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聞荷和安彼仙一同回了客棧。
安彼仙一來便坐到餐桌邊,活動活動脖子,伸個大懶腰:“螭駛,給本姑娘上菜來!”
茍螭駛連忙答應(yīng)。冷聞荷也坐到一傍。此時的茶館別無他人。從外面,又進來兩位女子,一位帶著帽子,用紗巾遮住了臉,一位低頭跟在紗巾女身后。那紗巾女子直經(jīng)走到冷聞荷身邊坐下,一點也不客氣。
冷聞荷未覺不妥,那紗巾女子笑了幾聲,用清脆宛轉(zhuǎn)十分動聽悅耳的聲音回答:“大小姐兒,不記得兒奴婢了兒嘛?”
她用手摘下紗巾,露出黛眉下一雙顧盼多情的眼眸,露出一張花容月貌的容顏來,冰肌玉骨,面若粉黛,嬌若春花,若與那妘靚憐相比,也只差了幾分氣質(zhì)。
“虞湘茗?”冷聞荷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看向一旁低頭的女子。虞湘茗輕笑著,一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托著下巴,朗聲道:“清影兒大小兒姐兒,皇上讓兒我來問問你兒,有沒兒有想好,要兒重的入聶黨?,對了兒,可就這心一次機會了?!庇菹孳淮筇厣闶沁@兒化音。
“不用?!甭労捎行﹨拹旱膭e過頭,不去看她。
虞湘茗看向安彼仙:“清舞大小姐兒,怎么兒想兒呢兒?”
“我永遠和姐姐站在一邊!”安彼仙義正言辭,“螭駛快點,本姑娘要餓死了。”
虞湘茗掩嘴輕笑:“你加入了兒可保你頓頓兒吃好兒?!?p> 不等安彼仙答話,冷聞荷直視虞湘茗雙目:“你又哪來的自信,來這?!?p> 語落她向虞湘茗抓去。虞湘茗早有準備的一躍而起,跳到那一直低著頭的婢女旁:“對了兒,別兒急。這次兒,還兒要送你們場兒表兒演兒!”
她勾起婢女的下巴,露出一張面無人色的小臉:丁子佑!
虞湘茗拿出一把短刀,嬌笑道:“表演兒開始!”
她開始解刨丁子佑,不顧其他人的存在。從一個手指,一個關(guān)節(jié)開始!丁子佑瞪大了雙眼,吃痛卻說不出活來--她已經(jīng)啞了。
冷聞荷抿緊了嘴唇,安彼仙玩味的看著虞湘茗,不一會卻悄悄扭頭。真的血流成河。血液滋了出來,肉與骨清晰可見。丁子佑死了,肉的表面如一團令人發(fā)的蟲子,血還啫咕的著細微的血泡。
虞湘獨自快樂的將丁子佑的殘骸收了起來,其余人例如茍螭駛早就嚇暈了。冷聞荷一躍向虞湘茗追去,安彼仙也配合的包圍住她。虞湘茗卻不急,只見暗中一道寒芒飛來,安彼仙翻身躲開,冷聞荷也側(cè)身躲開,虞湘茗卻是借機拉開了與兩人的距離。
又一道暗芒飛來,冷聞荷側(cè)身一閃,向虞湘茗追去,安彼仙緊隨其后。待幾人走后,裝暈的茍螭駛立馬醒來,看到血泊,打了個寒顫:“嚇死了,那些人總算走了,哼!個個都欺負我。”
不知何處,吳粹砉冒了出來。
她也沒管茍螭駛,吳粹砉收起手中的飛鏢,嘆息道:“真想念跶晊?!?p> “別一個人空悲切?!绷硪粋€男子從暗處走來,“我也思念大師吶?!?p> “是你!席堃,你也來了!”吳粹砉高興的說,席堃不屑的說:“切,那么準的飛鏢自然只有我這飛鏢專業(yè)的專業(yè)人士才能飛的啦!”
活落吳粹砉鄙視的那看了眼席堃:“你可一個都沒傷著別人。還有,什么飛鏢專業(yè)?一天不吹牛會死?大師姐又不在這?!眳谴忭褂值?“不瞞你說,我也是學(xué)飛鏢專業(yè)的,咋之前不認識?“
聽她這么一說,席堃疑惑的說:“真有飛鏢專業(yè)?”他意識到說錯了話隨即補道:“一定是我太帥了只有聰明人能注意到我?!?p> 吳粹砉無語。兩人聊了會便散開了,也未久逗留。來也無痕,去也無痕。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冷聞荷與安彼仙才回來,虞湘茗竄進人群中了,不知所蹤。
蘭納逍等人也還沒回來,卻送來了二封信。
冷聞荷打開了其中一封信,是北煙寫來的。
北煙也是個奇人,她召聞荷去宮中,查辦一些事情。
聞荷收起信,拿起另一封信。
“誒,猶豫什么呢姐姐?!卑脖讼珊闷娴奶筋^。
冷聞荷不理會她,將另一封信收了起來。
…
聞荷來到皇宮,見到了北煙。
北煙也沒擺太大的架子,較為親和的對冷聞荷說:“本主此次邀來便是因為冷宮之中頻頻出現(xiàn)鬧鬼現(xiàn)象。本主意男子能做到的事,女子亦可。還麻煩冷姑娘著手此事?!?p> “多謝公主抬愛?!甭労梢?guī)規(guī)矩矩的一禮。
北煙微笑道:“羋大家也會協(xié)助此案。”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聞荷便離開了。羋暶昭也和冷聞荷匯合。
“冷始娘,是這樣的,最近在冷宮中,頻頻發(fā)現(xiàn)了鬧鬼現(xiàn)象。前幾日,還發(fā)現(xiàn)了一位不黑衣人的尸體。”羋暶昭對冷聞荷說,“尸體在停戶房,冷姑娘要去么?”
羋暶昭是個爽快的人,活躍而奔放的情感一盡寫在她的墨眸之中。一身淡綠色籠煙裙,腰間別著花鳥瑬金銀香囊,綰著倭墮髻,溫文爾雅。她微笑著,臉上透出一股靈動而開誠布公的神色,跟故作神秘的傾向相差甚遠,那份骨子里的高傲卻極具吸引人的魅力。
冷聞荷點點頭:“有勞羋大家?!?p> “應(yīng)做的?!绷d暶昭不冷不熱的回答,禮貌的微微頷首,的為冷聞荷帶路。
七拐八拐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到了停尸房間。約有300平米,應(yīng)有盡有但還是空蕩蕩的,不愧為幾國中最大的皇宮。
羋暶昭帶冷聞荷走到一塊白布前,打開白布,停放著一具黑衣戶體,但那衣服并不是純黑的,朋口繡著一水滴。尸體有些殘破不全,就像有人肯過一番。冷聞荷一眼認出這是聶才全的麾下:聶才全部下的黑衣胸口處皆是繡著一滴水滴。
她湊近看,傷口在脖頸處,一擊能命,傷較深,微微傾斜。想來因是從身后被殺。兇手一米7左右,因為黑衣人約1米75,傷朝下,應(yīng)兇手比黑衣人矮,但不會矮太多,所以兇手一米7左右最為符合。冷聞荷看見一旁用白布掩著的骨頭,問羋暶昭:“這是誰的尸骨?”
“別芳?!绷d暶昭一板一眼的回答。
“可否去冷宮看看?”冷聞荷沉吟片刻說,羋暶昭點頭:“請”
這次走了兩柱香的時間才到,真沒法,皇宮太大,路太遠,冷宮又偏避。來到冷宮前,冷聞荷打量一番:雜草叢生,破敗不堪,窗戶封死,且不是僅貼了封條而是用木條石頭一層層釘了起來,十分嚴實。
走到冷宮前,羋暶昭向冷聞荷解釋:“這里除侍衛(wèi)皆與之前一致,侍衛(wèi)是因為出了人命才從新安置的。”
冷聞荷點點頭,同那羋暶昭走了進去。冷官內(nèi)光線十分昏暗,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羋暶昭喚來同行的侍衛(wèi),手持油燈立馬照亮了冷宮。冷聞荷這才看清冷宮中的景色。地面上積滿了灰塵和干涸的血液、腐爛的食物??帐幨幍?,羋暶昭帶著她走到一處床,或說塊木版前,見到了盛萬語。幾塊木版前,有一個油火,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光亮。盛萬語早不能同以往相比,神色暗淡,眼下一大片的烏黑證實了她的心力憔悴,狼狽轉(zhuǎn)為習(xí)慣了這冷宮的黑暗,變的死氣沉沉,見有人來也無動于衷。羋暶昭對冷聞荷說道:“她是盛萬語,別芳來了不久就餓死了?!?p> “餓死?”冷聞荷疑感的問。
“對,冷宮中的食物皆是殘羹剩飯,從小門那扔來的,別芳不肯吃,就餓死了?!绷d暶昭解釋道。冷聞荷點點,見四周無人,問道:“冷宮中還有別人嗎?”
羋暶昭早有準備:“有,陳彘誨。”
說曹操曹操到,“桀桀”一個女子怪笑著走來,她便是陳彘誨。她神經(jīng)兮兮的走到冷聞荷面前,奇怪一禮:“見過因位大人,敢間,二位便是來查鬧鬼之事的吧。”
冷聞荷看向她,陳彘誨端莊的面容此時眉眼帶著一絲嫵媚。冷聞荷回答道:“是,但還要調(diào)查一個人命案。說來巧,姑娘可會武功?”冷聞荷見她身高正好1米75左右,問。
“彘誨自然會哦,陳家可是武將世家呢,桀。”陳彘誨譏諷的回答。羋暶昭在一傍道:“陳家算半個書香世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落了,但無一武將?!?p> 冷聞荷點頭。
“你便是兇手吧”冷聞荷看向陳彘誨,陳彘誨怪笑:“彘誨也是為民除害了。畢竟他想利用萬語姐姐當(dāng)什么聶王眼線呢?!标愱愬檫@么一說,冷聞荷心中了然,對羋暶昭說道:“想必,陳彘誨便是真的殺兇了,走吧。”
“慢著!”陳彘誨用尖細的嗓音叫住了冷聞荷,說道:“鬧鬼一事彘誨也有法解決,只需清那清蟬寺方道前來即可!”
聽到方道士三字,一傍的神色黯淡的盛方語眼中也閃過一絲奇特的異彩。
天色已晚,宮女帶著冷聞荷到了休息的地方。冷聞荷雙手交叉在頭后,躺在床上凝望著一邊的那封信,遲遲不打開。那封信正是蘭納逍寫的。冷聞荷賭氣似的說:“蘭納逍,我冷聞荷不會對你動心的!食言的大騙子?!彪S后她閉上了雙眼,側(cè)身而眼。
第二日清晨。
冷聞荷換上宮女準備好的長裙便裝,著撮花高腰裙,帔帛系腰,全然不同往日的樸素,自信起來。用過早膳,她便早早地出了宮,共羋?昭前往清蟬寺。清蟬寺門口,一位道士席地而坐,擺了一個小攤為人算卦。
“算卦哩算卦哩,小姐算一卦?”道土閉著眼念叨著,一身道袍仙氣飄飄。
冷聞荷莞爾一笑,向那小攤走去,俯身道:“來一卦。”
那道士先是深高莫測的看了一眼,隨后一喜,神密道:“姑娘何人!乃有當(dāng)世白洛菲之運!”
“白洛菲?”冷聞荷揚眉。
“姑娘有所不知。有白洛菲之運者,人生大吉,事事如意,一帆凡順,且是千年難遇,萬年難出啊!”那道士神密的說。
冷聞荷自然不信這些,問道:“可知方道士?”
那道士一聽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衣服道,朗聲道:“在下便是!”
冷聞荷略微詫異的看了眼方道士,淡聲道:“隨我來?!?p> 方道士跟在冷聞荷身后,有些諂媚的問道:“姑娘什事?“
冷聞荷不作回答,朝皇宮走去,方道土又問羋?昭:“請問,大人想們有什么需要在下的?“
羋?昭十分不屑,也不理他。方道士自討沒,又千方百計的打探起隨同的差役起來。
走到皇宮中,方道士噤了聲,一雙小眼卻賊精地四處瞄著打探著。
冷聞荷一行人直徑走到了冷宮之中,找到了正在沉思時不時怪笑幾聲的陳彘誨。出乎意料的是,見方道士前來,盛萬語也跟了過來。
“如何解決鬧鬼之事?”冷聞荷對陳彘誨說,陳彘誨走到方道士面前,怪笑道:“桀桀,只需他解釋一下白洛菲即可了?!?p> “白洛菲者,人生大吉,事事如意,一帆風(fēng)順。千…老夫窮盡一生也只見過這位姑娘有白洛菲之運?!狈降朗繉χ労晒Ь吹囊欢Y。
盛萬語聞言激動的抓住了方道士:“你曾說過!我,盛萬語,乃當(dāng)世白洛菲。”
方道土被盛萬語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嚇了一跳:“老夫何時說過!”
“知道了吧,都是騙人的,桀桀?!标愬檎d對呆住的盛萬語說,轉(zhuǎn)而看向冷聞荷:“鬧鬼之事,是我顧意的,我不會再鬧鬼了,桀。”
“你!你!盛萬語跌倒在地,整個人宛如失魂了一般,然后又瘋狂的大笑起來,“原來,本宮這么多年的自信全來自于一句騙人的話!”
她猛的拔下簪子:“我殺了你!”
羋?昭剛想至止冷聞荷便攔住了他。只見那簪子直勾勾插入了方道士的脖頸,不是盛萬語的,而是陳彘誨的。盛廳語看著倒下去的方道士,手停在中,猛的在還未咽氣的方道土身上扎了幾下,繼而凝望著那帶血的簮子,絕望的扎進了自己的脖頸當(dāng)中,自殺了。
“這”羋?昭微微皺眉,這又出了人命,麻煩。
“這種人,少些反而好不然又會有會少個盛萬語?”冷聞荷笑道,“我會報給公主的,方道士是盛萬語殺的,然后盛萬語畏罪自殺。”
羋?昭神色異樣的點點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又回了千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