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樓并不意外李問會在這里,且李問之前那句中氣十足的“到”他想聽不到也難。李問感覺到一直集中在她身上的視線也正是出自此人。
“小生又碰到李姑娘了呢,他鄉(xiāng)遇故知,實屬緣分?!蹦珮俏⑿χ鴵u著折扇,當(dāng)真有幾分溫潤如玉的儒生氣質(zhì)。真不知是什么樣的環(huán)境造就了這樣一個奇葩。
得,上次是小問,這次是李姑娘,李問想知道這家伙還有什么新鮮叫法。這人臉皮忒厚,緣分你妹啊,不帶這么自來熟的。
李問這么想著,心下有些郁悶,她咋盡遇到些怪人呢。
哪知這墨樓也不懂得看人臉色,自顧自道:“此番考試兇險,大家都結(jié)伴而行,如此一來安全倒多了幾分保障。我二人即出自同鄉(xiāng),不如組隊同行,也好相互照應(yīng)?!?p> 見他語氣誠懇,眼露真誠,李問略略有些驚訝。她實在無法想象一個人能將這些文縐縐的話說得如此真誠自然,她若不答應(yīng)倒顯得矯情了。李問心下微動,正如墨樓所說,他鄉(xiāng)遇故知,李問在這全是老外的陌生場合下還真對這怪人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意。李問本來就是小孩子,對比自己年齡大且較為熟悉的人自然而然會有依賴性,就算她再怎么少年老成也不例外。剛要點頭答應(yīng),眼前一花,一排潔白的牙齒擋在她眼前。李問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才看清來人的一張臉。
這是一張棕黑色的圓臉,一排如同貝殼般亮白的牙齒和如煤炭般漆黑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張臉的主人笑得極為燦爛。油光水滑的烏發(fā)被綁成無數(shù)根小辮子束在腦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著靈動的色彩。
“嘿,要和我們一起么?中國朋友?!边@是一個黑人小女孩。
李問不清楚這人是非洲人還是美國人,但能聽出對方說得一口極流利的英語。李問還是有自知之明,立刻打開了9527的同步翻譯功能。
“就你一個人?”李問生澀地吐出一個個單詞,臉上有些燥熱。果然,在這兒不會說英語自己都會覺得是件不怎么有面子的事。她顯然是把墨樓晾在一邊了,墨樓也好脾氣地站在一旁聽她們談話。只是那扇子一搖一搖讓她想一把扯過來扔掉。
黑人小女孩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還有幾個同伴?!?p>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不遠(yuǎn)處走過來幾個身材高大的外國人,其中兩個黑人大漢,一個白皮膚的藍(lán)袍美女。兩個大漢身材相當(dāng),皮膚都比那黑人小女孩還要黑上一成,又都是光頭,認(rèn)老外不怎么在行的李問一時間甚至要以為二人是雙胞胎。藍(lán)袍美女神色高傲,頗有幾分眼高于頂?shù)膵蓺?,估計不是精明干練的美國人,多半是嬌生慣養(yǎng)的歐洲貴族。美女的腰間還掛著一個樣式類似游戲中的法杖的木棍,木棍尖端鑲著一顆一看就非凡品的清澈的藍(lán)寶石。
李問不怎么會與人打交道,還是黑人小女孩先開口。
“我叫卡琪·凡·埃爾多姆,美國人,體術(shù)系格斗師。這兩位是泰頓二兄弟,來自非洲埃及,體術(shù)系力士。這位丹妮小姐是德國貴族,水系元素師?!苯榻B到丹妮時,卡琪眼中明顯流露出一絲羨慕。如今異能者數(shù)量大漲,但精神念師所占的比例依舊少得可憐,是以一個低級精神念師都有驕傲的資本。
被李問猜中了,這倆大漢的確是兩兄弟,是不是雙胞胎就不得而知了。他們很是靦腆地?fù)蠐项^,沖李問和墨樓笑了笑,看上去似乎不會說英語。丹妮小姐也象征性地點了點頭,但她目光移至李問胸前佩戴的牌證時卻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顯然李問也是精神念師讓她大感驚訝。
“我、我叫李問,操縱者。他是……墨樓,體術(shù)系劍客。我們都是中國人?!崩顔柂q豫了一會兒,還是順帶介紹了一下墨樓,在見過這幾個老外后,李問已經(jīng)把墨樓當(dāng)成了自己人。
“那么,李小姐和墨先生有興趣加入我們嗎?要知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相信大家也希望通過考核吧,我們幾人聯(lián)手對抗魔獸更有把握,能賺不少積分?!笨ㄧ饕琅f笑得很燦爛,潔白的牙齒閃得李問眼花。
“額……我……”李問相當(dāng)?shù)膭訐u,當(dāng)然,她的動搖指的是她著實不太習(xí)慣與人一起行動。平日大家什么的只要有她在一般也輪不到小弟出手。只有她覺得實在沒有價值的對手才會直接交給小弟料理,她自己當(dāng)然就回去睡大覺了。勉強接受了墨樓已經(jīng)讓她很不習(xí)慣了,再多幾個人,還是溝通不便的外國人,這……
一直沉默著的墨樓終于開口了,看出李問面有難色,說出的話便帶有拒絕的意味:“吾二人能力不足,如若添了吾輩反倒成為諸位累贅。還是與諸位分開行動,若雙方碰到了能照應(yīng)的地方定當(dāng)竭力相助。”墨樓說的是中文,料想每個人都開了同步翻譯功能。李問聽他說話儒酸的口吻止不住地想笑,可惜刻板的翻譯器卻學(xué)不出墨樓的神韻,也無法讓老外對中國語言的神奇有何體會。
卡琪和泰頓二兄弟有些失望地對視了一眼,丹妮小姐對此并無甚意見,率先向眾人示意了一下,轉(zhuǎn)身離開。接著是泰頓二兄弟,只見他們面色鄭重地雙手比劃了一陣,應(yīng)該是什么告別的禮節(jié)動作,墨樓和李問也分別回了一記抱拳禮。卡琪走時眨巴了下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丟下一句“有事多多關(guān)照”。
李問這才似松了一口氣,冷眼看著身旁的墨樓。
墨樓也不在意李問懷疑的目光,只是微笑著收起了折扇,對李問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問順著他手比的方向那個角落走去,她有好多疑問需要墨樓一一解答……
****
.
兩小時一過,考官就領(lǐng)著眾人陸續(xù)進(jìn)入考場——島上的丘林地帶,魔獸的天堂。
李問跟著一個名叫“巴松”的泰國導(dǎo)師,與這一組的二十多個人一同進(jìn)入了森林。墨樓一直在她旁邊跟著,這也讓她安心不少。
她一直斟酌著墨樓之前說的話。
“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彼浀卯?dāng)時是這么開頭的。
墨樓稍作猶豫,便道:“小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家父曾與令尊有約,因此對李姑娘的事略知一二。”
見墨樓的眼神躲閃,李問心道這家伙真不是耍心眼兒的料,有意刨根問底:“墨家?guī)讜r和我老爸有什么約定了?”
墨樓看起來更加局促了,面上一直掛著的儒雅微笑也僵硬了幾分:“這……這個,小生不便透露?!?p> 李問瞥了他一眼:“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么?”
“小生……”
李問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聯(lián)想這家伙的身份——墨家三少。李問依稀記得,當(dāng)年就是在這家伙的滿月宴上,這家伙的老爹教唆自家老爸和老媽私奔的。念及此,不由奇怪地打量了他兩眼。
李問話鋒一轉(zhuǎn):“那你跟著我又有何企圖?我怎知道你和你爹是不是想對我們父女不利?”
此話一出,墨樓顯得有些慌亂,連連擺手:“家父絕無此意?!?p> 李問有心逗逗他:“你爸沒這意思,那么你有這意思咯……”
“小、小生也沒有加害李姑娘和令尊的心思啊……李姑娘莫要誤會了小生。”墨樓被李問這一連串的語言攻擊嚇得急忙解釋,可真正的意圖又不好說出口,如此一來越慌越忙,險些舌頭打結(jié)。
李問強忍著笑意,她能看出墨樓的尷尬并非作假,并不是說她察言觀色有多高的境界,從墨樓泄漏的精神波動也可判斷出他并沒有說謊。李問頓時覺得這家伙可愛極了,本因他的古裝癖一直對這疑似和歐陽宇文他們一類的怪人談不上好感,此時看出墨樓小書生挺體貼人,而且也并不是十分善言辭,舉手投足都帶著真誠,當(dāng)真就如古代的儒生一般,大感此人有趣,提防之心減了不少。更何況這小書生是墨家人,墨家與父親交好,墨樓又與歐陽宇文相識,再加上墨樓本身也只比她大上三歲,實在是沒什么提防的必要,心下也就釋然。
.
進(jìn)森林前,基地給每人發(fā)了一個容量極大的空旅行包,方便眾人存儲獵殺魔獸的戰(zhàn)利品。
進(jìn)入森林之后,墨樓一直小心護著李問不被變異植物如同刀刃般鋒利的葉片刮傷。李問覺得好笑的同時也暗嘆這年代還有這么一個心細(xì)且真心護著他人的極品,真不知是說他善良,還是說他傻呢。
漸漸深入小島,隱匿的危險氣息愈漸濃厚,時不時從遙遠(yuǎn)的森林深處傳來陣陣瘆人的獸吼,許多女同胞都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墨樓見李問面無懼色,對這小姑娘多了幾分贊賞,哪知李問是天生少根筋,除了蚊子和阿飄,還沒什么能讓她感到害怕的。
越往里走,植物便越奇特,從邊緣地帶的半人高到后來一株普通的灌木都有一成年男子的高度,樹木更是高大了一倍不止,這才稱得上參天大樹。聽導(dǎo)師說,這里還有很多變異后的食人植株,只要進(jìn)入了它們的攻擊范圍就會被一口吞掉,不過只要離得遠(yuǎn)些就絕對安全了。
因為導(dǎo)師聯(lián)合組里的精神念師一直散發(fā)著精神威壓,一時間眾人也沒看到什么動物,弱小的魔獸早已被這強大的威壓嚇跑了,而強大的魔獸一般也不會在森林邊緣出沒。大家只聽得到此起彼伏的獸吼和頭頂兇惡鳥獸的凄厲尖嘯。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個足以容納二十多人的林間空地才停下。男導(dǎo)師用泰國特有的人妖嗓命令眾人集合。大概說了一大堆大家注意,有危險聯(lián)系導(dǎo)師,努力去的好成績啊之類的廢話,便遣散了眾人,自己一溜煙閃得沒影了。
眾人瞧見沒事干了,各自尋了不同的方向開始了島中冒險。
……
李問和墨樓對視了一眼,心領(lǐng)神會地朝森林更深的地方走去……
組隊殺怪嘛,誰不會啊。
——————————————吾乃分割線——————————————
囧:某囧今天樂翻了~雖然沒漲推薦,但一直原地不動的收藏又多了兩個
呵……呵呵,不行,樂得睡不著覺了。那就多碼點存稿吧……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