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五個弟子消失在街道盡頭,林成天一躍到掛月樓,楊拂花房間的窗臺之上。
他拿出了一壺酒,與楊拂花對飲。
楊拂花悠閑的看窗外漫天飄飛的鐵花花瓣,并不說一句話,像是司掌季節(jié)的神靈,沒有憐憫的心。
看著楊拂花這副模樣,林成天想到了很多年前石中林的相遇,楊拂花也是這般坐在石桌旁,默然飲酒,看著林中桃花爛漫。
“老楊我怎么覺得,你就是懶呢?!?p> 楊拂花一愣,回頭過來:“莫要亂說,我只是給這些年輕人歷練的機(jī)會,他們,才是大陸的未來啊?!?p> 林成天不屑的哼哼著,扭頭向窗外。
霎時間,一股猛烈的風(fēng)卷起,街道上的百姓驚呼起來,捂著手里或攤子上的東西怕吹跑了,漫天的鐵玄花瓣如同暴雨狂亂。
“老林,收了劍壓吧?!睏罘骰鎺?yán)肅的抓住林成天的手。
不知何時,林成天的右手,已經(jīng)握在了劍柄之上。
“你不收斂劍壓,月魘就不敢露頭?!睏罘骰ㄕf,“我們這些老家伙的存在,只是為了不讓月魘傷害人類,逃離鐵玄城?!?p> 聽完楊拂花的話,林成天右手離開劍柄,拿著桌上的瓜子嗑起來,看上去好不悠哉。
“其實是在擔(dān)心你的弟子們吧?”楊拂花說。
林成天并沒有回答,望著窗外,臉上帶著十分欠揍的笑容。
……
禹靈學(xué)院的一行人,在街道之上,與鐵玄學(xué)院的眾人相遇。
“子安兄,昨日我就想問了,這只大熊難道也是你們隊伍的一員么?”唐花看了看行走在街道上,讓行人驚恐躲避的阿寶。
“本大爺自然是隊伍一員,你的小身板,本大爺一拳就能干碎!”阿寶耀武揚(yáng)威的說。
這句話惹怒了鐵玄學(xué)院中的某些人,但唐花只是微笑,并沒有在意。
“唐花兄,難道你們不急著尋找月魘?”白子安問到。
“告訴子安兄也無妨?!碧苹ㄕf,“昨日在掛月樓,舒老師說‘月魘’是一種喜愛在月明之時出沒的生物?!?p> “此刻是白日,加上月魘處于虛弱的狀態(tài),斷然是隱藏在鐵玄城中的某個角落,伺機(jī)而動?!?p> “所以,我們并不打算去尋找,而是守株待兔,等待深夜之時,月魘為了吸食靈魂,自行出現(xiàn)?!?p> 一番話讓禹靈學(xué)院眾人頗為無語。
不靠譜的院長,居然漏掉了如此重要情報!
“這么說來,我們也不知去哪里尋找月魘,不如等吃飽喝足,再做打算吧?!崩铘~說,“不如我請各位吃早點吧?”
“如此甚好?!碧苹鎺σ庹f。
“耶!”烏婧婧蹦了起來。
想到這幾日一起用早點的事,白子安說:“李魚師弟慷慨解囊甚好,但我就不與李魚師弟……”
一股大力將他拉到了街道旁早點攤子的桌邊,壓著他坐下來。
他看著身旁的李魚和拉他坐下的盧定遠(yuǎn)連連搖頭,將自己最寶貝的劍,藏到了背后。
……
深夜,云層緩緩移動,流動的月光照亮了整座鐵玄城。
在某個連月光也照耀不到的角落,蒼白的生物默然站立,俯望著整座鐵玄城。
他能感覺到鐵玄城中每一個躍動的靈魂。
“楊拂花……”胸口的黑色物質(zhì)比黑暗更加黑暗,他低聲說到,“你會后悔,讓那些孩子來殺我的?!?p> 月光照耀的街頭,禹靈學(xué)院的眾人,齊聚在此。
此時已然是深夜,城中的百姓大多都已沉沉睡下,也是月魘吸食人類靈魂的最好時刻。
白子安掏出白日在城中購得的一份地圖,展開說道:“我們一共分為四組,向四面進(jìn)行地毯式搜索,尤其是那些不引人注意的巷弄角落。”
“由于人數(shù)關(guān)系,我獨(dú)自一組;靈心、定遠(yuǎn)一組;君平、阿寶一組;最后是李魚師弟與孔方師弟一組?!彼麑⒌貓D的手繪版分給四組,補(bǔ)充說道,“將兩個師弟分為一組,其實也是能力互補(bǔ)。”
李魚攤攤手沒什么意見,反正他不在乎自己是弱是強(qiáng),因為他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至少,在財力上,自己比吳孔方來得強(qiáng)。
倒是吳孔方哼了一聲:“意思是我能力弱唄,看我今晚是如何抓到月魘的?!彼^,一臉忿忿。
白子安笑了笑沒說什么,將白日里自己手繪的地圖分發(fā)給眾人。
分發(fā)完畢后,接著說道:“鐵玄城畢竟太大,尋找的過程中要隨即應(yīng)變,若是尋找到了,要及時發(fā)出信號;若是日出之前還未找到,就回到這里集合?!?p> “諸位,明白了嗎?”
眾人手握地圖,一齊點頭。
白子安肅穆的掃視而過:“那么,出發(fā)吧?!?p> 李魚與吳孔方向鐵玄城的西方搜尋而去。
為了更開闊的視野,他們腳踩劍步,奔跑在連綿的屋頂之上。
“怎么樣,感受到月魘的暗壓沒有?”吳孔方問。
昨夜他們知曉了,只要月魘在月光下出現(xiàn),就會散發(fā)出類似“劍壓”的氣息。
這種氣息被人類叫做“暗壓”。
李魚停下了腳步,靜下心神,感受昨夜那道奇異的壓迫感。
但五分鐘過去后,毫無所獲。
如今他雖然在心宿境,但能感知的范圍并不算小,靜心凝神的時候,可以達(dá)到方圓百米。
但顯然那只月魘的隱藏手段更高一籌,也或許是那只月魘根本不在此地。
“我們繼續(xù)向前,或許能有收獲?!?p> 李魚看著地圖,與吳孔方繼續(xù)向前搜尋。
“苗苗,釋放你的心解,尋找藏匿起來的月魘吧?!币坏朗煜さ穆曇艉鋈粋鬟M(jìn)耳廓。
李魚和吳孔方對視一眼,都愣了一下。
“我們先躲起來,別被發(fā)現(xiàn)了?!崩铘~豎起一根手指在嘴前。
吳孔方點點頭,兩人沉寂下劍壓,伏低身子,躲到了屋脊之后。
街道上,陰影中的卷發(fā)少年點了點頭,拔出腰間的劍,念唱道:“追尋吧,難飛?!?p> 黯淡的光線中,少年手中的本命劍發(fā)生了變化,變得窄而長,同時在劍柄之處,變化出兩個有如羽翼的護(hù)手。
看上去,像是一只振翅欲飛的孔雀。
心解釋放完畢后,名為“苗苗”的少年放開手中的本命劍。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的本命劍并沒有落下,而是就那么懸浮在了空中,不停旋轉(zhuǎn),仿佛一根搖擺不定的磁針石。
接著,那個長發(fā)及腰的少年,掏出一個透明的玻璃器皿,將一滴墨綠色的鮮血,滴在了“難飛”的劍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