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今晚我們先在此地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便帶你們過這迷霧森林吧!”蕭奕看著眼前兩位少年說道。
屆時,兩位少年的眼光又再次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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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人起了個大早。
“你們稍微退后一些?!笔掁日f道。
只見蕭奕雙手比劃了幾下,口中念念有詞,頓時間,在三人腳旁,出現(xiàn)一柄金黃色的劍。兩位少年見到如此情景,大呼不可思議,嚷嚷著要蕭奕教他們。
“你們站在我后面,我們這就前往伏魔山?!?p> 陸凌塵與陸文軒戰(zhàn)戰(zhàn)栗栗的站在蕭奕后面,雙手緊抓著蕭奕的衣裳。
隨著蕭奕手訣的指引,三人緩緩地往空中升起,然后便向著伏魔山的方向而去。
天空中除了偶爾幾聲鳥叫便是蕭奕與這對兄弟的聲音了。
約莫一柱香的時辰,三人落在了一處山腳下。
“煉心階梯,上伏魔山的唯一之路,相傳,洪荒初開,人界地氣異變,東方的擎天神木爆長萬丈,根系如垂天之云,深入天地之心,天地之心輻聚周邊土石,逐漸擴大,形成懸空之伏魔山,煉心階梯便是由那神木扶桑根系所形成。
伏魔山,氣象萬千,千峰巍峨,玄蒼老祖依其獨特的地脈布出一個護山大陣,除了本門之人,外人想上伏魔山,必走煉心階梯,否則就是修仙之人,不經(jīng)伏魔山允許,強行入山,古陣發(fā)動,萬劍穿心。
山腳下,巨大的山壁上鐵畫銀鉤四個大字,煉心階梯!
筆勢無鋒,大巧不工,“梯”字的最后一筆大有一往無回的氣勢,讓人神往無比。很明顯,這四字這是人為所造,最后一筆可見其人道心之堅定,一往無回,沒有退路!
往上眺望,依稀看到高高在上的玄蒼大殿。虎踞龍盤般的云海,巍峨不凡的萬千氣象,整座漂浮在空中的山頭,鼓蕩充盈的天地靈氣。
想入玄蒼門,先過階梯。這是對求道者心性的考驗,玄蒼收徒,一看緣法,二看慧根,三看人品,走得過階梯,三者已過其二。
多少求道之人出師未捷,折在階梯之上,不得不望玄蒼嘆,絕望而回。
所謂煉心階梯難,難以上青天。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崖。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
仙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
玄蒼有五道,褒斜道,儻駱道,武關道,子午道,連云道。天梯與石棧相互連接,過了階梯五道,連云直上,便是玄蒼大門!
“你們只需登上這煉心階梯便可抵達玄蒼門?!笔掁韧巾斕?,仿佛曾經(jīng)一切歷歷在目。
“蕭大哥,蕭大哥!”一陣喊叫聲將蕭奕拉回了思緒。
“怎么了?”
“這階梯有多少階?需爬多久?。磕阋郧耙驳沁^這階梯么?”陸文軒問出了陸凌塵心中所想。
“總共一萬三千五百階!”蕭奕笑道,看著眼前兩個小少年。
陸凌塵二人驚為天人,不由得望向階梯前方,卻幾乎望不到邊。
“在我與你們一般年紀時,便曾經(jīng)登過此階梯,花了我一整年的時間呢?!笔掁韧A梯,又再次回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
“你二人需登上此階梯,方能抵達玄蒼門,我會先向掌門師尊稟報你二人的情況。”
陸凌塵二人點了點頭,算是回答蕭奕所說的話,由于要向玄蒼掌門匯報他們二人的情況,蕭奕便告別了他們二人,御劍飛行回玄蒼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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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凌塵二人也不知道在煉心階梯上,經(jīng)過了多少個日夜,累了便停下來歇息,渴了便喝露水,困了便在階梯睡覺。
所幸,在蕭奕返回師門前,給二人留下了些許干料,不至于餓肚子。
在登階梯途中的某個夜晚,零星點點,微風陣陣,使人容易犯困。
可就是在這個晚上,陸凌塵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當時在陸家村救過自己的那位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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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老僧與黑衣人交戰(zhàn)的場面,同樣是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唯一不同的是……
“孩子,我就問問你,為什么又回來了?”
陸凌塵怔了一下,道:“因為,因為我,我看你受傷了,我給你拿了藥,壞人被你打跑了嗎?”
廣智嘴角一動,合十道:“壞人已經(jīng)被打跑了,謝謝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了?!?p> 廣智將藥瓶接過手放在身旁,問道:“我問你,你,想不想跟著我學本事???”
陸凌塵連忙道:“我想,想,想,可是,我爹不讓我打架。”
廣智微笑道:“不是打架,是抑惡揚善,行俠仗義。”
陸凌塵道:“好啊,好好好”
廣智呆了一下,隨即大笑,伸出枯瘦手掌,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今晚之事,你不能對任何人說,就全是父母也不能說,學到的本領,不到生死關頭,千萬不能夠施展,否則會有大禍,你懂了嗎?”
陸凌塵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廣智道:“想不到,在我死之前,還能收個徒弟,件件禍事,均由于此物引起,孩子,我把這顆珠子交給你,找一個無人的地方,把它給扔了,千萬不能讓人看見,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至親至愛之人?!?p> 陸凌塵接過珠子,點了點頭,道:“小塵知道了?!?p> 廣智心中一震,見他小小年紀,臉上竟是一片堅忍,漫天雨絲如刀如劍如霜,打濕了他的小小臉龐,有幾分憔悴。
廣智忽然深深吸氣,垂下眼簾,不再看他,口中卻繼續(xù)道:“另外,你每日一定要修習這法門一次,但不可在人前修煉,只可在夜深人靜時方可進行。最后,非到生死關頭,切切不可施展此術,否則必有大禍。”
說到這里,他重新睜開眼睛,盯著陸凌塵,道:“你做的到嗎?”
陸凌塵猶豫了一下,歪了歪頭,又抓了抓頭,一臉迷惑,但最終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廣智微微一笑,再不多話,便開始傳他一套口訣。
這套口訣說長不長,只千字左右,但枯澀艱深,陸凌塵用盡心力,足足用了五個時辰,方才盡數(shù)背下。
廣智待他完全熟記,這次松了一口氣,神情間疲憊之極。他看著陸凌塵,眼中忍不住有慈愛之色,道:“孩子,看來我們,是上天注定的緣份哪,你我有師徒之緣,可不知道將來……這樣吧,你起來給我磕三個頭,叫我一聲師父?!?p> 陸凌塵看了看廣智,卻見他已收起笑容,臉色莊重,當下點頭稱是,叫了一聲:“師父?!北愎虻乖诘兀刂剡盗巳齻€頭。他剛剛叩完,還為抬頭,便聽廣智低低笑了一聲,但笑聲中卻頗有悲苦之意和決然斷然。
陸凌塵正要抬頭看他,登時眼前一黑,又再度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