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答應(yīng)嫁給它
聽見聲音,連墻外邊的江逸都是一驚。
這下糟了!
‘鬼武士’挨了這一掌,也是動作停下了,怔怔地愣在原處,腦海里的酒頓時醒了一大半。
空氣里四下沉寂,只剩一人一鬼四目相對。
“小賤人,我待你不薄,你敢打我?”‘鬼武士’頓時怒目。
“我,我......”朱友濤張皇無措。
‘鬼武士’步步朝他走來,面色猙獰。
它畢竟是只鬼,在他眼中人類就是食物,哪怕甜言蜜語說得再好聽也是隨時可以捏死。
難道今天,就只有盡男兒大丈夫節(jié)操,魚死網(wǎng)破嗎?
來吧,他早就準(zhǔn)備好迎接這一天了!與其喬裝一個女子掩著藏著,被迫遭受侮辱,不如堂堂正正地亮節(jié)!
“我其實......”
“哇......”
朱友濤突然一下子哭出來。
話到嘴邊,卻半晌都吐不出來,不知就怎么折了音,他一瞬間又靈感爆棚。
‘鬼武士’不由呆住了。
這又是鬧哪出?
只見朱友濤楚楚可憐,我見猶憐,滿面淚妝,哭得動心動肺,哭得梨花帶雨。
口中淚語凝噎道:“兒女之身,受之父母。母親懷胎九月,又寒門十載,好不容易將我培育成形。父母臨走前留給我的沒什么,就只有這幅身軀了。”
“小女子不求八抬大轎,滿門紅光,但好歹要齋戒幾日,正正規(guī)規(guī)一場婚禮,來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沒想到卻會因此一場鬧劇,大人一次醉酒,就丟了這身軀貞操,我恨啊!嗚嗚......我對不起他而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與大人歡愛是快樂的,但,嗚嗚,但我不能對不起我父母,不能將他們予以我的天賜之物就如此不敬啟用,就像糟蹋不名一文的糧糠?!?p> “我哭不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你,我所一心向往的、威風(fēng)凜凜的男人,居然是這樣子的鬼!”
說著說著,朱友濤越哭越傷心,竟情不自禁地聲聲俱到,發(fā)人肺腑。以至于話語哽咽起來。
仿佛受了多大委屈,剛才被打的是他。
這一下不由讓‘鬼武士’發(fā)軟住了,反倒是覺得自己理虧。
這個小娘子,這幅淚容,句句都砍在它的心坎上。
但它畢竟是鬼,不會對人有太大同情,敢當(dāng)面如此頂撞它的人在那些新娘中是頭一個。
今晚面子也掛不住,不想再留下來折騰了。
“反正我吃的住的都給足你了,你不要不識好歹!我看你究竟哪天開化,不要總找那些借口,直到逼得我不耐煩主動動手,哼!”
氣沖沖撂下一句,‘鬼武士’面色慍怒,摔門而去。
朱友濤停住了拭眼的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悄咪咪來到門縫邊窺探,確認(rèn)‘鬼武士’走遠(yuǎn)后,連忙帶上房門。
臉上一副堅貞不屈的神情瞬間坍塌下來,然后他連忙連爬帶滾地來到角落里,摸出了剛剛藏起來的紙筒子。
“大哥大哥,你還在嗎?你都聽到了吧?剛才可把我給嚇尿了!”
江逸不由轉(zhuǎn)出身來:
“可以啊哥們,剛才臺詞爆棚??!要說你沒練過我都不信,你有這本事以后說媒一說一個準(zhǔn)!”
“我也不知道怎地,話到嘴邊,那些話就自然而然蹦出來了?!?p> 朱友濤苦惱。他本來還想硬氣一回,可是突然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這幾天的連番‘調(diào)教’,男子氣概已經(jīng)‘硬’不起來了。
這能叫‘慫’嗎?不,讀書人的事情那能叫慫嘛?他頂多只是‘從心’而已。
“還有你之前還提到你爹,平白無故就在話語中咒死了你爹,他要聽到不會生氣吧?”江逸笑不活了。
朱友濤臉上愁容慘淡。
“我那臭老爹啊,他一定會扒了我的皮的?!?p> 江逸愈發(fā)好奇這是個什么樣的家庭。
“怎么辦?”朱友濤使勁撓著頭發(fā),“我的時間不多了,我能感到那家伙對我是越來越不耐煩了,搞不好過幾日它真要來個霸王硬上弓,不,以他那性子說不定就在后日,不,也許是明日!我可不想在菊花凋零的時節(jié)來個菊花暴開!”
江逸說:“別著急,我已經(jīng)初步想到對付它的法子了?!?p> 朱友濤眼睛一亮,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有辦法了?真的!快告訴我!你要是能把我從這種生不如死的地方拉走,你救我一命,我以后都是你的!你放屁我?guī)湍銚?dān),你拉屎我給你遞紙,你要嫌床冷我每天都用身子提前給你暖床,今后一生一世你就是我大哥,你說什么我都照做!”
江逸:“......”果然還是被掰彎了嗎?
多謝了您嘞,那些事情還是用不到的。我自己有手。
江逸說:“你先別急,聽我說。辦法就是——”
“辦法就是——”朱友濤放大了眼瞳。
“你答應(yīng)和它成親!”
空氣突然寧靜。
朱友濤似不信地又問一遍:“你......說什么?”
“只要你答應(yīng)嫁給它,這幾天它就不會找你為難了?!?p> “大哥,這種時候別開玩笑了好嗎?你要我嫁給它,那我下半輩子怎么辦?難不成我現(xiàn)在一刀揮了自己把那東XZ起來?不......我還是捅自己心臟好些吧。快給我一把刀!”
“聽我說完?!苯莸?,“我要你答應(yīng)它,不是真跟它成親,而是騙它。”
“什么意思?”朱友濤疑惑。
“你同意和它舉行婚禮,但婚禮儀式必須要濃厚,不能在小小宅子中完成,而是要把它騙出來,在鎮(zhèn)子上舉行?!?p> “婚禮的日子往后推幾日,嗯......就在四天后吧,就說要跟它籌備花點時間?!?p> “你的意思是......設(shè)計埋伏?”朱友濤懂了。
“差不多?!?p> “可是,可是,到底該怎么做?”朱友濤問。
“有辦法對付它的,具體環(huán)節(jié)還在規(guī)劃?!?p> “這可是我要親自陪伴著它,甚至被送入洞房,你真有法子消滅掉它順帶把我解救下來?到時候出現(xiàn)狀況了它不會拿我開刀嗎?要是計劃失敗了,那不全都得死翹翹嗎?話說那可是很厲害的鬼物,你到底有什么辦法干掉它?有幾成把握?如果失敗的話我還有幾成概率保命?你都算好了嗎?”
朱友濤眼皮子顫抖得厲害,話語哆嗦個不停。
“要是它知道了我在騙它,肯定會把我從中間撕成兩半,然后再拌油、拌蔥、拌餅,做成超級豪華肉夾饃,從頭一口吃掉的!肯定的!到時候死啦死啦好慘的,連我親爹都不愿意前來收尸!”
江逸滿肚子腹誹,不知從何談起。
......為什么你對自己的死法描述那么具體?
“騙它結(jié)婚的方式真的能行嗎?它好像對我已經(jīng)失去信任了,我......真的還能騙到它嗎?并且讓它再等四日?”
江逸略嘆一氣,緩緩開口,語氣侃侃:
“不,你要相信自己的實力和與生俱來的天賦。再學(xué)著之前的樣子,在它面前撒撒嬌,勾引勾引,男人那些氣嘛,一會子就過去了?!?p> 朱友濤點點頭。
“你那么騷,肯定能做到的?!?p> 朱友濤:???
“不是,你那么有勇有謀,憑你的智商和本領(lǐng),肯定能辦到這樁難事,解救府邸里的姑娘和鎮(zhèn)子上的居民于水火之中的?!苯萦置Ω目诘?。
“你真的是想鼓舞我?”朱友濤不確定道。
“真的!”江逸挺胸保證,“biabia真!”
朱友濤躊躇再三,也只能不放心道:“好?!?p> 畢竟現(xiàn)在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到時候哥們你可一定要救我??!不能放著我不管啊?!苯葑咔埃偃龁柖?。
“放心吧,我不會的?!苯莸?。
“對了,關(guān)于我姐的那件事,你記得怎么說吧?”
“嗯?!?p> 聯(lián)絡(luò)完畢,朱友濤涂抹好妝容,找來口脂拭唇,挑選最靚麗的衣服穿著于身,若不是搭配上那怪異的五官,儼然一副人間仙子的模樣。
趁著夜色,他挪步朝‘鬼武士’的中央大宅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