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了的,月眠草?”
重復(fù)著老人說出的話語,面上還是一片迷糊,語菲的心中卻是若有所思。
“是的,就是變異了的月眠草?!?p> 老人肯定的重復(fù)著,坐回了原位。
“我會做噩夢,是因為變異了的月眠草的影響?”
聯(lián)系前后,語菲得出了這樣一個結(jié)論。
“月眠草原本的功效是讓人更好的陷入睡眠之中,效果雖然不能使失眠之人立刻進入沉睡狀態(tài),但是,讓淺眠的患者睡得更加香甜卻是可以做到的,有些類似于寧神的木蘭香。然而,變異了的月眠草卻是一反常態(tài),不僅沒有了任何的助眠效果,反而會讓原本睡眠質(zhì)量過關(guān)的人陷入噩夢的侵擾,如果是淺眠的患者,更是會對身體健康造成極大的負面?zhèn)Γ吹绞且婚_始就失眠了的人,并不會受到這種變異了的植物的影響?!?p> 仔細地解釋著兩者的不同,看來,老人對于月眠草可謂是相當?shù)牧私狻?p> “那,變異了的月眠草還是跟原來長得一樣嗎?”
語菲問出了關(guān)鍵。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既然變異了,那么外觀上同樣發(fā)生了改變的可能性也是相當高的?!?p> 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袋,一大把年紀了的老人卻還是像個孩子似的一驚一乍,頗為可愛。
“額,那您知不知道變異了的月眠草又是長成什么樣子的呢?”
歪了歪頭,黑線地看著老人耍寶,口中還要配合著對方的話語往下接,語菲完全無奈了。
“不知道?!?p> 干脆利落的三個字,老人一臉的理直氣壯。
聞言,語菲一臉的懷疑,按照之前老人的敘述來看,他對于月眠草一定是極為重視,并且深入研究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的,結(jié)果,現(xiàn)在,老人卻說自己根本沒有見過他口中那所謂的變異了的月眠草,那么,他又是如何這么清楚明白地知曉了變異月眠草與普通月眠草的差別的呢?
不僅沒有見過實物,連書籍記載都不曾發(fā)現(xiàn),老人卻能夠精準地說出兩者的不同,甚至連細微的,功效對于不同人的不同影響都一清二楚,這,可不僅僅只是道聽途說就能解釋得通的。
不動聲色地仔細觀察了會兒老人的面部表情,發(fā)現(xiàn)對方確實沒有說謊的跡象,語菲不由得有些興奮了起來。
看來,這普普通通的月眠草背后,估計隱藏著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咳咳,這個,沒有參照物,我也沒辦法告訴您,您要找的那個什么變異月眠草我到底有沒有見到過?!?p> 做出一副疑問加無語的樣子,語菲對于自己的演技是越來越滿意了。
“不會不會,你肯定見過的。”
擺了擺手,對于語菲是否曾經(jīng)與變異月眠草擦肩而過,老人看起來就像是曾經(jīng)親眼目睹般確信著。
“……”
非常想要反問你憑什么這么確定,又因為顧及到好感度而不得不悶在心里,語菲只能無言以對。
“好了,告訴我你到底是在哪里遇到的變異月眠草吧,你這次的診費我就不收了。”
大方的免除了高額的解毒費用,話題卻又再次回到了的原點。
對于老人的固執(zhí),語菲是徹底的無力了。
想了想,她只得把自己出了新手村后偶然遇到遺跡的事情潤了潤色,講給了老人聽,如果她是真的曾經(jīng)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接觸過這樣的變異植物,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在那座布滿了各色珍惜物種的遺跡之中了。
至于對方到底能不能從自己的敘述中得到他想要的,那就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了。
聽完了語菲的講述,半響,老人都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直到語菲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說漏了嘴,泄露了什么不該泄露的機密時,老人才像是如夢初醒般,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在醫(yī)館里轉(zhuǎn)著圈,嘴里還念念有詞。
莫名其妙地看著老人在屋里四處走動,語菲開始回想,自己似乎并沒有說什么奇怪的事啊?怎么對方的反應(yīng)這么奇怪?
就在語菲還在反省著自己到底哪里不小心做錯了,導(dǎo)致對方這般作態(tài)之時,原本滿屋子亂竄的老人卻是不知何時站在了語菲身前,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帶著無限地期許,再一次地求證。
“你是說,你遇到了遺跡?”
“嗯,是的?!?p> “進去之后,你也不知道為什么就進入到了遺跡的內(nèi)部?”
“額,是的?!?p> “遺跡里面,有一種名為天馬,卻長相丑陋,不會飛的怪物?”
“對……”
“你還在遺跡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座高聳入云,看起來像是塔一樣的建筑?”
“是,是的。”
老人每問一句,語氣都會變得越發(fā)的激動,整個人也越來越緊張,等到四個問題全部問完,老人卻是驀地停在了原地,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像座雕塑似的靜立,雙眼無神,顯然是陷入了恍惚之中。
突兀地,一長串的笑聲從老人定格了的嘴角涌出,帶著無限的欣喜與歡樂。
“哈哈哈哈,終于,終于讓我等到了……哈哈,咳咳……咳咳……”
太過高興,導(dǎo)致不慎嗆到了氣管,老人發(fā)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原本站在遠處的學(xué)徒們趕忙跑上前來,七手八腳地扶著老人坐下,捶背的捶背,推拿的推拿,取藥的取藥。
一陣兵荒馬亂過后,再見到老人之時,完全出乎語菲的意料之外,老人卻是滿臉的淚痕,渾濁的淚水從那張風燭殘年的臉上,不停地緩緩滴落下來,讓人只是看著,內(nèi)心便不自覺地涌出無限的心酸。
“您,您怎么了?”
語菲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怎么剛剛還好好的,轉(zhuǎn)眼間,老人就從高興轉(zhuǎn)變?yōu)楸瘋?,甚至都落下了淚來。
“沒事?!?p> 似是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tài),老人隨意地擦了擦眼角,看向語菲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實在是太感謝您了,無畏的勇士大人,您告訴我的這則消息對于我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這么說著,老人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臉的懷念與滄桑。
“額,這沒什么的。請不要對我使用敬稱,您救了我的性命,相比之下,我只是復(fù)述了一遍自身的經(jīng)歷,并沒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p> 語菲微微地臉紅著,對方真心實意的感謝令她有些不自在,相比起自己暗地里打著小算盤,想要利益最大化的舉動,對面的NPC反而來得更加的真實一些。
“不,好孩子,是你,給我?guī)砹讼M!?p> 微笑著的老人慈祥地看著語菲,順著語菲的要求免去了敬稱,卻以“孩子”稱呼起她來,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
對著身側(cè)的學(xué)徒點了點頭,老人以眼神告訴對方,自己的決議。
接到老人示意的學(xué)徒有些遲疑,原地躊躇半響,最終,卻還是轉(zhuǎn)身,走了開去。
再一次地捧著那本厚重的書籍從內(nèi)室里出來,這一次,那名學(xué)徒并沒有走到老人的身邊,而是徑直來到了語菲身前,站定。
疑惑地望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學(xué)徒和他手中捧著,平舉到自己眼前的書籍,語菲不明所以地看向老人,內(nèi)心滿是不確定。
不是自己想得那樣吧……
“這本《泛大陸植物大全》是我的老師交給我的出師禮,現(xiàn)在,我將它轉(zhuǎn)贈給你,雖然這樣的禮物相對于你給我?guī)淼木薮髱椭鷣碚f,太過輕微,然而,這卻是我的一番心意,還請你不要推辭?!?p> 不舍的看著學(xué)徒手中的書籍,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別,而當老人的目光從書本移到語菲身上時,他眼里的留戀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誠懇與最為真摯的祝福。
“這……”
原本猶疑不定的語菲在看到老人的目光時,拒絕的話語再也無法說出口,只得小心接過了那本在各種意義上來說都頗為厚重的書籍。
“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管它,不會讓它明珠蒙塵的?!?p> 這么說著,語菲已經(jīng)在心里考慮,將這本書交給哥哥,是否會比在自己手中更能發(fā)揮出它的價值。
“如此,甚好?!?p> 欣慰地看著語菲接過了自己珍藏著的寶物,老人緊接著,說起了其他。
“孩子,老人家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聽?”
“當然,您有什么吩咐,盡管告訴我,我一定盡力而為?!?p> 堅定地回答著老人的提問,語菲心里暗道,來了!
“你剛剛告訴我的這個消息,不僅對于我來說至關(guān)重要,對于另外一個人,也有著相當重要的意義,我希望你在遇到他的時候,將你對我說過的話,同樣告訴那位大人。”
“好的,舉手之勞,我一定辦到?!闭Z菲立刻保證到,“就是不知,您說那位大人,是?”
“我的師傅,洛倫斯·西里弗?!?p> “您的,師傅?”
“是的,我的師傅,這個世界上最為偉大的醫(yī)學(xué)家。早在三百年前,他便突破了高級專家,晉升為宗師級醫(yī)師,經(jīng)過三百年的刻苦鉆研,現(xiàn)在的老師,是整個夢境中醫(yī)術(shù)最為高深的學(xué)者,也是這個世上當之無愧的第一醫(yī)師,他的精神,是我這一生,永遠的追求?!?p> 說起引領(lǐng)自己走向醫(yī)學(xué)道路的長輩,老人的神情是由衷的崇拜與敬佩,連帶著語菲對于這位素未蒙面的第一醫(yī)者也產(chǎn)生了不小的好奇與無來由的好感。
“那,不知道您的師傅,現(xiàn)在仙蹤何處?”
既然是任務(wù),當然要問清完成任務(wù)的地點。
“這個,說實話,我并不能肯定?!崩先说哪樕细‖F(xiàn)出歉意與一絲無奈,“四十年前,老師外出巡游,尋找突破神級的契機,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而老師為了避免打擾,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聯(lián)系方式,所以……”
就知道這個任務(wù)沒那么簡單,語菲暗自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