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黃捷和吳智輝就跑到了王鵬程家。他們家一共有三口人。但當(dāng)重案組到達(dá)時,他們看到了四個人,妻子、兒子,還有兩個保險員。看到我們,他們顯得很尷尬,而妻子不知為何,找了個理由把兩名保險員送走了。兒子低下頭,不時用眼角的余光觀察重案組的表情,然后移開視線。這一次,吳智輝是領(lǐng)頭人,黃捷悄無聲息地用手機給鄭雅月發(fā)了一條信息,寫著保險基金=王鵬程的保險。
吳智輝笑瞇瞇地看著妻子和孩子,仿佛這里就是自己的家一樣,“我們是來打斷什么的嗎?”
吳智輝齜牙咧嘴的笑容有些滲人,妻子也顯得有些慌亂。她猶豫著回答:“不行,老王走了,我們母子也要生活,孩子還在上學(xué),我也沒有穩(wěn)定工作,只能找保險公司,看能不能理賠?!?p> “哦,早知道就不放過他們了。有兩個警察給你作證,保險理賠應(yīng)該會容易些?!?p> “不,警官,保險公司比較合理?!?p> 吳智輝臉色一變,一臉嚴(yán)肅的大聲說道?!耙灰o他們看這張死亡證明?王鵬程沒有死,而是一個無辜的人替他死了?!?p> “嗯?”
黃捷想起了王鵬程借錢的事,跟著說:“不用裝了,保險費30萬呢,不知道現(xiàn)在的賠率是多少?不過再怎么也抵不上一條命?!?p> 兩人兩個半真半假的威脅突破了母子倆的心理防線,母親踮起腳尖,緊緊捂住了自己17歲半個頭高的兒子的頭顱。她眼里噙著淚水不斷地重復(fù)著,“不關(guān)他的事,別為難我兒子,你想抓我就抓。”
鄭雅月發(fā)來的信息,也印證了重案組的猜想。王鵬程的海鮮店半年前倒閉,他買了一份50萬元的巨額保險,一周后就消失了。重案組也以隱瞞真相的罪名,自然而然地請了母子倆喝茶。
臨走前,吳智輝把王鵬程的房子翻了個底朝天。他恨不得這間復(fù)式閣樓的地板快被他砸碎,沒有發(fā)現(xiàn)蹤跡。他在電視劇里學(xué)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已經(jīng)落伍了。黃捷無語地看著他的動作,現(xiàn)在誰這么傻,世界這么大,只要你有錢,到處都是更好的藏身之處了。
黃捷瞄準(zhǔn)了這對母子。如果母親總能有條不紊地執(zhí)行王鵬程的計劃,那么他們之間肯定有某種聯(lián)系方式。從母親如此保護兒子的事實來看,她非常愛她的兒子。因此雖然方法非常殘忍,但他們還是分別審問母子。黃捷負(fù)責(zé)媽媽,吳智輝是兒子,他的工作是照看兒子,而黃捷才是真正的干事人。然而,母子一分開,她就崩潰了。黃捷沒有花太多力氣,媽媽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
這一天,王鵬程很開心。家鄉(xiāng)的朋友來看他,給他帶來了新的路子。他們共同開了一家海鮮餐廳。朋友那里有一批好貨,進口海鮮也方便便宜。王鵬程早就對現(xiàn)在穩(wěn)定的生活感到乏味。指著這家屠宰場,他這輩子不可能發(fā)大財了,所以他連忙答應(yīng)了,自己承包了所有海鮮酒樓的設(shè)立。剪彩的那天,王鵬程仿佛找到了第二個春天一樣高興。不幸的是,事情適得其反,越線如山,海鮮餐廳很快就虧本了,負(fù)債累累??粗钜挂獜?fù)習(xí)高考的兒子和熟睡的妻子,手中的煙灰不知不覺地悄悄落在了他的手上。
一天晚上,王鵬程對妻子說:“都是我的錯,我們離婚吧,我不能拖累你?!?p> 妻子含淚抱住他,“會過去的。我們不是一直這樣嗎?”
王鵬程說:“只要我死了,一切都會很容易,你不用吃苦。等兒子畢業(yè)了,有工作了。告訴他,讓他做事慢慢來,不要一步登天...不要像他父親那樣?!?p> 妻子說:“不行!沒有人能毀掉我們的生活?!?p> ……
“你的意思是,這個方法是你的,你想出來了嗎?”聽完這個故事,重案組看著眼前的王鵬程,突然感到非常壓抑,想要吸只煙來緩解心情。
老婆點點頭,道:“對,老王想騙保險的方式,我說讓他隨便找個乞丐裝成他死,他只要躲起來等事情過去,回來安靜地和我們一起離開這座城市,一起過上平靜的生活?!?p> “破產(chǎn)不是你可以殺人的理由,你的生活本來可以更好的,但你選擇了毀掉別人的生活?!?p> “是啊,我看到尸體后就知道后悔已經(jīng)晚了,但還是要跟他說聲對不起。”她把頭深深埋了下去。
重案組很頭疼,不知道該怎么辦??粗矍斑@個淚流滿面的女人,黃捷頓時產(chǎn)生了同情。協(xié)助殺人構(gòu)成故意殺人罪??傊@個女人以后的生活并不輕松?!澳阍趺绰?lián)系上他的,你這輩子都逃不掉的?!?p> 妻子松了口氣:“我們不敢用電話,怕被人發(fā)現(xiàn),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本周六九點我們約好了,在鳳凰賓館。警察先生,我只有一個心愿,能不能放過我兒子,他只知道爸爸沒有死?!?p> 黃捷嘆了口氣,“來吧?!?p> .....
今天是周五,與王鵬程見面就是明天。我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鳳凰賓館的抓捕計劃。終于,到了第二天。因為是小賓館,入口比較窄,收銀臺前簡簡單單放著一張黑色的小沙發(fā)。黃捷和吳智輝坐在這里假裝看報。店長也是警局的人,樓上后面的拐角已經(jīng)被關(guān)閉,此時上面的人是不允許通行的。下一步就是耐心等待。手中的報紙不知道翻了多少遍,上面的假藥廣告黃捷幾乎都要背下來了。
10點左右,就在黃捷準(zhǔn)備再背報紙的時候,一個臃腫的男人進來了,大熱天穿著灰色風(fēng)衣,戴著太陽帽和墨鏡,生怕別人看不到他的偽裝。正是缺乏自信的表現(xiàn),才更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他環(huán)顧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沙發(fā)被我們占用了。
黃捷想起了王鵬程的樣子,然后問道:“哥,找人。”
男人愣了一下,“沒有?!?p> 吳智輝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我看你是在等人。有一對母女讓我告訴你,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闭f完,吳智輝拿出手銬,給男人戴上?!巴貔i程,你被捕了?!?p> ……
王鵬程的落網(wǎng)比預(yù)想的要順利。事實上,他已經(jīng)在酒店看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看到妻子出現(xiàn)。他擔(dān)心地認(rèn)為可能發(fā)生了什么事,所以他走了進去。其實他應(yīng)該是自愿被捕的。他向重案組還原了真相。
王鵬程抽這支煙已經(jīng)很久了。他看著掉進干溝里的汽車。狗蛋靜靜地躺在里面。想了半天,他把煙頭扔了……
晶瑩剔透的露水倒映著初升的太陽,像玻璃珠一樣在葉尖顫抖,黃捷看著樹旁破爛的紙箱,還有幾件又臭又大的棉襖,旁邊的鐵腕里放著一些干涸成顆粒的米飯。黃捷卷起衣袖,準(zhǔn)備清理它。一位保潔阿姨走過來,用大掃帚戳著我腳邊的馬路,“先生,這里有人住?!?p> “哦,是嗎?”黃捷停止了動作。
“是啊,這里一直住著一個老實人?!贝髬尳忉尩溃斑@幾天不知道去哪兒了,又冷了?!?p> “去了一個很幸福的地方,有個壞人讓我給他送禮物給我?!秉S捷在鐵碗里丟了一枚硬幣,就在阿姨的白眼底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