“你不是還有一月之糧嗎?急什么?再說了,我們先去幫你完成第二個心愿不好嗎?”

  張魯身軀一震道:“什么!難道,難道你此時便要去攻殺張修?這是不可能的!”

  南鷹伸了個懶腰,隨口道:“說說你的理由!為什么不可能?”

  張魯苦笑道:“先生,你是在考較我嗎?雖然我不甚懂得用兵,但是如此簡單的形勢還是瞧是明白的!張修眼下占據(jù)了褒中和沔陽,有一萬二千大軍分兵駐守。雖然進(jìn)取無力,但是自保卻是有余!”

  他偷偷瞧了瞧南鷹的臉色,才道:“先生雖然兵精將勇,但據(jù)我所知,其數(shù)最多不過四、五千人,孫子兵法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zhàn)之,敵則能分之,少則能守之,不若則能避之。你我二人的兵力全加上,再除去必要的守軍,最多不過六千,僅相當(dāng)于張修一縣之軍,如何能攻得下?且褒中和沔陽二縣相距不足百里,一處被攻,另一處的援軍便可朝發(fā)夕至!”

  張魯再次苦笑:“我只怕攻城不成,反會被張修聚殲于城下??!”

  南鷹轉(zhuǎn)過身來,重重一拍張魯肩頭,喜道:“說得好!公祺確是教我刮目相看!”

  張魯有些受寵若驚,但隨即嘆息道:“先生說要攻取張修果然是誆我的!”

  南鷹微笑道:“我這個人有一門好處,那便是從來不騙我的部下,你雖然目前只能算我半個自己人,但我已經(jīng)無須瞞你!”

  張魯目瞪口呆道:“你還真要打?那么你的人馬現(xiàn)在何處?為何只讓我率數(shù)十人隨行?你至少應(yīng)該帶上我一半人馬?。∵€有,你是打褒中還是打沔陽?你又打算如何對付張修的援軍?”

  南鷹搖頭道:“唉呀公祺!你這一大串問題,問得我都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張魯氣結(jié)道:“你!你連這都回答不出來,還不是誆我!”

  南鷹目光越過寬廣的江水,遙望遠(yuǎn)處的江岸,悠然道:“你知道我為何要借你這艘破船,沿江而上嗎?”

  張魯沒好氣道:“先生是想觀賞沔水兩岸的美景吧!”

  南鷹淡淡道:“你錯了!我是等待南鄭的官軍,他們將出動一萬二千大軍,直逼你的成固縣城!而沿沔水而行的小道,將是他們的必經(jīng)之路!”

  張魯臉色慘變道:“你說什么!”

  南鷹突然豎起手指在嘴上,道:“噓!小聲,你聽,好象是他們來了!”

  說著不理面青唇白的張魯,大喝道:“鄭度何在?”

  鄭度匆匆奔出船艙,向南鷹躬身道:“屬下在!”

  南鷹雙手負(fù)后,沉聲道:“任務(wù)完成得如何了?”

  鄭度歉疚的眼光掃過神色錯愕的張魯,向南鷹低聲道:“請主公放心!我已經(jīng)派出七撥人手至褒中一帶,相信此時張修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了我們放出的消息!”

  張魯如受雷擊,一屁股跌坐在船板上,向鄭度戟指道:“你,你,你早已是他的人了?”

  張修猛然合上手中書簡,瞧著面前垂手而立的幾名手下,難以置信道:“你們說什么?南鄭守軍真的大舉出動了?”

  一名祭酒拱手道:“稟師君!今晨我的一名手下在打探消息時,無意中聽一名樵夫說道,大批南鄭兵馬正源源不斷的開出南鄭南門,一路東進(jìn),直奔成固方向而去!”

  張修怒道:“這么重要的消息為何不早報?”

  那祭酒苦笑道:“師君容稟,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如何敢不經(jīng)證實便草草上報,總要核實之后才能具實上稟吧!”

  張修面色轉(zhuǎn)緩,點頭道:“不錯!你倒是謹(jǐn)慎之人。那么到底如何?”

  那祭酒閃過一絲得色,道:“屬下先后派出四批人馬探聽,消息準(zhǔn)確無誤。駐守南鄭的一萬五千大軍已經(jīng)開出一萬二千,直奔東面而去,城中只余三千人馬守城!”

  張修露出狐疑之色道:“真是如此嗎?為何我們先前派出的探子卻一無所覺?連南鄭城中的內(nèi)應(yīng)也沒有絲毫消息傳來!”

  那祭酒從容不迫道:“請師君放心!經(jīng)探子親眼證實,萬余官軍雖然軍容鼎盛,卻是偃旗息鼓,人銜枚,馬摘鈴,悄然無聲,且故意繞開官道,一路沿沔水之畔的小道行進(jìn)。那樵夫也是家住南鄭南門附近,因早起砍柴才無意中發(fā)現(xiàn)大軍開拔的!”

  他沉吟道:“至于城中的內(nèi)應(yīng),應(yīng)是事發(fā)倉促,根本不及傳信!”

  張修釋然道:“原來如此,怪不得!”

  他又疑惑道:“官軍突然大舉出動,且有意避開旁人耳目,到底有何目的?”

  另一名祭酒突然縱聲大笑,越眾而出道:“恭喜師君,賀喜師君!”

  張修訝然道:“喜從何來?難道你明白官軍的用意?”

  那人自信十足的微笑道:“這還不是明擺的道理嗎?官軍是要悄然進(jìn)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成固,打破我們對南鄭的合圍之勢!”

  張修沉聲道:“說出你的理由!”

  那人拱手道:“師君請想,目前我天師道近兩萬之眾,,而漢軍僅有一萬五千,想擊敗我們談何容易?想要打開局面,就必須集中優(yōu)勢兵力,攻取我們?nèi)h中的一縣,打破我們以三縣合圍南鄭的局勢。而后,再一一攻破我們!”

  他笑道:“而成固城小墻低,不但僅有4000人馬,且距離最遠(yuǎn),哪象褒中、沔陽兩縣唇齒相依?自然成了官軍首選的攻擊目標(biāo)!”

  有人遲疑道:“可是如果我們發(fā)兵救援,官軍的如意算盤不就打錯了嗎?”

  那祭酒拍手道:“你錯了!依我猜測,官軍一方面隱蔽進(jìn)軍,希望在不驚動我們的情況下,一舉拿下成固!另一方面,他們會在去成固的半路上設(shè)下伏軍,等我們的援兵來時,打我們個措手不及!這便是一石二鳥之計了!”

  又一人出言道:“可是我們目前同張魯已經(jīng)反目成仇,又怎么會出兵相救?”

  那祭酒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斥責(zé)道:“你真是愚不可及!同張魯決裂是我天師道新近才發(fā)生的內(nèi)部之事,官軍怎么會知道?”

  他露出一絲奸笑道:“真是可惜!這原是一步好棋!但他們怎會知道,我們不但不會發(fā)兵救援,反而會在他們與張魯打得你死我活之時,趁虛而入呢!”

  張修眼中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說,趁南鄭空虛,順勢取之!”

  那祭酒躬身道:“師君圣明!南鄭必取,其因有三。其一,此時瘟疫初解,天下不穩(wěn),朝庭尚無力顧及我們,若我們不趁機(jī)擴(kuò)大戰(zhàn)果占據(jù)漢中,僅憑區(qū)區(qū)幾縣之地,根本無力應(yīng)對日后官軍的大舉合圍,那時我們可就真成了甕中之鱉了!其二,褒中、沔陽彈丸之地,人寡糧缺,我萬余大軍的糧草用度是個大問題,而南鄭是漢中治所,一向是糧草器械的囤積之所,拿下南鄭,不但解了當(dāng)下的糧草之急,還可繼續(xù)招兵買馬,擴(kuò)充實力!”

  “其三嘛!”他冷笑道,“有了南鄭,我們便可更快的出兵成固,那時不管是官軍也好,張魯也罷,誰占了成固誰就是我們的嘴邊之肉,想要吞下去也就是我們張張嘴的事情!”

  張修聽得眉飛色舞,長笑道:“說得好!本君早有拿下南鄭之意!要不然也不會一占據(jù)褒中,便傾力打造攻城器械了!”

  他大喝道:“傳令!命沔陽守軍分兵五千,全速開往南鄭之西待命!我將親領(lǐng)褒中五千人馬前去會合。然后,一萬大軍直下南鄭!”

  南鷹伸手?jǐn)v起一臉?biāo)阑业膹堲敚⑿Φ溃骸肮魑鹨粥嵍?,是我令羅三山以叔侄之情打動于他,他這才暗中歸順于我,否則我又豈會對你天師道的近況了如指掌?”

  張魯顫聲道:“罷了罷了!此事再也休提!畢竟我現(xiàn)在不也等于降了你嗎?”

  他扭頭望向遙遠(yuǎn)的江邊,一隊隊衣甲鮮明的漢軍正緩緩開來,發(fā)出悶雷般的整齊步伐聲響,令人心驚膽寒。

  張魯呆了半晌,長嘆道:“天絕我也!張修尚未除去,我卻要先被漢軍蕩平了!我真是死不瞑目??!”

  南鷹迸發(fā)出一陣大笑,笑得張魯莫明其妙,苦笑道:“你可算是我將來的主公,難道我的老巢被打破也值得你如此高興嗎?”

  南鷹收笑道:“公祺見諒!我只是在笑,你怎么會認(rèn)定漢軍是去打你的呢?”

  張魯垂頭喪氣道:“這還要問嗎?呆子也明白,他們此去只有一個目的,便是成固了!”

  他突然失色道:“我要立即回去,成固仍有我數(shù)千兄弟,即使要死,我也同他們死在一處!”

  南鷹一把拖住他,正色道:“就沖你這句話,算我沒有看錯你,你今后就安心就跟著我吧!我會象你對你屬下一般對你的!”

  張魯掙扎道:“你放開我,我一個人絕不會茍且偷生的!”

  南鷹笑嘻嘻道:“行了!我也不耍你了!實話告訴你,這些官軍去成固不假,但只會擺出一副進(jìn)攻的架式,絕不會真的攻城!”

  張魯難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你休要騙我!你憑什么這么認(rèn)為?”

  南鷹淡淡道:“就憑這些官軍是我派去的,如何?”

  張魯一呆,突然捧腹狂笑,笑得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喘息道:“先生你不是瘋了嗎?憑你也能調(diào)動上萬官軍?”

  南鷹神色自若道:“想試試嗎?我便為你表演一下吧!”

  他沉聲喝道:“方虎!向江邊官軍打出旗語,命他們加速前進(jìn),對成固圍而不攻!高風(fēng)一定在官軍隊中,他會看到的!”

  一名神色冷峻的年輕人大聲答應(yīng)著,如猿猴般迅速攀到桅桿上,以雙腿夾在桿上,雙手各執(zhí)一柄紅旗和一柄綠旗,急速揮動著。

  很快,官軍隊中一馬馳出,直至江邊,馬上騎士同樣揮動紅綠小旗,做出回應(yīng)。不久,官軍大隊隱約傳來各級軍官的高喝,萬余大軍緩緩加快了速度,如萬頭攢動的蟻群般拉成一條首尾難望的黑線,向成固方向運動而去。

  張魯瞧得眼珠差點瞪出眼眶,口吃道:“這是真的!”

  他轉(zhuǎn)頭看向南鷹,顫聲道:“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鷹微笑道:“很奇怪嗎?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相信,你也只能相信,我之前向你做出的承諾全部真實可信!而且你要知道,只要忠心效力,你的將來會是一條光明大道!”

  張魯終于鎮(zhèn)定下來,嘆了一口氣道:“我還有一事不明,你為何調(diào)動大軍去成固,難道和你之前說要攻取張修有關(guān)系嗎?”

  南鷹點頭道:“是的!其實你之前說的也不錯,張修一萬二千人馬分駐褒中、沔陽兩縣,確是難以攻下,即使我集中你、我和官軍的全部力量,也極難實現(xiàn)。所以只有一個辦法,那是做出官軍偷襲成固的假象,向張修示弱,促使他集中兩縣兵力去強(qiáng)攻南鄭。他的人馬守城還行,一旦出城,就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想要滅之只是舉手之勞!這便是引蛇出洞之策,你明白了嗎?”

  張魯眼中一亮,忽又猶豫道:“可是,官軍大部已在此地,我的人馬又留在了成固,你怎么才能盡殲張修派出的近萬人馬呢?”

  南鷹長笑道:“公祺真是健忘呢!方才你不是還贊我鷹巢兵精將勇嗎?這么快就忘記了!”

  張魯恍然道:“我明白了!你已盡遣鷹巢大軍,在半路上對張修大軍施以突襲!”

  南鷹含笑道:“算你說對了一半!怎么?公祺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張魯怔了一會兒,嘆道:“當(dāng)日我嘗言,對先生永遠(yuǎn)退避三舍,今日才知這話是多么的可笑!”

  他突然深施一禮道:“現(xiàn)在我只想說,屬下絕不再退避,誓將永遠(yuǎn)追隨主公!”

  PS:鞠躬感謝南溪老公公和可可不吃大米童鞋的再一次慷慨打賞,謝謝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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