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章敦不由皺了一下眉頭:都知道他在這里,誰這么沒眼色,不把他看在眼里,過來打擾他們?
而且,岑陽拜訪過盧家后第一個見他,是因為在奪丹大會之前,他又是送藥,又是提供庇護,期間也結(jié)下了友誼,其他人什么都沒做,哪來的臉過來的?
岑陽則不沒使用燭龍之眼的加持,憑借強大的神魂,以及兩次使用人槍合一后形成的更敏銳的直覺,就在瞬間確定了門外來人是伊薔身邊的紫菱。
“章兄稍等,我去看看外面是誰?!?p> 章敦笑道:“我一個人坐在這里有什么意思?一起過去看看吧?!?p> 岑陽知道紫菱來見他肯定有事,但如果是“私事”,看到章敦也在,想來紫菱也不會傻到亂說,如果是“公事”,當(dāng)面說也沒關(guān)系。
事實上,章敦可以算是他穿越后唯一可以算作朋友的人,很多事沒必要避他。
而且,開脈成功,有了盧家客卿的身份后,所有和伊薔有關(guān)的事,在他身上基本上都不會有什么影響了。
“那就一起過去吧——萬一有不好推脫的宴請,正好拿你當(dāng)擋箭牌?!?p> “你這家伙!”
章敦拿手點著他,心情卻很好。
兩人走出去,打開院門,外面站著的果真是紫菱。
岑陽看到紫菱見到章敦在一旁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就主動開口問道:“是紫菱姑娘啊,有什么事嗎?岑家和呂家乃是通家之好,有事盡管直說?!?p> 紫菱眼睛眨了眨,很快想到她要說的事并不會牽連到伊薔,就直說道:“是,岑公子。剛才有韓家、池家等五家人一起來到呂家找麻煩,所以想請你過去一趟?!?p> 岑陽聽到“韓家”兩個字,馬上就想到昨天第一個觸發(fā)銅槍的靈異被人槍合一刺死的韓擒云,現(xiàn)在他們一起闖進呂家,除了看能不能找回韓擒云,或許更是想借機從失去了呂成海,沒有了未來,呂昌失蹤,沒有了現(xiàn)在的呂家身上割肉,搶奪利益的。
不同于以前,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這根本不算什么事,而且,正好也借這個機會讓外人知道呂家是受他庇護的,伊薔以后行事也能更方便一些。
“行,我知道了。你帶話回去,就說我剛從盧家回來,正和章兄喝酒,一會兒再過去?!?p> 紫菱想到伊薔派她過來時,讓她一切聽岑陽吩咐,聽他這樣說,她答應(yīng)一聲就離開了。
因為擔(dān)心伊薔受到那些人的影響,她加快速度,很快就回到了呂家。
等見到那些人仍在主院正房里趾高氣揚的呵斥呂粲,沒有人冒犯偏院,她才松了一口氣。
伊薔早上才和岑陽分別,但看到只是她一個回來的,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你見到他了嗎?”
紫菱點頭道:“見到了。他說他知道,讓我?guī)г捇貋?,說他剛從盧家回來,正和‘章兄’,就是章敦,喝酒,一會再過來?!?p> “小姐,你讓我聽他的吩咐,我擔(dān)心你一個人在家,就先回來了?!?p> 伊薔見她帶回來了岑陽的話,原本有些控制不住去想的小心思,比如成了盧家客卿后會不會就不要她之類擔(dān)心就迅速煙消云散了,心情也好了起來:“有這些話就夠了。走吧,我們?nèi)ヒ娨娔切┤税??!?p> 此時呂家正房當(dāng)中,呂粲面對池淵等人,卻是從未想到突然會遇到這樣的大麻煩,他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知道如何是好,抬頭看到伊薔帶著紫菱款款走來,頓時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忙道:“我們呂家的產(chǎn)業(yè)一直都是我這侄媳在管,這個,你們得和她談!”
池淵看著伊薔面對氣勢洶洶前來問罪的幾家人,仍然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對于她經(jīng)營上的能力也早有耳聞,頓時心中起了心思:從剛才的情況來看,現(xiàn)在的呂家可能出事了,而呂粲又是不中用的,那么,控制或者得到伊薔,應(yīng)該就能吃下呂家大部分的好處了!
正好,池越在奪丹大會上使用了燃血符,前途有限,正好讓他迎娶伊薔,想來她不可能拒絕這個對她來說最好的結(jié)果的。
想到這里,他清了清嗓子——在這次劉家找的幾個盟友中,韓池兩家實力最強,現(xiàn)在韓擒云生死未卜,在眾人中他就基本上就成了領(lǐng)頭人,所以,他一準(zhǔn)備開口,跟來的其他人瞬間就住了聲。
對此他很滿意,因為這樣也更能讓伊薔認(rèn)識到池家的實力地位。
“伊姑娘,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有很多人證明韓家主在你們呂家出了事,對此你怎么看?”
他打的主意是先讓她感到壓力,如此會更方便實行他的計劃。
伊薔溫婉嫻靜的道:“你們說的那些事,我并不知情?!?p> 聽她說了這句明顯是擺脫關(guān)系的話,池淵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她這樣識實務(wù),想來更不會拒絕他的安排了。
然后,他就聽她繼續(xù)說道:“不過……”
他表情一冷,抬眼看了過去。
伊薔從來沒有因為他們找上門來而擔(dān)心過,剛才岑陽又讓紫菱帶話回來,解除了她心里無端的擔(dān)憂,此時面對他們更是無所畏懼:“此事岑陽岑公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我們解決?!?p> “他讓人帶話過來,說他剛才去拜訪了盧家,回來又遇到了章敦章公子,現(xiàn)在兩人正在喝酒,要等一會兒再過來?!?p> 一個人拜訪盧家,這種事要是放在其它時候,或許不會讓人多想,但今天早上劉熾去拜訪,乃是因為成功開了脈,岑陽正好也在奪丹大會上奪得一枚普通的開脈丹,但又從劉熾手里拿到了兩枚培元丹,難道……
這很難不讓他們多想!
池淵態(tài)度又溫和下來,然后小心的問道:“剛才劉家的劉熾因為成功開脈,去了盧家外事堂向盧管事通稟,岑公子也去拜訪了盧家嗎?”
伊薔自是知道岑陽兩天前就已經(jīng)開脈成功,比劉熾還要早,這讓她心里不由有點小小的驕傲,此時她也知道他們猜到了什么,但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會明說:“此事我也不知?!?p> 話雖如此,但再結(jié)合在路上遇到章敦——說什么路上遇到,明顯是在等著他的,而章敦作為盧家客卿修士之子,如果不是知道岑陽開脈成功,怎么會專門去路上等他?
想到這里,池淵等人就坐不住了,因為沒人僅僅以些許錢財交惡一名修士。
只有韓家的人心中不甘:“我們家主在呂家出了事,和岑……公子有什么關(guān)系?”
伊薔淡定的道:“岑呂兩家乃是通家之好,你們不知道嗎?”
韓家的人頓時不知道怎么說才好了,但往好的方面想,岑呂兩家如果是“通家之好”,那么,韓擒云或許真如昨天晚上猜測的那樣,只是被控制,而沒有出意外。
池淵擔(dān)心再說下去會越扯越深,就直接開口道:“韓家主之事,或許別有內(nèi)情。嗯,岑公子正和章公子喝酒談事,我們就不要打擾他們的雅興了吧?!?p> “對對對,我們回去再好好查查吧,可能真是誤會了!”
“呂兄,剛才多有打擾,等過幾天我在盧家酒樓設(shè)宴,再向你賠罪?!?p> 說著話,就有人起身,準(zhǔn)備離開。
伊薔看了對方一眼,岑陽說一會兒再過來,可沒說放他們走。
她什么也沒有說,但對方卻愣是沒敢走,而剩下的人,包括池淵在內(nèi),也都心里發(fā)沉,且也沒有走。
……
紫菱離開后,岑陽就對章敦說道:“走,我們回去繼續(xù)喝酒?!?p> 章敦則想到了岑陽剛才擦嘴的白手帕,意有所指的道:“通家之好哦?!?p> 他雖然不知道岑陽原身被呂家暗害一事,但也知道自從岑森死后,呂家對他只能說是普通。
岑陽把章敦當(dāng)朋友,沒必要對他刻意隱瞞,但也沒必要細(xì)說詳情,就抬腳作勢欲踢,見他躲到一邊就說道:“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說正事。”
“章兄,我想爭一爭靈穴的獎勵?!?p> 章敦聽他說起正事,臉色也一正,然后認(rèn)真的道:“岑陽,我不是要打擊你,但據(jù)我所知,歷年來,盧家都沒有類似的獎勵,今年之所以有,應(yīng)該基本上就是為劉熾準(zhǔn)備的?!?p> “我知道?!?p> 岑陽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但緊接又說道:“但是,盧家給出的條件是,誰先賺夠一百功績,誰就能得到這個獎勵,如果我先賺到一百功績,想來盧家也不會反悔?!?p> 章敦皺眉道:“可是……”
岑陽鄭重的看著他道:“章兄,這里有兩粒培元丹,我希望你能幫我?!?p> 章敦拿扇子敲開他的手,道:“少來,要是能幫,我肯定會直接幫你的?!?p> 然后又為難的道:“可是,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要想盡快賺夠一百功績,估計只有清理骨尸洞一條路。但清理骨尸洞不只是要消滅里面作怪的骨尸,還要承受里面陰氣時刻的侵蝕,練氣境初期的修士都無法在里面待太長時間,一般也就能連續(xù)待上三天,你的話,即便有升陽的藥物相助,最多也只能待兩天,隨后必須就要休息一到兩天?!?p> “更重要的是,劉家也可能會選擇這條路,而且劉家人多,可以換著來?!?p> 岑陽倒上酒遞到他手里,然后笑道:“所以我才要向你問計啊?!?p> 章敦接過酒,搖著頭道:“你這家伙……”
“也罷。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在城東有一座舊宅,因為宅子里經(jīng)常會有草樹或者動物變異發(fā)瘋,盧家發(fā)下了關(guān)于解決它的任務(wù),但換了好幾批人,最多只是當(dāng)時有效,過不一段時間就又變回原樣,不得以只能遺棄在那里?!?p> “我沒記錯的話,那個任務(wù)還在,好像有三十功績——據(jù)我推測,那里應(yīng)該是形成了天然的小型法陣,我可以試著幫你一下?!?p> 岑陽知道他既然說了,基本上不會無的放矢,這就意味著三十功績到手了,而他也提前了劉熾三天!
他干脆把一只酒壇遞到章敦手里,自己抓著另一壇子,道:“什么也不說了,以后我們兩家也是通之好了!我干了,你隨意!”
章敦臉上也露出開心的笑容,他抓起酒壇就要往嘴里倒酒,忽然又停了下來:“岑陽,我希望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岑陽見他說得嚴(yán)肅,也面色一正,問道:“什么事?”
章敦嚴(yán)肅的道:“我希望你一定要在我前面成親?!?p> 岑陽極短暫的停了一下,然后沒好氣的一腳踢了過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