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怪誕初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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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頭城的天氣還是蠻靠譜的，布明在這里十多年來深有體會。比如，大暑一到，氣溫當(dāng)天就高升上去，28—36度，十分準(zhǔn)時。立秋，每年的立秋時刻，8.月7 日或8.日一到，第二天，天氣馬上涼快下來，家里都不用開空調(diào)也能睡個好覺。

　　但是現(xiàn)在，是六月分時間，剛剛芒種那天夜里，就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陣風(fēng)裹挾著雨水，拍打著大地上的一切地表露出來的物質(zhì)，樹葉上，小區(qū)的房頂上，馬路上，小汽車的玻璃窗戶上，等一切物質(zhì)的表面上，發(fā)出颯颯的，啪啪的急切而密集聲音。不時夾雜著陽臺上鐵皮的咔咔聲，偶或一個別較輕物體被圈起來，又狠狠砸到地上的聲響。

　　陽臺上的鄰居們，那花，那草，還有那鴿子一家子，也在這黑色雨夜里，在震耳的雷聲中，在可怕的閃電中，忽明忽暗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

　　鴿子在小小的鳥巢里，緊緊的相依在一起?；ㄅ枥锏幕ú荩陲L(fēng)雨里搖擺，艱難的挺立著身軀。布明的寶貝蛋卵石種子，在花的枝葉下，迎著雨點的拍打，卻巋然不動。

　　“咔咔，咔咔嚓，轟隆隆-----

　　布明忽然驚醒，聽到屋外莎莎莎的聲響，就像是億萬只大眠后的春蠶，聚集在一起同時猛吃桑葉一樣，密集而震撼的莎莎聲，在黑夜的窗外，響切到每一個角落。

　　布明不由的感到一些恐怖，這聲響，得有多么密集的雨點呀。

　　“我天，不會是冰雹吧，完了，我的石頭種子！”

　　布明一個咕嚕起身，就要來到陽臺前。

　　忽然一道強光閃亮漂白了整個夜空，猶如白晝正午十分。透過窗戶，遠(yuǎn)處對面的房屋，樹木，近處窗外的盆花，小小蛋卵石種子，還有鴿子的鳥巢，屋內(nèi)的一切，全都在閃電的眼皮下裸露了出來。

　　一瞬間，又恢復(fù)了黑暗，然后就是可怕的平靜，只有屋外莎莎的雨聲。布明老婆也被驚到，趕緊把頭埋進(jìn)被窩。

　　在黑暗中，布明發(fā)現(xiàn)陽臺上花盆里，居然有余光，在閃電的明亮后，慢慢的由強變?nèi)酰黠@看的出來跟其他地方不一樣，淡藍(lán)淡藍(lán)的亮光，就是花盆里蛋卵石那里發(fā)出的。布明揉了揉眼，怕是眼睛花了。但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趕緊拿東西擋雨才是關(guān)鍵。

　　布明知道，最恐怖的事馬上就要發(fā)生了。怕雷的，可不只是老婆小孩，布明也怕雷的。但布明顧不了那么多，趕緊到廚房，去找來一個大塑料盆，還有一個大大的空紙箱子。來到陽臺上，他先給鴿子們蓋上塑料盆來抵擋雨水的侵蝕。然后用一個大的紙箱子蓋在整個花盆上。

　　“咔咔，咔咔嚓，轟隆隆”

　　震耳的雷聲，撼動著大地上的一切，大地在風(fēng)中雷聲中顫抖。

　　布明也嚇得一個啰嗦。緊接著，莎莎的雨點聲音更加密集了。雨點打在紙箱上，塑料盆上，發(fā)出更加大的聲響。

　　布明又趕緊找來一些塑料布，雨披，包裹在紙箱上。上面壓著一些重點的物體，比如布明的塑料涼拖等，直到看起來不會被風(fēng)吹走，才回到床上，抱著躲到被窩里的老婆，慢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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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布明們被手機鈴聲叫醒，該起床上班了。屋外安靜如初。但布谷鳥的叫聲卻特別清脆好聽。風(fēng)亭停了，雨住了，閃電和雷鳴也銷聲匿跡了。

　　“看你，昨晚干的好事，有什么用？三更半夜的，瞎折騰?！?p>　　布明趕緊來到陽臺，

　　只見紙箱子倒到一邊去了，涼鞋一只掉在衣架的欄桿上，另一只不見了蹤影。塑料不也見了，雨披被風(fēng)吹到欄桿的一角，半掛在那里。而鴿子鳥巢上的大盆，也被風(fēng)卷開，掉到了樓下的草地上。

　　“真是狗屎，這可惡的暴風(fēng)雨！”

　　布明靠近鳥巢，發(fā)現(xiàn)大鴿子已經(jīng)不在鳥巢了，只有小鴿子，但見他嘰嘰查查叫個不停，站立起來，要蓬松起羽毛，一副將要拍打翅膀的架勢。

　　“呵呵，好幾天不見，長大了不小嘛。”

　　“看樣子，很快就會飛了?！?p>　　布明一邊跟小鴿子聊著話，一邊開始清理陽臺上花盆濕紙箱，塑料布等。

　　“寶貝，沒事吧，這么大的雨。你可能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吧.”

　　“有沒有被閃嚇到，有沒有被雷神打到。哈哈”

　　“哦，還好，沒事的?！?p>　　但是，布明發(fā)現(xiàn)，這顆奇怪的卵石種子，好像反而是長大了，長的更加鮮嫩一些，就像是剛剛洗過牛奶沐浴的小孩一樣。更加有血色，看起來更加有生命的活力。

　　“不會吧，好像突然就長大了許多呢?！?p>　　“真是奇怪?！?p>　　布明發(fā)現(xiàn)，神奇的寶貝種子，居然都有拳頭大小了。而且，蛋卵石的主體也發(fā)生了巨大的可怕的變化?？雌饋砭拖袷且粋€人的頭臉一樣。隱隱的有眼睛的凹下的雛形，也有鼻子樣凸出的形狀。還有像嘴吧一樣的形狀在橢圓的石頭的下半部分，隱隱的淺淺的埋在潤土里。

　　而頭上的的“芽莖“，好像沒怎么變長，僅僅是變粗了點。

　　在芽莖的頂端，那個小小的果子---芽苞，也看不出有明顯的變大。

　　“這個是有點怪，但也不是沒有這樣的種子的事，難道是神秘的“何首烏”或是跟傳說中的“植物羊”，間或是“曼德拉草”有關(guān)?或許，跟他們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

　　布明想起了20年前，還在成都上學(xué)時，星期天跟同學(xué)到黃天壩1去看殲10飛機。在場外的路邊見到有人擺在地上的一對人形的東西，圍在哪里七嘴八舌。說是吸了仙氣的何首烏種子，就會長成人的模樣，藥效神奇百倍，是可遇不可求的奇藥，當(dāng)然價錢不菲。布明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那對男女形狀的何首烏，感覺像是在一個木盒的模具里生長出來的一樣，斷然不是天然的。布明小時候聽家鄉(xiāng)的老人們說起過，有人形狀的野生何首烏，會有頭有臉，還有手和腳的。如果在野外找到并挖來熬出湯可治少年白頭，效果特別神奇。布明當(dāng)時是很相信的，因為布明也認(rèn)為萬能而又神秘的大自然，生長出什么神奇的東西都有可能。但是，見到那樣一對十分逼真男女裸體形象的何首烏，布明就不太高興了，也就不太認(rèn)可他的神秘出生了。

　　但眼前的情況，難道跟幾十年前家鄉(xiāng)老人的傳說，有同工之處？

　　“也有可能，長出人形狀的種子來，也不見怪的。”布明自語到。

　　“你們在干啥？趕緊洗臉?biāo)⒀姥?！都幾點呀。站在那發(fā)什么呆，你們不怕遲到，我可怕的?！?p>　　老婆在洗漱間，一邊用電動牙刷刷著牙，一邊大聲催促著布明和彤彤。布明趕緊洗漱，準(zhǔn)備上班。

　　布明顧不上仔細(xì)琢磨蛋卵石的特殊狀況，就匆匆開車帶著老婆和彤娃去上班上學(xué)了。但總覺得花盆里的那神奇的種子有點怪怪的，但又不德不承認(rèn)那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管他呢，過幾天看看有什么驚奇的事發(fā)生?！?p>　　“不過，得想法子保護(hù)一下他了。”布明這樣盤算著。

　　“過幾天就要去旅游了，我?guī)€有護(hù)士長和他兒子藝仔，還有大王和吳會計們。票已定好了，跟團一起走，三天時間，彤彤呢請了周一的假，正好三天，到時你自己在家吧!”

　　“哦，祝你們愉快，我說不定明天就要出差，去趟上海。回來時確認(rèn)一下時間，我也許出差回來后，正好可以到機場來接您們?！?p>　　。。。。。。

　　在車上，布明和老婆商量著這些事。

　　當(dāng)天下午，布明就早早下班回到家。折騰著，到樓下的“小陳門窗”處，給做了一個立方體的框子，邊長約為60公分的鋁合金紗網(wǎng)。說是放在廚房用的。實際上布明弄回家后，就準(zhǔn)備給但卵石及整盆花都給罩著。這樣，就不怕小小的段卵石種子被其他東西給碰到了，或是傷害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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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天后，布明從上海出差回來。跟往常一樣，一進(jìn)門就直奔陽臺，

　　“我的天啦！”

　　布明吃驚的發(fā)現(xiàn)，“蛋卵石”居然不見了。他生長的地方，只有空空的一個小坑。

　　布明非常吃驚，心理一緊，心臟砰砰作響。

　　“不會吧，我的寶貝會沒了？”

　　“寶貝，寶貝，”

　　布明一邊輕輕的呼喊，一邊慢慢的把頭伸進(jìn)鋁合金紗窗圍框里尋找。

　　“zi zi .jii jij ， baba wa “

　　突然，幾聲怪異的聲音在一個角頂方向發(fā)出來。布明嚇了一跳。抬頭一看，

　　“我天，”

　　一個圓球一樣的東西，吸附在框子一個頂角處。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僅僅的盯著布明呢。

　　布明被這個小東西嚇得吃了一驚。初一看，這一團小小的東西，發(fā)出奇怪的聲音，而且，還吸附在上空的一個角落里。有一雙人類一樣的眼睛。

　　“我的天！”

　　“什么動物，不會是人吧？！難道是蛋卵種子！”

　　但很快，布明就平穩(wěn)了情緒。因為當(dāng)他們再次四目相對時。他發(fā)現(xiàn)那團約莫兩三個拳頭大小的“怪球“的一雙美麗清澈的眼睛時，就像是女兒彤彤倆三歲時的美麗的眼睛一樣，甚至過之。從那雙眼睛里，布明看到了溫柔，看到了和善，看到了內(nèi)心的認(rèn)可，就好像熟悉的親熱人一樣。而在同時，他發(fā)出的聲音，

　　“嘰嘰吱吱----巴巴，啊-----”

　　聲音變得低頻，和緩。就像是家貓見到久違的主人一樣，變得低吟嬌妮起來。

　　布明這才一下子穩(wěn)定下來，見到眼前的情形。布明開始試探著與他對話，并想抱抱撫摸他，

　　“寶寶，來，寶寶是我，不要怕?！?p>　　布明盡量小點聲音，并伸出一只手，慢慢靠近他。這團小小的東西，看著布明慢慢伸過來的手，然后又看著布明的眼睛。

　　“寶寶寶貝，是我，BABA DIDI”

　　布明開始學(xué)著他的聲音，并盡量發(fā)出溫柔的目光，并露出和藹可親的微笑，就像10年前第一次見到可愛的彤彤那樣。

　　這時，那團“怪物”眼睛死死盯著布明的臉，開始慢慢的蓬松著身子。只見當(dāng)初盤卷在她身體上的彎曲的“手臂”，開始松開握著的“網(wǎng)框”的邊框方管，慢慢的松退開來。

　　說實在的，布明雖然是看著這顆“蛋卵石”一天天長大，但眼前這般能動能發(fā)出聲音，有一雙跟人一樣的會傳情和解讀的眼睛。還有眼前這樣，有這么多的能彎曲能轉(zhuǎn)動的“手臂”，“腳臂“，頭上還有的一根種子芽桿一樣能動的“頭臂“，布明不知道該叫什么，目前就自己先這么叫著吧----“怪球”。眼前的這樣一個活物，的確給了布明一個天大的驚喜。就像做夢一樣，居然真的，這么一顆石頭種子，不知怎么的，就成了這個一個活物。

　　布明一邊看著“寶貝“慢慢的松開吸附在角落里身體，一邊強壓著內(nèi)心的驚喜，激動，高興，和疑惑，還有些未來生長的迷茫和責(zé)任。

　　“寶貝，對，就這樣，BABADDI ，很高興你的到來?！?p>　　“怪球”慢慢的，吊在“網(wǎng)框”的頂面，移動到布明手掌的上前方。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布明的眼睛。先是用較長的一只“腳臂”伸過來，用他的“腳臂掌”慢慢的靠近布明的掌心。然后，突然一縮，就像小孩的手試探到滾燙的開水一樣。布明發(fā)現(xiàn)“怪球“居然眨了一下眼睛。

　　“寶寶，，是我，，badi badi，”

　　“gu guug buluo bulu l…咯咯咯咯”

　　布明不知怎地。本想發(fā)出一些“怪球”寶寶“能聽德懂的。或是他不害怕的聲音，情急之下，居然學(xué)起鳥叫，隨口就叫出來了這樣的聲音，這是天鵝的叫聲，還有窗臺鴿子的叫聲。

　　但是，當(dāng)“怪求“聽到這樣叫聲后，居然小臉上有了貌似微笑一樣的表情。眼睛的光芒更加溫柔和暖了。然后，只見他再次把他的“腳臂”伸了過了。掌心對著布明的掌心，慢慢的合在一起。

　　突然間，一股熱流，就像是一股電流一樣流入布明，先是手心，然后是通過手臂，再在肩膀部位分為兩路，一路傳到心，肺，經(jīng)五臟六腑，向下，最后到大腿，腳部，腳指尖。另一路，經(jīng)脖子，到嘴鼻眼耳，大腦，最后到頭頂，甚至直透頭頂上的毛發(fā)尖。

　　整個人都感到一股電流的麻木舒服，一時間布明忘乎了所有，一片空白。但是，手心慢慢增加的重力，一下子讓布明回到了眼前。這不僅僅是這個他朝思暮想的“怪求”，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也是一個未知的，迷一樣的來物。隨著手心上“怪球“給的力量越來越大。布明也就越來越感到這不是夢，是現(xiàn)實，活生生的現(xiàn)實。

　　“寶寶，寶寶，居然不輕呀，哈哈，”

　　隨著“怪球?qū)氊悺暗娜恐匦囊苿舆^來。布明感到寶寶的力量，雖然寶寶的體積不多大。但是重量可不小，應(yīng)該比同體積的人還要重，不覺暗暗吃驚。

　　“怪球”全部身體來到布明的手掌之后。面對著布明，眼睛一直看著布明，偶爾動一下眼珠，表示在不同方位上端詳打量著。還慢慢的移動著較為細(xì)長的“手臂”，向布明的肩膀，和臉部靠近。

　　布明這些天來有這么一個迎接神秘活物的預(yù)感和準(zhǔn)備，但不成指望他就真正的會來到自己的身邊，但眼前的這個“怪球“，也是日日盼望關(guān)心的這個“蛋卵石”，神奇的石頭，鳥蛋，種子，花芽，恍惚間，竟然變成一個可愛的活物，就像是精靈一樣的活物。但當(dāng)夢想成真，布明真的還是被這事給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