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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揚(yáng)三國

卷二 黃巾之殤 第九十三章 往事如煙

鷹揚(yáng)三國 天上白雪 3812 2013-10-17 18:19:33

    輕輕的咳嗽聲從黑暗中傳來,一個瘦削佝僂的身影緩緩從幽深的暗影中行了出來。

  南鷹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心中一連串叫苦,怎么會是他?若被他聽到剛才關(guān)于神仙的對話,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典韋卻是不識此人,更不知道此人的厲害,他拎起雙戟,就要上前,卻被南鷹一把按下,狠狠的瞪了一眼。

  “張角,你上傷受傷之后,一身修為卻似乎更加精進(jìn)了!”那人蒼老的面龐上閃過驚訝之色:“我剛剛至此,竟然立時便為你道破了行藏!”

  南鷹吐了一口大氣,原來他亦只是剛來,應(yīng)該沒有聽到自己和張角的之前對話。

  “越兄你謬贊了!其實(shí)說到修為我仍是遜你一籌!”張角慢慢站起,遙遙施了一禮:“只不過我神功大成,聽力和目力均遠(yuǎn)超常人罷了!”

  那人冷笑了一聲,轉(zhuǎn)過臉來道:“南少兄,你如今身為鷹揚(yáng)中郎將,正在統(tǒng)軍征討黃巾,怎么會與賊首張角混在一起?難道你忘記了天子對你的天高地厚之恩?”

  這番話說至最后,已經(jīng)是聲色俱厲。

  南鷹心中更是叫苦不迭,怎么會偏偏碰上了這個人?真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他恭敬道:“王先生,事情并非…….”

  “越兄,你休要怪他,是我為了要救出三弟才主動尋他的!”張角突然嘆息一聲道:“我時日不多,總要將今后的事妥為安頓才是!”

  “不要稱我為越兄!”那人怒聲道:“我不再是當(dāng)年的王越,你也不再是當(dāng)年的張角,如今你我正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越兄,你仍然執(zhí)著于當(dāng)年之事,至今也不肯原諒我嗎!”張角黯然道:“其實(shí)自從我上次負(fù)傷之后,竟然完全失去了對天道的感應(yīng),之后我閉關(guān)數(shù)月,忘卻塵世一切虛無之事,卻意外的神功大成!”

  “我終于明白!”張角呼出一口氣道:“之前的想法是多少的可笑!什么王圖霸業(yè),什么功名利祿,盡是過眼云煙!至于你我當(dāng)年的舊事,更是…….“

  “不用再說了!”王越冷冷道:“你說你時日無多,是什么意思?難道真的可以白日飛升?真是要恭喜你了!”

  “不管如何,從今日起世上已經(jīng)再也沒有張角其人,你們可以當(dāng)我死了,天下的戰(zhàn)亂也終于可以結(jié)束!”張角微笑道:“這不正是天子最迫切需要的嗎?”

  “若真是如此,倒是大漢之幸,天下之幸!”王越沉吟道:“可是你的身份太過敏感,若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怕是難以消除天子的戒心,更難擋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這個容易,我正要與鷹揚(yáng)中郎將說及此事!”張角灑然道:“之前張梁曾經(jīng)使用過我的替身來主持大局,那人無論是身材相貌都與我極為相似,后來下曲陽被漢軍圍困,張梁因?yàn)榕滤淙霛h軍手中,便將其殺死滅口,秘密的掩埋在一個地方!”

  “恩,這個辦法倒是不錯!”王越點(diǎn)頭道:“只要掘出尸體,便可以對外宣稱你已經(jīng)暴病而亡,如此天下才能真正寧定下來,你也可以靜心離去!”

  “怪不得你如此急著要救出張梁!”南鷹亦恍然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只有他才知道埋尸的地點(diǎn)!”

  張角微微點(diǎn)頭。

  南鷹額上的汗水突然滲了出來,史載張角病死后仍然被破棺戮尸,自己一直對此深表懷疑,因?yàn)楦鶕?jù)張角表現(xiàn)出來的身體狀況和那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功,這種記載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原來這只是他使的偷天換日之法,難道這才是隱沒于歷史中的真相?

  “那么你的教眾呢?你打算怎么處理他們?”王越冷厲的面色似乎有了一絲松動,他淡淡道:“就算你不在了,你的徒子徒孫仍然興風(fēng)作浪又如何?”

  “越兄請放心!”張角胸有成竹道:“待我救出舍弟之后,自會面授機(jī)宜,令他督促仍在作亂的各地教眾向朝庭歸降,縱然有少數(shù)人不服,卻再也難成氣候!”

  “看來你確是很有誠意!是老朽錯怪南將軍了!”王越退了一步,將身軀漸漸又隱入黑暗之中:“你們放心,若真能如此而為,天子面前,由老朽一力承擔(dān)!”

  突然他身軀一頓,頭也不回道:“營救張梁之事,要不要老朽出手?”

  “不必!咦?越兄!你,你終于肯原諒我了嗎?”張角霍然起身,望著王越的背影顫聲道:“我還當(dāng)你終生也不會原諒于我!”

  隨著一聲蒼老的嘆息,王越的身影消失無蹤,吹拂的風(fēng)中傳來淡淡的長嘆:“昔年舊事盡如煙,今日一笑抿恩仇”

  張角上前一步,深深的施了一禮,低聲道:“恭送兄長!”

  他回過身來,望著目瞪口呆的南鷹,不由苦笑道:“你沒有想到吧?我與王越之間還有這么多的恩怨情仇!”

  “二十年前,我比起今日的你,也不過大上幾歲而已,正值青春年少,又云游天下廣結(jié)四方英雄,足跡踏遍了漢土內(nèi)外的山水草原?!睆埥亲灶欁缘淖讼聛?,也不管南鷹是否愿聽,便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這一生之中,我只交過兩位朋友,一人武功深不可測,劍術(shù)更是超凡入圣,另一人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卻是智比海深,心如靈狐!”張角的目光突然閃出一絲落寞,“還有一位紅顏知已,更是文武兼?zhèn)?,風(fēng)華絕代!”

  “你這倆位朋友,一個是王越,另一人只怕便是那智先生吧?”南鷹插口道:“那女子卻又是誰?”

  他腦中靈光一閃,驀然想起當(dāng)日王越被張角以懾魂大法控制心智之后,口中喃喃自語的那個女子之名,脫口而出道:“就是那日王越口中所念的小依嗎?”

  “原來那日你也聽到了!”張角輕輕頷首道:“我與王越的恩怨情仇,便是由她開始!”

  “嘖嘖,看來又是一場沒有結(jié)果的三角戀愛,真是感人??!”南鷹搖頭晃腦道:“可惜情節(jié)太過老套,最后那女子還是因?yàn)槟愣阆駳屃?,這才導(dǎo)致你們兄弟反目,對嗎?”

  “三角戀愛?嘿嘿,有點(diǎn)意思!”張角細(xì)細(xì)的品味著這個聞所未聞的詞語,突然一笑道:“你的猜測仍有不準(zhǔn)之處,什么叫沒有結(jié)果?其實(shí)那場逐艷之爭,我已經(jīng)勝了,而且還與她生下了一個女兒!”

  “什么?”南鷹不能置信的大叫道:“那么王越為何仍與你反目呢?”

  “難道?”他突然促狹的擠了擠眼睛道:“是王先生與那位小依小姐舊情復(fù)熾?”

  “滾!越兄何等心胸?豈會如你一般齷齪?”張角沒好氣道:“且小依亦是天下間少有的貞烈女子!”

  “對哦!否則你又怎么會乞求王越的諒解呢?可見錯在你而不在他!”南鷹抓了抓頭道:“然則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你覺得我和王越的武功如何?”張角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這還用問?”南鷹愕然道:“王先生劍法天下無雙,你雖然武功略遜他半籌,但是功法詭異,更難抵?jǐn)?!?p>  他衷心道:“在老一輩人物中,相信你們二人應(yīng)該是天下無敵了!”

  南鷹是話中有話,他刻意指出了是老一輩,因?yàn)槟贻p一輩的絕頂高手已然開始嶄露頭角,無論是典韋還是那個神秘箭手,還是當(dāng)日宜陽城外遇到的武癡,都是當(dāng)世杰出的人物,何況今后還即將出現(xiàn)眾多的絕代高手,如關(guān)張趙馬黃等人。

  “當(dāng)初我們也這么想,可惜我們都錯了!”張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嘿嘿一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行遍天下,焉識世間的絕頂高手?”

  “你說什么?”南鷹駭然道:“聽你的意思,還遇上過勝過你們的高手?此人是誰?”

  “他便是鮮卑的檀石槐,你聽說過嗎?”張角冷笑一聲,笑聲中盡是刻骨銘心的恨意。

  “檀石槐?好象聽過!”南鷹努力搜腸刮肚,確是有些印象:“聽說此人雄才大略,建立起一個強(qiáng)盛的鮮卑部落大聯(lián)盟,屢次大敗漢軍,不過他已經(jīng)死了吧?難道此人還是一個頂尖的高手?”

  “七年前,傳說他死于重??!”張角悵然道:“可是我卻知道,應(yīng)該是王越下的手!否則越兄怎會一直身負(fù)暗傷,至今未愈?”

  “難怪常常聽到王先生咳嗽?”南鷹訝然道:“原來是身有舊傷?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是我心高氣傲,四處尋人較藝!后來聽說鮮卑的檀石槐武功蓋世,便不顧小依已經(jīng)身懷六甲,攜她一同前往鮮卑!”張角目中露出濃濃的傷感之色:“豈知她這一去卻是再也無法返回故土!”

  “看來你是輸給了檀石槐!可是尊夫人又怎會不測呢?”南鷹不解道:“聽說這檀石槐東敗夫余,西擊烏孫,北逐丁零,南擾漢邊,實(shí)在是一位不世梟雄,既然比武獲勝就更沒有理由難為一位孕婦了吧?”

  “他雖然沒有難為我們,卻一心想招攬于我,自然被我一口回拒。返回途中,他的手下更是連連刁難,惹得我心頭火起,連殺了他手下幾位大帥,這才引得他千里追殺!”張角后悔莫及道:“直至越兄聞訊趕來,與親自追殺而來的檀石槐兩敗俱傷,才算保住了我們的性命!”

  “可是小依卻因?yàn)閯恿颂?,在產(chǎn)下一女后便過世了!”張角凄然道:“越兄因恨我只顧爭強(qiáng)好勝,白白葬送了小依的性命,從此與我劃地絕交,再無兄弟之情!”

  “從此我亦是性情大變,不但一心想要爭奪天下,好向那檀石槐報殺妻之仇,更是對胡人恨之入骨,雖然尚無濫殺無辜,卻也嚴(yán)禁其加入太平道!”張角的聲音終于恢復(fù)了平靜,“這就是我與王越的故事!”

  南鷹聽得默然不語,突然問道:“那么王先生七年前殺了檀石槐,便是為了替小依小姐復(fù)仇嗎?”

  “這應(yīng)該是原因之一!”張角淡淡道:“越兄看似恬淡,實(shí)則比我更加執(zhí)著于武道,當(dāng)日他以逸待勞,才與長途奔襲千里的檀石槐拼了個兩敗俱傷,便自認(rèn)為輸了一籌,近年來他劍術(shù)大成,當(dāng)然是要一雪前恥了!”

  “但是我想,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應(yīng)該是!”張角肅容道:“越兄是為了大漢的江山著想。正如你所說,那檀石槐雄才大略,又野心勃勃,他歲歲入侵,年年犯境,更傲慢的拒絕了先帝主動提出的和親之議,其心已經(jīng)昭然若揭,若不尋機(jī)除去,只怕大漢危矣!”

  “原來如此!”南鷹敬佩道:“王先生憂國憂民,真是好生令人佩服!”

  他怔怔的沉默了一會兒,才沉聲道:“多謝大賢良師坦誠相見,在下定會助你救回令弟!而且從此之后,你我之間的仇怨一筆勾消,若你有什么未了之事,在下也當(dāng)竭盡全力,為你辦妥!”

  “我張角一生極少謝人,今日卻要破例對你說上一聲!”張角目光轉(zhuǎn)柔,輕輕道:“三弟說的沒有錯,你這個人只能為友,絕不可為敵!”

  “既然你以誠待我!我便不會令你失望!”張角伸出手掌道:“你的心愿我也定會助你完成!”

  “好!就此一言為定!”南鷹毫不猶豫的伸出手來,與他輕輕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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