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叫小生意？如果說這是小生意。那咱們煙城大部份人都可以不用活了?！绷牟谝巫由下犞鴮傧碌膱蟾婧筻哉Z。雖然是說著抱怨地話，可臉上的燦爛地笑容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喜悅。將文件每月會有多少放在桌子上，對著屬下問道，“統(tǒng)計過沒有，按這樣的情形下去，家族內(nèi)每月會有多少贏利？”
經(jīng)濟堂總管柳強如今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掌管了近十年的經(jīng)濟堂，從來沒有像這兩天這么高興過。他昨天夜里幾乎沒合眼。算盤拔得啪啪響?？伤麡芬庋?，每拔一次，就能預計出每月多得出更多的銀子。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拔算盤更美秒的聲音了。雖然在心中想著心事，可嘴上卻不慢，興奮對著柳文昌說道，“族長，屬下已經(jīng)算過了，從半年后開始，每月族內(nèi)會有兩萬兩白銀的贏利。這還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藍茵草的專售權(quán)。能夠提高我們柳家其它鋪子的知名度。其它生意至少能夠提高兩成贏利。”
柳強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手舞足蹈起來，“兩成??！我到現(xiàn)在還沒算完，到底能賺到多少，但至少不會少于五萬兩。”
說完竟然開始喃喃自語起來，旁人卻沒聽出他在說什么，只是聽著好像在說一些數(shù)字。
柳文昌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柳強老毛病又犯了。知道他的思緒又沉浸到帳務之中，此次談話怕是要到此為止了。只好揮揮手對旁邊的侍衛(wèi)道，“送柳總管回去歇著吧?！?p> ※
晨曦院，柳文瑜面色復雜地坐在上首。柳清風臉色灰白，雙眼無神。他還沒有從打擊中恢復過來。清霜明艷的小臉此時有些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晨姨娘擔憂地看著一雙子女，坐立不安。
平日里歡聲笑語不斷地晨曦院此時特別的寂靜，小丫鬟們也都退避至主屋外。只余四人沉默。
半響后，晨姨娘似乎想到什么難過的事情，眼淚無聲的流下，嬌美的容顏更添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聪蛄蔫?，聲音低沉柔婉，“文瑜，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平妻?！?p> 柳文瑜聽了這話，神色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剛想要解釋什么?！拔摇眳s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晨姨娘說著眼神飄向遠方，似在回憶，“自從我知道你的身份以后。我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十幾年來。我放下做為姚家嫡女的尊嚴。整日在夫人面前低伏作小。為了兩個孩子低調(diào)隱忍。要不是這一次你再次提起，并且態(tài)度那般堅決，我也不會同意?？墒乾F(xiàn)在……”
“娘……”清風和清霜憂傷地看著晨姨娘。
晨姨娘淚如泉涌，泣不成聲，上前一步抱著兩個孩子，像雨打的梨花般，“我倒是無所謂，可兩個孩子這是第一次有了自己想法，想要做些什么。可費盡心力卻是如好像結(jié)局?！?p> 柳文瑜看著晨姨娘的樣子心痛如刀絞。想起當年那個神采飛揚，笑容明媚的女子，在嫁進柳家之后，每日只是沉斂安靜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再也沒有向當年那樣明媚的笑容。雖然如此，卻還是永遠溫柔婉約地笑看著自己，等著自己。替自己生兒育女毫無怨言?，F(xiàn)在卻因為再一次地失望，還因此而帶累了兩個孩子。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辦呢？柳文瑜不禁有些迷茫。
晨姨娘看著柳文瑜的樣子，說不出的失望?！耙院筮@事不要再提了。五小姐給族里帶來那么大的利益，他們定會不因為我一個妾室而得罪她。更何況長安和長寧資質(zhì)那么好。又肯勤奮修習玄氣。小小年紀都已有不俗的修為。說不定柳家的將來還要靠他們。族里不可能在我們?nèi)刻б环科狡薜??！?p> “娘，那我們就這么算了嗎？”柳清風皺著眉不甘地說道。
清霜也抿著嘴唇一幅不甘心的樣子。
晨姨娘慘然一笑，“娘之前不說也是存著幾分希望?，F(xiàn)在娘是看透了。族里之前見姚家還有幾分利用價值。所以對你們的計劃置之不理，對于你們爹爹的提議升我為平妻，也沒有直接駁回你爹爹的意見。但如果娘猜得不錯的話，族里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同意。只是打算拖著，等八大世家商出共同的意見后，才會直接駁回。”
“怎么可以這樣？難道他們不怕舅舅到時候不幫他們嗎？”清霜不可置信地問道。
柳文瑜顯然對此事也是相同的相法。只是內(nèi)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覺得今天的茶水特別苦澀。
“之間娘親也有疑惑?？墒菑倪@段時間的局勢來看。八大世家之間雖然或多或少的有些恩怨未了，可是卻不可能發(fā)生大沖突。八大世家在對待流民的態(tài)度是一致的，而且對于云家和大皇子的處置意見也達成了一致?；蛟S他們讓局勢維持現(xiàn)狀。實際上是有目的的？”晨姨娘一邊分析一邊陷入沉思。
柳文瑜深深一嘆，苦笑道，“我也是這兩天才得到消息?？梢娭按蟾绺鐚⑽业南⒔o封鎖了。八大世家目前依然抱成一團，目標一致。維持現(xiàn)在的局勢只是為了引蛇出洞，一舉而擊潰之。我昨天已經(jīng)傳信給姚賢弟了。只是不知道時間上來不來得及?！?p> “怎么回這樣？”晨姨娘能夠想象等待姚家的將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剛剛雖然還在猜測八大世家是否別有目的。可在今天以前，情勢還是大好的。這才一兩天的時間，竟猶如從云端跌落。落差之大，實在叫人難以接受。
“這么說，我們還是得回到以前的日子？爹爹為了不讓我們處于風口浪尖處，要刻意寵愛夫人和珠姨娘，母親要每日靜靜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能踏錯一步。我們只能看著長安、長寧受到更好的待遇，得到更好的栽培，看著他們越行越遠，將我們遠遠地拋在后面，對我們一屑一顧？”清風有些接受不了，滿臉失措，“我不要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我在白叔叔家接受白氏嫡系一樣的教育。為的就是能夠出人頭地，超越長安?？墒菫槭裁磿@樣？”
清霜晶瑩的小臉上兩行清淚格外顯眼?！叭绻恢辈辉鴵碛?，還不覺得有什么?？墒窃?jīng)夢到過，甚至有時候感覺那一切離自己那么的近。感覺只要伸一伸手就可以夠到。沒想到伸手之后并沒有得到。反而失去更多?！?p> “對不起，都是爹爹的錯?！绷蔫ぷ哌^來擁著他們母子三人。內(nèi)疚、自責等情緒越涌越烈，心中暗悔，如果當初不給他們希望。像清霧那樣，他們會不會就不這么痛苦呢？
晨姨娘和霜傷心的低泣，發(fā)泄內(nèi)心的痛苦。清風卻露出幾分猶豫、掙扎，還有決然的神色。
這一夜，對于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個無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