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貌似線索處處透著詭異......
仔細一想,特么寒毛倒立......
謝杉深吸一口,將新鮮氧氣送至昏沉沉的大腦,冷靜后瘋狂運轉(zhuǎn)腦力。
從發(fā)現(xiàn)尸骨到蜚蛭攻村,所有線索中的疑點都是田嬌從錢少勇口述及親筆書寫的卷宗中找出。
而錢少勇本人卻對線索的詭異之處毫無察覺,只是將其詳細記錄在案。
只不過細看之下就會發(fā)現(xiàn),記錄的過分詳細,仿佛生怕別人找不到疑點似的。
這就很耐人尋味。
藏拙嗎?......謝杉回憶起錢少勇剛進村便詢問賴雙虎被殺之事。
按理,錢少勇知曉蜚蛭出場的正確順序,但在‘山神淫祀’的卷宗中卻只字未提。
正常人都該想到兩案合并,可錢少勇卻愣是當成兩起案件上報。
這是正常人的腦子?
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好伐。
如此明目張膽藏拙的背后藏著什么?......
謝杉想不明白,感覺腦子不夠用。
不靠破案升官發(fā)財,反倒裝傻充愣,將案件往外推。
咋滴,案件燙手,還是...錢少勇走的是裙帶關(guān)系,而非能力?
想到裙帶關(guān)系,謝杉下意識瞄向田嬌:嫂子,加把勁拿下我哥,我想躺贏......
此時,田嬌正巧回過神,與謝杉投來的眼神撞個正著,彪呼呼道:
“你瞅啥...”
瞅你咋滴......內(nèi)心尷尬的皮了句,謝杉僵硬的轉(zhuǎn)移話題,略帶委婉的詢問道:“錢少勇的業(yè)務(wù)能力...很差?”
田嬌淡淡的回答道:“不清楚...不過城隍司不會讓菜鳥單獨查案。”
言下之意,錢少勇或許實力不行,但絕對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刑偵。
“那為毛...”
沒等謝杉說完,田嬌猜到他在困惑什么,解答道:“不是錢少勇不追查,而是區(qū)區(qū)9品小旗不敢參和山神一案?!?p> 山神,起步既6品,若是算上‘山神印’的增幅,實力可飆升至5品。
除此之外,山中精怪的實力或許參差不齊,但絕對量大管飽。
試想,如此實力、勢力的山神都敢招惹,幕后之人的勢力、實力必然弱不到哪去。
故,自認是螻蟻的錢少勇才會把自個摘干凈,抽身退出這趟渾水。
至于案件上報后城隍司怎么處理...反正那時已與他無關(guān),愛咋咋地。
“呵呵噠...”
謝杉萬萬沒想到,面相憨厚老實的錢少勇,鬼心思還挺多。
田嬌頓了下,擠眉弄眼的慫恿道:“老三,可曾想過加入城隍司前弄份不錯的履歷?”
謝杉聽聞有些意動,尤其是田嬌話里話外都透著幫忙的意思。
“我們從哪下手查起?”
“不不不,”
田嬌連連擺手,意味深長:“這是你的功績,而不是我們的。”
考慮到謝杉尚未入品,實力堪憂,田嬌拍著娃糧倉保證道:“在你查案期間,我護你人身安全?!?p> 沒了后顧之憂,謝杉可就真來勁了,沉吟片刻道:
“首先,我們找山神了解情況,”
雖說線索表明祂可能被冤,但實際情況誰也不清楚。
也許田嬌、錢少勇推理錯誤,真是山神在作妖。
也許山神被扣了屎盆子,并知道些什么,問話或許能明確調(diào)查方向。
所以,找山神聊聊就顯得很有必要。
你膽真肥.....田嬌臉上寫滿了尷尬,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無力感:“找山神問話就算了...若是祂沒問題還好,如果有問題...你喜歡什么,到時托夢我,我燒給你?!?p> “......”謝杉只感覺天空降下雷霆,將他劈的外焦里嫩:說好護我周全,結(jié)果就這?......
“既然如此,找山神問話這事還是留給城隍司頭疼吧。”
謝杉識趣的認慫。
還沒合法享受妻妾成群的生活,英年早逝啥的太虧了。
“那就從亂葬崗陰魂為何失蹤開始查起?!?p> 不是謝杉不信任錢少勇,而是文字與親眼所見總歸有所不同。
萬一錢少勇漏看或漏寫幾句呢?
況且陰魂失蹤既是引來城隍司的契子,也是山神被查的開端。
查一查,或許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呃~”田嬌羞愧的低著頭:貌似牛皮吹大了......
臉面掛不住的她姍姍勸說道:“雖說會護你周全,但進山...亂葬崗在金華山上,是山神的地盤,能不去還是盡量別去?!?p> 好家伙,一邊懷疑山神,一邊進山神的地盤,簡直比癩蛤蟆裝青蛙玩的還要花。
謝杉一陣無語,鄙視了眼田嬌:“這不行那不行,我查個嘚~”
進山不單為了查陰魂失蹤,更為了亂葬崗前偽裝成山神廟的邪神廟。
那玩意誰壘的,什么時候壘的,誰祭拜過,等等情況都得查。
不現(xiàn)場勘察一下,兩眼一抹黑的,無從下手查啊。
受到鄙視的目光,田嬌惱羞成怒,為了挽回顏面,咬著牙下狠心:
“如果非要進山...我獨自去,”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堆符箓,一臉肉疼道:“打贏山神不現(xiàn)實,但保命還是沒問題的?!?p> 一旁,謝母望著足以應(yīng)對小規(guī)模戰(zhàn)爭的符箓,臉上浮現(xiàn)一絲動容:“神行符、金剛護身符、力士符...這些也就是算了,都以護身、跑路無主,”
“風(fēng)雷咒、五雷符、困仙符是鬧哪樣?尤其是這數(shù)量...姑娘,得虧你修為不夠,發(fā)揮不出符箓?cè)客?,否則這哪是進山查案,分明是奔著山神老命去的。”
呦呵,這符箓好牛逼!......貪念升起的謝杉看了看田嬌,又看了看符箓,悄悄伸手‘拿’了張符便往懷里揣。
謝瑞一瞪眼,厲聲呵道:“老三...”
做賊心虛的謝杉動作一僵,在謝母、謝瑞犀利的目中姍姍將符箓放回,不滿的嘀咕道:“不就一張符嘛,嫂...田姑娘有的是,況且沒了在畫幾張便是。”
田嬌羞紅著臉,低頭不語。
從微微上揚的嘴角中,不難看出,她此刻心情不錯。
謝瑞抬手給了謝杉后腦一巴掌:“制符不是想制就能制,需沐浴更衣,開壇做法,焚香禱告,有些特殊的符甚至還有月份、時辰等要求,一年到頭也制不了幾張?!?p> “總之,制符有著嚴苛流程,出丁點岔子都將導(dǎo)致制符失敗?!?p> “除此之外,符紙紙張主材料來自迷轂樹的樹皮,很是珍貴...把你賣了都不見得能換到一張樹皮。”
迷轂樹,酷似構(gòu)樹,樹干有著黑色紋理。
開的花能散發(fā)微光,可照亮四周。
神奇的是,將花佩戴身上可防止迷路,堪稱植物界的指南針。
謝杉咽了咽口水,瞧田嬌的眼神一變在變。
他輕輕扯了扯謝瑞的衣角:“哥,茍富貴,勿相忘...等你結(jié)婚,啊呸,等你發(fā)達了,可得時常救濟我這位窮弟弟...”
“滾~”謝瑞哪會不明白謝杉暗指什么,氣的臉一黑,扭頭看向別處。
讓他堂堂七尺男兒吃軟飯?
想都別想。
切,死傲嬌,軟飯多香,我想吃還吃不到呢......謝杉邊想著私下叫田嬌幾聲‘嫂子’,看看能不能搞幾張符箓保命,邊沖田嬌一拱手,鄭重其事道:“陰魂及邪神廟就拜托你了...”
田嬌點了點頭,微微蹙眉問道:“你呢?查什么?”
如果謝杉回答‘家里蹲’,她覺得進山前有必要先試試符箓威力能發(fā)揮幾成。
至于實驗對象...家里蹲的時候養(yǎng)養(yǎng)傷,一舉兩得,挺好。
“我么...查查妖化的水蛭打哪來,有沒有漏網(wǎng)之魚,那玩意對鄉(xiāng)親們來說是個不小的隱患,得趁早解決?!?p> 渾然不知逃過一劫的謝杉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道:“說來也怪,蜚蛭明明比水蛭強橫的多,結(jié)果水蛭留有活口,而蜚蛭卻逃的逃,死的死,愣是沒給我們留下活口?!?p> 田嬌不以為然道:“這還用想,無非是不留把柄的將屎盆子扣山神頭上...畢竟活的蜚蛭能指認幕后之人,而死的,只能是藥材。”
或許吧.....謝杉總感覺哪怪怪的,卻又說不上哪怪,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道:“對了,你在金華縣有人脈嗎?...最好是縣衙內(nèi)的、”
“有倒是有,”
猶豫了下,田嬌如實相告道:“她是藥商之女,幫忙查案之類的話就別說了...大家閨秀,不方便拋頭露面。”
敢問對方白不白、富不富、美不美?.....謝杉默默皮了句,渾不在意的擺擺手,示意只是一點小忙:
“錢少勇帶回的尸骨頭不對身,所以,死者實則為兩名女性。”
“其中頭顱的外貌已被我復(fù)原,與生前至少五成相似...你等會找錢少勇要一份畫像,讓你朋友幫忙張貼尋人啟事?!?p> “另外一名死者疑似婦人,有過生育的那種...可否讓你朋友順道打聽下,近兩年內(nèi)誰家婦人失蹤。”
田嬌點點頭,示意記下了。
謝杉歪著腦袋,絞盡腦汁回想影視劇中有關(guān)刑偵的知識。
半餉,他頂著張浮夸的臉湊到田嬌眼前,惋惜道:“要是能弄到兩年內(nèi)的失蹤人口檔案就好了...只需找到多名女性同時失蹤的時間點,就能反向鎖定死者?!?p> “......”田嬌抿了抿嘴:“想查看檔案就直說,何必繞這么大彎。”
“我跟金華縣縣令不熟,不過...”
田嬌取出城隍司的身份令牌,顛了顛,笑吟吟道:“城隍司占星師的面子,縣令不給也得給?!?p> 說罷,她轉(zhuǎn)身離去。
謝杉環(huán)顧四周,確定附近只有家人,收斂表情,低聲道:“老媽,那頭穿馬甲的雍和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