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怪物,用的還是顏墨城的聲音,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
“你終會輸在這份信任上,那時候——你會后悔沒有死在這里!”
惡毒的詛咒。
“凌天師,記住今天……這是贈送于你的禮物,一個預(yù)言……”怪物發(fā)出來桀桀的笑聲,聲音嘶啞低沉:“你會發(fā)現(xiàn),那個人真實的樣子,遠比這個幻影可怕,他也必將讓你……比死更痛苦!”
“若如你所言,命既已定,又何用透露?我的事情豈容他人置喙!”凌然皺眉怒道:“既已破了你術(shù),何必糾纏不清?!”
狂風(fēng)帶著鮮血的氣息,在這一刻破碎!
凌然猛地睜開眼睛,瞳孔中銳利的冷光一閃而過,嘴角卻仍帶著不在意的笑
忽然,早已被遺忘的痛楚突如其來……凌然眼里閃過一絲愕然,她慢慢低頭,血液從左胸涌出。下意識地用手去捂……都是鮮血。
依舊是在顧家海邊別墅從一樓通向二樓的臺階上,迷霧消散之時,她的神志也隨之有片刻的恍惚。而后,猛地清醒過來。不同于幻境中詭異的寂靜,這是現(xiàn)實……卻同樣潛伏著致命的危險。
但是這并不是凌然所恐懼的,她害怕的是,無法面對自己的……絕望。
收回了正要跨上第一級臺階的腳。軟軟地靠在扶手上,急促的呼吸,幾乎要癱坐在地。
無力再壓抑的呻吟,大量失血的虛弱。
“老板?!彼偷馈?p> 一邊說話,凌然慢慢地回頭,顏墨城就在她身后,緩步向前。周身隱藏在別墅里均勻的黑暗中。因為有遠處路燈的光線微微投射進來,這種黑并不純粹,卻更讓人壓抑。
只看的到隱約臉型的輪廓,他的五官算不得出挑,此刻卻在陰影的掩襯在顯得立體而深邃。就像是初時學(xué)畫時,她臨摹地那些外國人俊美的石膏像。
顏墨城走在前面,聞聲回頭:“怎么——”
他的聲音忽然頓住,詭異卻熟悉的的氣息突如其來的充斥著整個空間
生銹的金屬的氣息,卻又潮濕而粘稠。
那是新鮮的血的味道。
視線忽然亮了,第一次打開的手電筒的冷光籠罩著兩人。顏墨城眉頭緊皺,即使是他,也覺得難以控制自己此刻的情緒。
凌然怔怔地看他,站直了身子,一時都忘了自己身上的傷。然后,她忽然感覺心中一輕,困意突如其來的涌上。
卻仍是輕輕笑開了。輕緩安然,與之前幻境中的桀驁灑脫全不似一人。
“老板,”凌然捂著額頭笑的無力:“那個,我好像得歇歇。”
她靠在墻邊,沒再說話。血液仍粘稠從胸前的傷口處涌出,沿著已浸成墨色的大衣的下擺緩緩的濺落在地,合成黑漆漆的一片。
顏墨城一言不發(fā)的看她,動作卻完全沒了往日的淡定從容,凌然就像沒了生命力的玩偶一般闔目軟軟倒入他的懷中,他慌忙扶她坐下,扯開她的羽絨服扣子,然后又是拉開拉鏈,才露出里面白色的毛衣。
顏墨城的手停在離毛衣一公分的地上,然后拿起隨身的黑色公文包,拉開拉鏈,整齊放置的紗布露出一點白色……
沉默。——老板,該說你永遠帶著醫(yī)藥紗布是明智還是不吉利呢……
就在凌然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強打精神要推開這家伙時——顏墨城的動作忽然快了起來。雖說她一向知曉他通曉法醫(yī)知識,卻不知他對醫(yī)術(shù)也這么了解,或許更加的專業(yè)。因為再次之前,她從未想過……一個人可以以如此熟練而迅速的手法查看傷口,診脈,消毒,而后包扎止血。
看來不僅是西醫(yī),顏墨城對于中醫(yī)也有頗深的涉獵。畢竟西學(xué)對于一儀器太過依賴,相比之下。她覺得中方的望聞問切要扎實得多。
強烈的違和。
天才或許存在,但是也建立在邏輯的基礎(chǔ)上,沒有人可以毫無代價地獲得神的所有恩澤。失去記憶的年輕人,可以在23歲就成為國際企業(yè)董事,還有豐富的與他的身份完全無關(guān)的知識,似乎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他。這是現(xiàn)實,不是都市yy小說……僅是這一點原本就是一個疑團。
反?!獦O度的完美原本就是一種反常。
——你到底是什么人……
顏墨城沒有注意到凌然的目光,他包扎處理完畢,卻依舊半跪在地仔細看她的左胸,還有隱約的血跡從紗布中淺淺滲出
專注的神色,放在地上的手電筒斜斜地照亮他的面容,睫毛投下淡淡的影。
——罷了……凌然在心里嘆了口氣。并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她決定相信了的人,便會一輩子相信下去。這或許,也是一種……驕傲吧。
顏墨城仍是沒說話,只是將手指輕輕按在她的胸口
凌然的臉極不和時宜的紅了紅
然后她看到了顏墨城神色的變化。
因他向來是個極其淡定的主,就算槍對著頭都讓人覺得仍會面不改色談笑自若,現(xiàn)在卻露出了極為詫異的神色
“你——”顏墨城認真地看著她,半晌他低聲說出了她脫出幻境后聽到的第一句話
“你不會死。”
凌然看著他嚴肅的神色也跟著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嗯!”頓了頓:“……那我可不可以睡會?剛才一直擔(dān)心睡過去就醒不過來的說……”
這樣的語氣。
顏墨城看了她一會,神色漸漸放松下來,卻依舊皺著眉,再次伸手去探她的心跳
凌然讓了讓身子,胸口又是一陣絞痛,咬牙道:“不會死你還這般接著占我便宜!”
說罷發(fā)覺有語病,連忙補充道:“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得占我尸體的便宜!”
顏墨城抬頭看她,又出現(xiàn)了凌然無比熟悉的神情
“凌然,我真的從未見過有人如你這樣。”
凌然不好意思道:“我知道我很獨特,你且不必夸了。”
顏墨城無視她的言語,以一種極平緩的語調(diào)接著說下去:“且先不談你怎么忽然出現(xiàn)的傷,一個人,根據(jù)兇器刺入的角度、力度,理應(yīng)被刀貫穿心臟,現(xiàn)在卻還好好的坐在這里,傷口竟然已經(jīng)開始止血愈合。不獨特么?”
凌然怔怔的看他,低頭看自己胸口的傷,顏墨城說著話,手下卻絲毫不慢,已經(jīng)極其熟練的處理好了傷口,也不再流血了,良久,她道
“兇器不是刀啊——是匕首?!?p> 顏墨城的手一抖
“痛!”被不小心碰到傷口的凌然立刻大叫起來:“你在謀殺我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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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昨天做了一晚上的方案又被駁回了……這是掛科的節(jié)奏么?!話說……親們球點擊球推薦球評價……半夜碼字的孩子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