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粥,安然幫助鐘離浩躺下,他刀傷嚴(yán)重、失血太多,又被毒蛇咬了一口,是需要多休息的。
鐘離浩闔上眼后,安然幫他蓋好了被單子,跟劉嬤嬤一起放下窗簾,帶上門出去了。
安然自己也吃了一碗雞絲紅棗粥,然后回屋寫了五張小楷,就接著忙她的那副刺繡,希望能趕在福城麗繡坊開業(yè)前完成,既能幫麗繡坊制造震撼,在福城打開局面,又能為自己再掙一筆,這后面開鋪啊什么的還要投入不少,而她門手里只有900兩銀子并一些碎銀銅錢了。
午時初刻,安然正在給鐘離浩喂燉得爛爛的雞腿肉,秋思帶著馬掌柜進來了,后面還跟著兩個男人,一位小廝打扮,另一位則又讓安然呆住了:這大昱真是盛產(chǎn)美男啊,站在三步之外這位男子一身白色錦袍飄飄如仙,烏黑的頭發(fā)用一根碧玉簪子束著,白皙的肌膚透著瑩瑩的光澤,一雙細(xì)長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揚,純凈的瞳孔和嫵媚的眼形妖異地融合成一種極度的魅惑,薄薄的唇,如最水潤的玫瑰花瓣。
天,這個男人還要讓女人活不?比他更美的女人應(yīng)該找不出兩個吧?真是讓人自卑??!
“咳咳,”鐘離浩咳了兩聲,心里很是不高興:小丫頭又犯花癡了,這勺子都伸他鼻子上了,要他用鼻子吃嗎?
安然很尷尬地回過神來,看見鐘離浩鼻尖上的雞汁和眼睛里的委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粉舌,拿起腰間系著的棉帕子輕柔地抹掉那雞汁,然后貌似很專心地繼續(xù)喂著。心里卻在為剛才的“花癡”行為辯解吶喊:我才13歲,我還是小盆友。
鐘離浩也不說話,好像沒看見進來的這幾個人,也感受不到他們見鬼似的驚疑目光,只是很認(rèn)真地享受著他的雞腿,他真的是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雞腿。
站在旁邊的那幾個人也不敢吭聲,鐘離浩根本是在無聲地表示:天大地大,吃雞腿最大。
鐘離浩的貼身小廝南征本是一進來就想沖過去接過安然手上的碗的,卻被他家世子如劍的目光瞪退了三步,愣在那半天沒反應(yīng)回來。除了太后和皇后,世子爺可是從來不讓其他女人靠近的,這是怎么回事?
而安然因為還沉浸在剛才的尷尬和自我辯解中,沒有注意到周圍詭異的氣氛。
兩只雞腿都喂完了,安然收了勺子站起來,手上剛才用的帕子卻被抽走了,只見鐘離浩垂著眼眸,很專心地用那條帕子印擦著嘴角。看都沒看她。
安然愣了一下倒也沒覺得什么不對,她們是應(yīng)該為他準(zhǔn)備一條帕子擦嘴的,算了,反正這條帕子剛才也用來擦他鼻子上的雞汁了,就給他用好了。
想明白了的安然轉(zhuǎn)身對馬掌柜他們說了句:“馬掌柜好,你們聊吧,我們這就出去?!本蛶е锼紟祥T出去了。低著頭的鐘離浩嘴角微微勾起,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很自然地把帕子折好收進懷里。
安然沒走出幾步,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馬掌柜也出來了。安然就停下待他跟上后問道:“馬掌柜用午餐了嗎?不嫌棄的話跟我們一起吃吧,有雞湯,還有我做的拍黃瓜,你一定會喜歡的?!?p> “好啊,能嘗嘗安然的手藝,我這趟來的真是太值了。”馬掌柜欣然應(yīng)下。
一道簡單的涼拌菜拍黃瓜卻讓馬掌柜驚艷了,大昱還沒有涼拌這種做法。盤子里碧綠綠的黃瓜配著紅紅的炸花生米,煞是好看,嘗了一口,十分清脆、爽口開胃,實在很適合在這炎熱的夏季食用。
而那飯也是馬掌柜沒見過的紅豆飯,又好看又美味。
馬掌柜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想想又壓了下去,這事還是讓大少爺跟安然談比較好。
安然笑著說:“你今天也是來的巧,因為偉祺公子傷勢比較重,紅豆補血養(yǎng)血,我就想起了紅豆飯,這才讓劉嬤嬤做了,而且紅豆清熱排毒,尤其適合夏季多食。”
然后,安然不動聲色、似在閑聊一般地把拍黃瓜和紅豆飯的做法詳細(xì)地說了一遍。
而那屋子里,黎軒查看了鐘離浩左胸的傷口和腳上毒蛇咬的傷口后拿出一顆藥丸給他服下,然后在那驚嘆不已:“你現(xiàn)在除了流血太多,身體虛弱一點外,沒有什么問題。一來你及時服下萬花丹控制了蛇毒的快速蔓延,二來是那位小姑娘把你腳上的蛇毒處理得很干凈,那草藥也很對癥。否則你這次至少也要舍去這條腿了。”
黎軒仔細(xì)地看著那絲線縫合的地方,嗯,還從沒見過這種處理傷口的方法,不過想想又是很有道理的。
“偉祺,這真的都是那小姑娘處理的嗎?你確定她不會醫(yī)術(shù)?”黎軒又想到一個問題:“據(jù)你的描述,那蛇奇毒,她是怎么幫你吸出蛇毒自己又沒事的,我剛才看她的樣子不像有沾到蛇毒的。”
“嗯,我昨晚迷迷糊糊地聽到她跟婢女說是書上看到的,今天早上我也問她了,說不是用嘴吸的蛇毒,是用特別的方法。至于這傷口用絲線縫,她的回答是以前就用這方法救活一只小兔子。”鐘離浩回答到。不過有一句話他沒說,就是今天那丫頭還說了一句“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郁悶啊,他鐘離浩就這樣悲催地被那丫頭看作了一回死馬。
安然再次看到鐘離浩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換上一身衣服,依然是一件黑色錦袍,跟此刻半攙半抱著他的黎軒站在一起,簡直,嗯,一對璧人。安然忽略掉同時站在鐘離浩另一邊的南征。心里快速YY著:怪不得他不喜歡女人近身,嘿嘿,這一黑一白,一剛一柔,又都是絕色,還真是相配又養(yǎng)眼啊。
鐘離浩見安然的眼睛又發(fā)直了,心里罵了一句花癡,嘴上又咳了兩聲,老天啊,他現(xiàn)在咳嗽傷口很疼的好吧。就不能讓這臭丫頭少發(fā)點花癡?
黎軒見到安然卻很興奮:“小姑娘,你能不能把那吸蛇毒的方法告訴我,我不會白聽的,也會拿很多好東西跟你交換的,你肯定不吃虧。”
安然聽到“很多好東西”還有點動心,那負(fù)壓吸毒的方法對她來說又不是什么寶貝。可是她聽到鐘離浩在咳嗽,又見他黑著一張本來就面癱的臉,以為他傷口很疼。就顧不上回應(yīng)黎軒了,沖著黎軒就瞪起一雙大眼睛:“喂,你不會先把他扶上馬車躺好再說其它的嗎?你知不知道這樣他會很疼的,他左右都有很嚴(yán)重的傷你沒看到哇?”
一通話罵得黎軒愣住了,還很委屈,他剛剛給鐘離浩服下了一顆大補藥好不好,沒有那么虛弱好不好?這么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怎么這么兇的?
而“罪魁禍?zhǔn)住辩婋x浩確是心情舒暢,哪哪哪都不疼,哪哪哪都舒服,他微微垂下眼瞼,讓人看不到他的情緒。此刻,他的心里真是又暖又軟啊,丫頭在擔(dān)心他在心疼他有沒有?
黎軒和南征把鐘離浩扶上馬車躺好,安然遞過來一個包裹:“這是垂盆草,大部分的蛇毒都能治的,洗凈搗爛就可以,公子腳上敷的就是這個,你們帶些回去吧,能用就用,不能用扔了就是。還有公子傷口上縫的絲線,10天左右一定要拆了別忘記?!?p> 南征接過包裹,連連稱是并道謝。
黎軒剛想張口,安然已經(jīng)轉(zhuǎn)向他說道:“你要的吸蛇毒的方法,我有空寫了托馬掌柜帶給你,現(xiàn)在你們先走吧,這么一豪華大馬車在這太惹眼了?!崩柢幐吲d得連聲道謝。當(dāng)下也不堅持,幾人上了馬車就離開了。
不遠處,幾個婦人站在那交頭接耳的,眼睛不時瞟向這邊。
安然她們也沒理會,走進院子關(guān)上了門。
安然回到自己房間正準(zhǔn)備上床小睡一會兒,秋思急急走了進來,“小姐你看”秋思遞過手里的一塊玉佩和幾張銀票,“就放在那屋的床上呢。放在床正中很顯眼,是怕我們沒看到吧?”
安然接過一看,乖乖,一共五張銀票,都是一千兩面額的,那塊玉盈碧潤澤,入手冰涼,一看就是難得的上好東西,玉的正面雕刻著一樹梅花,反面是四個字:歲月靜好。
“呵,是謝禮吧,這也太多了,呵呵。下次找機會讓薛大哥幫忙把這塊玉佩還給他,銀票咱們就收了。”安然數(shù)著銀票樂呵呵的,兩眼閃閃發(fā)光,這一夜可沒白忙活,五千兩誒,發(fā)財了!秋思在一旁囧然:小姐這樣子真像一個小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