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實得令,朝著燒火丫頭的面前走去。
秋實每走近一步,那個燒火丫頭就哆嗦一下。
等到秋實站定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已經(jīng)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了。
秋實嫌惡的撇了撇嘴,心里對她很是不屑。
但是礙于太太的命令,該問的東西還是要問的。
為了不要嚇到這個燒火丫頭,能夠好的完成太太交給她的任務(wù),秋實只能盡量放軟聲音,溫和的問話。
“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
那丫頭哆哆嗦嗦的應(yīng)了一聲。
“恩!”
秋實見她還能夠回話,也就加快了步伐,朝著下面的是事情問去。
“你可是姑娘專屬灶臺的燒火丫頭?!?p>“是······是的!”
“那你可還記得,今兒個姑娘灶臺上燉的是什么東西?”
“是······是,是‘黃連阿膠湯’!”
秋實看著她,點點頭。
“對,就是‘黃連阿膠湯’!那你今兒個燒火的時候,可有離開過灶臺?”
秋實這話一出,燒火丫頭哆嗦的更加厲害了。
眾人見她這幅樣子,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大半。
秋實也是明白的,但是還是得聽到這丫頭親口說出來,才算是完成了任務(wù)。
所以,有一次開口問道:“你可是離開過灶臺的?有或是沒有,都是說句話呀!”
那燒火丫頭聽到秋實的語氣中帶了幾分的不耐煩,害怕真的將秋實給惹怒了,只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道:“有······有離開過!”
“那你離開了多久,在你離開的時間里,都是由誰來看著灶臺的火的?!”
“是······是,是劉旺家的帶進(jìn)來的,那個叫春梅的丫頭幫奴婢守著灶臺的?!?p>秋實的話問到此處,已經(jīng)算是完了。
但是林瑾姝心中卻有一個疑問。
于是,她開口問道:“據(jù)我所知,大廚房里,每個灶臺都是有兩個燒火丫頭輪值的。為何你不叫另外一個丫頭守著,偏要叫春梅來幫你看著呢?!”
“是······是,是春梅自己主動的!她······她先前和奴婢交談過,奴婢覺得她是個好人。奴婢當(dāng)時肚子不舒服,想要去茅廁,但是陳大娘正忙著,奴婢說了她也沒當(dāng)回事兒。春梅就主動的找上奴婢,說是幫我看著一下,讓奴婢快去快回。奴婢想著也就是一小會兒功夫的事情,就把灶臺拜托給她了!”
“這樣說來,還是春梅那丫頭主動找上你的?!”
“是,是這樣的!”
林瑾姝這一番的問話,自是有她的妙處。
眾人本就是對那個叫春梅的丫頭有一些懷疑,再經(jīng)由林瑾姝的引導(dǎo),那心中的疑慮自是越擴(kuò)越大。
“太太,桂媽媽帶著劉旺家的回來了!”秋玲站在門外,垂首面回稟道。
“讓她們進(jìn)來!”
“是!”
桂媽媽帶著劉旺家的以及被困得嚴(yán)嚴(yán)實實、封住嘴巴的春桃,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陳大娘滿臉灰敗的朝著劉旺家的望去,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她一般,可見是對劉旺家的恨之入骨了。
劉旺家的一進(jìn)門就開始用眼睛收尋陳大娘,帶看見她跪坐在地上,眼神兇狠的望著她,心里面的忐忑更甚了。
“那個丫頭可是劉旺家的帶進(jìn)來的還活著的那個丫頭?!”林瑾姝指著春桃問道。
“是的,姑娘!”桂媽媽恭敬地答道。
“她現(xiàn)在可是已經(jīng)恢復(fù)神智了?!你且去看看,若是恢復(fù)過來,我有話要問她!”
桂媽媽得了林瑾姝的吩咐,自是走到春桃的面前查探。
春桃心里雖然害怕,但那都是因為看見了春梅的尸體,以及陷入了自己無限的臆想當(dāng)中。
這會兒神智早就恢復(fù)過來,也明白了其中的厲害。
她見那個長的漂亮,又沒有什么嚴(yán)厲之色的小姑娘,要問自己的話,且旁邊的人都還由著她。
自是將她當(dāng)做了可以救命的活菩薩,還沒等桂媽媽上前來探出個究竟,自己就已經(jīng)開始捏動著身軀,嘴里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以示自己是可以回話的。
林瑾姝見她發(fā)出聲音,做出動作來回應(yīng)自己,心下明白,她的神智已經(jīng)恢復(fù)了。
“桂媽媽,將她嘴上的布條給解了?!?p>“是!”
桂媽媽剛一解開春桃嘴上的布條,春桃就大聲的嚷嚷起來。
“姑娘,救命呀!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p>“胡說什么!姑娘都還沒有問話,這哪有你自己說話的地方?!惫饗寢尯浅獾馈?p>春桃被桂媽媽這樣一呵斥,倒是老實了不少。
在她的心里面,其實是很害怕桂媽媽的,畢竟剛才才被桂媽媽給狠狠地教訓(xùn)過。
“你不用著急,只要你沒有干壞事,我們是不會為難你的!”
“沒有,沒有,奴婢沒有干過壞事!”
“這樣很好!只要你之后好好的回答我的問話,等我問完之后,查清原委,自會放你回去的!”
“姑娘,你問吧,奴婢一定會好好回答你的問話的!”
“你和那個死去的,叫做春梅的丫頭是什么關(guān)系?”
“奴婢和她沒有關(guān)系!她是奴婢院子里面的牙婆,新收的丫頭,因為收的時間短,牙婆還沒來得及找到下家,就養(yǎng)在院子里了。奴婢是和牙婆住一個院子,牙婆和奴婢的爹娘交情好。這次你們丞相府找人幫忙,時間短,但是工錢高。牙婆平日里帶奴婢極好,就盤算著讓奴婢也過來賺幾個小錢。因為你們府上要找兩個丫頭,牙婆就把春梅也給叫上了。還有春梅的名字,也是牙婆比著奴婢的名字取的。至于她先前叫什么,奴婢也不知道?!?p>“你說春梅是你們院子里面的牙婆新收的丫頭,你可還記得是什么時候收的?”
“記得,奴婢記得的。就是在兩天前,那時天快要下雨了,奴婢跑到院子里面去收衣服,剛好撞上牙婆帶著春梅回來。當(dāng)天晚上,奴婢就聽爹娘說,春梅好像是哪個府上犯了事兒的丫鬟,惹得主家不喜,所以給賣了?!?p>牙婆剛收的丫頭么?!
這事情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你可還記得,在廚房的時候,是這個丫頭主動找的春梅,還是春梅主動找的她?”
林瑾姝指了指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燒火丫頭。
春桃仔細(xì)地看了一會兒,回道:“奴婢記得是春梅主動找的她!”
“那你可曾發(fā)現(xiàn),春梅進(jìn)了丞相府之后,有什么不一樣么?!”
春桃低頭想了一下,說道:“春梅自從進(jìn)了丞相府確實是有些不妥,她整個人好像就變得活躍了很多,奴婢本是和她一起在廚房洗碗、洗菜的,可是春梅卻總是和身邊的丫頭說話,后來還幫這個丫頭看了會兒灶臺。中間有一段時間,春梅說自己身體不舒服,還偷偷摸摸的出去了一趟。”
“什么?!你說那丫頭還出過大廚房?!”
林張氏狠狠地瞪了一眼,同樣吃驚不小的陳大娘。
接著沉聲問道:“那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又出去了多長時間?干了些什么?”
春桃見林張氏聽到她說,春梅曾經(jīng)離開過大廚房,神情似是很不可置信,而且她的反應(yīng)也過于激動了。
春桃心里很是不解。
春梅不就是出去了一下么?!
這人誰會沒有個“著急”的事情呢?!
心里雖然這樣想著,但是她并沒有說出來,眼前的這位夫人,端坐于前,明顯的就是地位不凡之人。
她目前不敢,也不能得罪,只得認(rèn)真的回答道:“春梅只說是自己不舒服,要出去一趟,具體的干了些什么,奴婢也是不知道的!”
林張氏其實也知道,這個叫春桃的丫頭不可能知道春梅出去干了些什么,只是心里面不甘心的問了一聲罷了。
待得春桃說完,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大家的心思不一,所想的事情也不盡相同。
在林張氏看來,府上出現(xiàn)內(nèi)奸的事情怕是真的了,只是不知道這人到底會是誰?!
而林瑾姝卻是想的,那叫春梅的丫頭,怕就是下藥之人,只是不知道為何會被她的同黨給殺了。
到底是想要殺人滅口,還是······
這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賊子是如何知道,她們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這件事情的呢?!
難道真的是想娘親先前說的那樣,府上有內(nèi)奸不成?
可是知道事情整個經(jīng)過的人,就這么幾個。
到底會是誰呢?!
而林瑾姝的嫂嫂們心里面,就顯得更加著急了,其中以她的大嫂王絳紫最甚。
王絳紫死死地絞著手中的絲絹,心里恨恨的地想著:現(xiàn)在明面上,她才是家里管家的人,可是在她管家期間,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叫她如何向公公、婆婆交代。
就算是公公、婆婆不說她些什么,不只是兩個弟妹,恐怕就連自己的丈夫,心里面也是會有些想法的。
她現(xiàn)在是恨死了那些在府上作怪的賊子們了,給她出了這么大個難題,一個沒弄好,她后面的日子,恐怕就會不得安寧了。
哎!
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