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祁沈氏院里出來,祁良再沒有巴著華如初的理由,“大嫂,今日真是多謝你,不然我都不知要去哪里湊錢。”
“早就說了不用如此客氣?!比A如初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看不見的汗,道:“精神這兩天不太好,三弟,我就先回屋去了,歇一會還要去看看綠姨娘?!?p> 祁良再自然不過表達他的關心,“大嫂還是要多注意自個兒的身體,其他人都沒自己的身體重要,綠柳姨娘是個心眼多的,大嫂還是多留些心的好,雖然我沒什么用,可到底在府里呆了這么多年,大嫂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或者想要辦的事只管派人來知會一聲就是,弟一定竭盡所能。”
華如初滿臉感動,“三弟真是個貼心人,以后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大嫂會來找你的,如此,大嫂便先走了?!?p> 沒有得到一句‘有空去坐坐’的話,祁良還是有些不甘,可這會他也知道不能過份緊逼,躬身行了一禮,道:“嫂嫂先行?!?p> 微微笑了笑,華如初扶著云書的手離開,速度不快,從背影都可以看出她的疲累來。
為防隔墻有耳,她們從來不會在外面談及任何事,甚至只要出了門,華如初便是那個柔弱大方沒脾氣的大少夫人。
就是在屋內,春玉夏言秋謹冬菲四人里也必定有一個守在屋外,這是來了祁府后她們自動養(yǎng)成的習慣。
喝了口熱茶,華如初才有種終于回到自己地盤的感覺,在祁沈氏那里,她可是硬著頭發(fā)喝掉了大半杯帶著甜味的磚茶,每一口每一口都在提醒她那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云書把春玉端著的點心放到小姐手邊的茶幾上,邊問出心里的問題,“小姐,宮里的姑姑不是說送人東西一定不能送入口的嗎?要是有人在藥材里動手腳,那不就成我們的禍事了?”
“這個道理我懂,其他要入口的東西自是輕易不能送,只是這個安胎藥不同,你忘了這藥的來路了?再說我也說了讓她叫大夫看過后再用,放心,大夫不看過她也不會吃的?!?p> 對了,云書恍然,這藥是來自海的另一邊,也就是小姐愛搜羅才會注意到那些個不起眼的東西,少少買了一些回去請幾位相熟的大夫辯認過后以不多的價錢把東西全買下,然后放入琳瑯閣論片賣。
以琳瑯閣的口碑,這東西就是想賴到她們頭上都難。
若是祁沈氏知道她們當初拿下貨物的價格,恐怕就不會那么感謝小姐了,云書想。
吃了些糕點,華如初便去了綠柳那里。
知若看到她慌忙行禮,“見過大少夫人。”
“綠姨娘情況怎么樣?人醒來了嗎?”邊說著,華如初邊掀簾進屋,毫不意外床上的人沒有動靜。
知若偷偷看了大少夫人一眼,回道:“姨奶奶迷迷糊糊的醒過一會,現下又睡著了,奴婢這就喚醒她?!?p> “這會哪用再守著那些個規(guī)矩,睡著了不受罪,讓她睡著吧,溫度退了嗎?大夫怎么說?”伸手摸了摸綠柳的額頭,還是要高于正常體溫。
“回少夫人話,體溫原本早上退下來一些了,這會又上來了,大夫說綠姨娘是受了大寒,需要好好養(yǎng)著,要勤著點換帕子給降溫?!?p> “藥呢?有沒有用藥?”
“用了的,早上剛吃了一回,這會小丫頭在煎著,一天要吃三回?!?p> 云書擰了帕子遞給小姐,華如初接過攤開放在綠柳額頭上,沒錯過綠柳閉著的眼皮下滾動的眼珠子。
“你們都要小心侍候著,別讓我掛心,也別讓夫君掛心?!?p> “是,奴婢遵命?!?p> “要是有什么事記得趕緊知會我,不過知若,夫君那邊不是生死一線都不得再去打擾,今兒個老太爺和老夫人一聽昨晚的事都非常不高興,若不是看你是護主心切,早就對你上規(guī)矩了,不可再有下回。”
“小姐倒是護了你們一回,卻惹得小姐被老夫人和大夫人不滿,說她不會調·教人……”
“云書。”
云書滿臉不甘的停了嘴,看向知若和綠柳的眼神絕對稱不上好,知若知道護主,她就不會了?
知若此時一身冷汗,倒不是被云書不友好的態(tài)度嚇到了,而是知道了自己的魯莽有多不該,當時她怎么就沒有多想一想?
內宅再怎么折騰老太爺都不會管,可要是打擾了大公子,就是把她們打死扔出去老太爺都不會多眨一下眼。
她怎么就忘了老太爺雖然現在是沒牙的老虎,以前卻是手握兵權帶兵打仗的將軍。
“奴婢謝少夫人維護。”
“以后別再犯這樣的錯就是對我最好的謝禮了?!比A如初起身道,“起來吧,別跪著了,云書,一會你去一趟祁管家那里,給綠姨娘要些補身子的來?!?p> “小姐……”
“行了,再怎么樣都比不上身體康健,要是綠姨娘不能再侍候夫君,我豈不是要再抬舉一房妾?知若,好好侍候著,有什么需要的就來找我,我身體有些個不爽利,就先回去了?!?p> “是,奴婢送大少夫人。”
“不用了,在這里侍候著吧,別讓溫度再升上來了?!?p> “是。”
站到門口看著華如初一行人都離開了,知若才返回來輕聲道:“主子,她們走了?!?p> 綠柳睜開眼睛,因為發(fā)燒眼睛更顯水靈,臉色泛紅,仿佛上了胭脂,好一個嬌柔嫵媚的如水女人,可惜這副姿容沒有被她想看到的人看到。
“扶我起來?!本G柳沙啞著聲音開口,第一次醒過來人都是迷糊的,喝了藥又睡了過去,這次剛醒過來就聽到外頭請安的聲音,剛睜開的眼睛又趕緊閉上裝睡。
半靠在床頭喝了半碗溫水,綠柳才覺得舒服了點,“把我昏過去后的事詳細說給我聽聽,大公子有沒有來?”
“昨晚您昏過去的時候來了,今兒一早就去當差,現在還沒回府。”
綠柳斜她一眼,廢話,她當然知道這會不可能來,大公子白天極少回內宅,就算回來了也大都在書房處理事情,那天中午來她這里用膳是極少見的事,就是因為那天的事她才肯定大公子心里是有她的,一定是這樣,不然怎么會那個時候來她這里。
所以,這一拼是值得的。
知若把這段時間內發(fā)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趁著這個機會她也要好好的梳理一下其中的信息。
屋內的兩人目標相同,心思卻各異,注定成不了一條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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