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龍國。
周燃神色憔悴,疲累的趴在課桌上,側枕著臂彎,他舉目四望,滿臉的不可思議。
現(xiàn)在正值課間休息。
周燃身旁不遠處的過道上,幾名稚氣未脫的女同學,正在嬉皮笑臉的追逐打鬧。
她們穿著的藍色長校褲,稍微顯得有那么一點寬松,校褲的兩側各有一道,從腰間直通到腳底的白條格。
“咯咯!”
脆若銀鈴的笑聲,再搭配上一件白色的短袖T血衫,模樣看起來特別的嬌憨。
那小跑起來的笨拙模樣,以及悅耳的傻氣笑聲,交叉著雙臂護在身前,一步三搖,生怕步子邁大了會摔倒。
“燃燃,快,幫我攔住她們?!?p> 落在最后面的那名女同學,對上了周燃的視線,立刻急吼吼的遠程下達指令。
向周燃發(fā)號施令的那名女同學,屬于那群女生當中,鬧得最歡快的那個,現(xiàn)在正雙手拄著膝蓋,彎下腰劇烈的喘息。
那高高撐起的白色T血衫,微微的跳動。
周燃俊臉微紅。
微微姐在高中時期,就已經(jīng)這般的偉岸了嗎?
黃琦薇比周燃早一天出生,是周燃二舅家的親表姐。
“哼!”
黃琦薇抬起頭,那張粉嫩嫩的鵝蛋臉,氣呼呼的鼓成個包子,噘著嘴重重的一哼。
周燃沒有動。
任由那些女同學在附近嬉鬧。
更甚至,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同學,向周燃拋了一個飛吻,勾勾食指,目光及其的挑逗。
周燃縮了縮脖子,作為一只小綿羊,哪敢撲進狼群。
周燃朝著黃琦薇,回以愛莫能助的憨笑。
“氣死我啦?你個臭弟弟?”
黃琦薇氣的直跺腳,路過的時候,順手在周燃腦袋上掃了一掌。
哼!
為了姐姐都不能犧牲一下色相,這個弟弟不要也罷。
周燃直接懵圈,頭發(fā)都被黃琦薇整亂了。
周燃抬起手,隨意抓了抓,沒太在意。
繼續(xù)觀察教室內(nèi)的一切。
周燃眉眼彎彎,下意識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作為同桌的眼鏡妹,正在憋著笑,撅起的嘴巴,都快要繃不住了。
“唰唰唰!”
眼鏡妹手上的筆,胡亂的落在紙上。
“咳!”
同桌憋得難受,周燃看著也感覺難受。
于是,周燃好言相勸的說道:“林清月同學,實在忍不住的話,就直接笑出來好了,我才不會介意像這樣的小事?!?p> 周燃對待至交好友的時候,向來都是特別的寬容。
何況周燃在重生以前,他和林清月之間,還有著一段耐人尋味的曖昧。
許下過約定。
也僅僅是許下過約定。
“哈哈哈!我真的快不行了,簡直要逗死本姑娘了?!?p> 林清月一手捧腹,一手狂拍課桌,毫無形象可言。
林清月抬起手腕,抹掉了眼角擠出的淚花,稍楞片刻,躍躍欲試的舉起魔爪,朝著周燃的腦袋伸了過去。
周燃察覺以后,往一旁躲避。
“周燃,你不要亂動?”
林清月的語氣不容置疑,頗為強勢的出言阻止道。
“嗷!”
周燃乖乖順從,任由林清月幫忙梳理頭發(fā)。
課桌的中間,人立著一本書籍。
周燃堅起食指,小心翼翼的在那書上戳了戳。
周燃露出了滿臉愉悅的笑容。
那本書橫在課桌中間,充當著類似楚河漢界的作用。
這所知名高校的文科班,一向陰盛陽衰,男女同桌這類事情,很是稀松平常。
周燃與林清月同學,卻頗具傳奇色彩。
周燃在一節(jié)課上,發(fā)現(xiàn)了林清月正在偷偷的寫小說,就直接厚著臉皮湊過來,向林清月的前同桌換了座位。
班內(nèi)不知緣由的同學,當場就興奮的不行,緋聞在班級里,傳的沸沸揚揚。
周燃向林清月掏出證據(jù),證明同為小說作家的身份,林清月才勉強的接受他成為新同桌,沒拿他當做不懷好意的登徒子。
那本書并非為了劃清界限而立,僅是為了在創(chuàng)作的時候,能夠互不打擾。
其余時間都會撤掉,彼此討論劇情,提出各類修改的建議,希望能夠更好的二次創(chuàng)作。
至于效果,聊勝于無。
周燃跟林清月一旦討論起來,便會沒完沒了的延續(xù)下去,修改的事情,直接就給拋到了腦后。
周燃和林清月,不知多少次,對天發(fā)誓。
林清月經(jīng)常在大清早,頂著熊貓眼,有氣無力的嘟囔道:“我們以后,每天最多只能夠聊一個小時,誰管不住嘴,誰就是小狗?!?p> 一個小時以后。
林清月抓著周燃的胳膊,抿著嘴,可了勁的搖。
周燃實在沒辦法,無奈的低聲叫道:“汪!”
——
窗外。
驕陽似火,活力四射。
林清月心無旁騖,梳理著周燃的頭發(fā)。
白嫩的側臉,眼鏡下那細長的睫毛,被光線襯的纖毫畢現(xiàn)。
無論重生的前后,每每回憶起這段校園時光,周燃都會覺得她特別的溫柔。
周燃的那顆心,時常會被暖化。
——
高校結業(yè)以后。
周燃依舊留在這座縣城,拒絕了世界上各大知名學府的特招。
每天宅在家里。
讀書,吃飯,睡覺,寫作。
林清月也同樣沒有繼續(xù)去學府進修,她選擇走出國門,去窺探這個世界的真正面貌。
離別的那個清晨,周燃親自去送她。
林清月在踏上專機之前,突然回過頭看向他,咬字清晰的說道:“一定要等我,你滿二十二歲的那天,本姑娘就回來見你?!?p> 周燃撓著耳后的頭發(fā),傻乎乎的問道:“你是準備要嫁給我嗎?”
“你猜?”林清月甩過頭,在大群安保人員的擁護下,登上專機飛走了。
此后的周燃,臉上少了許多笑容。
周燃和林清月一樣,都屬于那種超具天賦的大作家,一路順風順水,沒遭遇過任何的波折。
周燃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這座縣城,也沒想過離開,他特別喜歡這種安穩(wěn)的狀態(tài),每天宅在家里,通過一塊屏幕,去了解這個世界的樣貌。
就這樣一天天度過,與世無爭,也風平浪靜。
周燃除了寫作以外,偶爾也會去餐館,幫父母減輕工作壓力。
周燃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也沒有其它的額外開銷,除了瘋狂吸取各種知識的長久投入,日常最昂貴的開支便是紙墨。
錢財,于周燃而言,不過是一串超級長的數(shù)字。
周燃并不清楚,他具體擁有過多少財富,周燃由初中時期開始,就大量的斥資在山區(qū)興建小學。
而那些小學,多數(shù)都處于閑置狀態(tài),周燃無論如何催促,基金公司仍然一拖再拖。
徹底絕了周燃在這方面的念頭,再也不放心將錢財交由別人代管,他本身又抽不出多余的精力。
周燃最終選擇了投資科研機構,投進去的資金卻不減反增,各種各樣的高科技,走進千家萬戶。
各行各業(yè)都在飛速的雄起,每天都在變幻著新模樣。
欣欣向榮,百業(yè)待興。
周燃很欣慰,這個社會,需要每一個愿意做事的人。
周燃所謂的巨富,并不能夠幫助多少人,社會復興,才是龍國唯一的出路。
世界的舞臺,龍國離開太久了,所以才會發(fā)霉發(fā)臭。
周燃從此埋頭創(chuàng)作,不問世事,轉眼間迎來了二十歲生日。
周燃的父母,在自家的餐館,大擺宴席,一大幫子親戚鄰居,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人雖然并不算太多,但勝在熱鬧。
周燃作為被調(diào)侃的對象,交談最多的事情,莫過于他的終身大事。
周燃不曾公開過身份,一群阿姨嬸嬸,向他介紹起自家的后輩,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這場生日宴會,更像是相親現(xiàn)場。
周燃不知不覺就到了適婚年齡,他整天到晚的都宅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父母為此操碎了心,一個普通的二十歲生日,硬生生的給操辦成這般隆重。
“我都已經(jīng)二十歲了???呵?”
周燃不會喝酒,也不肯喝酒,宴會散場以后,他獨自坐在天臺的圍墻上,對月惆悵,卻被清風給吹醉了。
月圓星稀。
佳人俏。
“燃哥哥?!?p> 周燃聞聲回頭。
古靈精怪的鄰家小妹,出現(xiàn)在周燃的面前,鄰家小妹的雙手藏在身后,她挺著胸膛,滿臉都是甜蜜的笑。
周燃眉開眼笑,十分高興的詢問道:“是寶寶啊?你大半夜的不回家,跑到我家樓上做什么???是喝醉了嗎?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p> 金寶寶聽了直搖頭,低著眉眼,看起來十分害羞。
金寶寶鼓足勇氣,踏前一步說道:“我有一份禮物,必須要單獨的送給你,之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p> “呵!那拿過來我看看,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禮物不夠貴重的話,可別怪我笑話你?!?p> 周燃爽朗的大笑出聲,直接從圍墻上面跳了下來,朝著金寶寶走了過去。
金寶寶伸出藏在身后的左手,緩緩的展開拳頭。
四四方方的一個小禮盒。
周燃看清楚那個禮盒,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稍愣片刻,他顫抖著嘴唇詢問道:“這是?”
“婚戒?!苯饘殞毮抗鈭远?,聲音洪亮。
“我送你回家吧?寶寶,你肯定是已經(jīng)醉了?!敝苋忌詈粑?,直接從金寶寶的身旁越過。
周燃停下腳步,背對著金寶寶,半天都沒有等到回應,腳都快要站麻了。
周燃沒去催促她。
只是默默等待,也只能夠默默等待。
周燃渾身的力氣,突然被掏空,頭很昏,胸悶氣短的有些喘不過氣。
周燃打算吸口氣,緩上一緩,嘴才張開,一支血箭從他的嘴里直接標出。
周燃低下頭,看見了心口處冒出的刀尖。
周燃無聲的笑了笑,無聲的開合著嘴唇:“原來這樣了?。俊?p> 周燃扭過頭,看見金寶寶正跪在地上慟哭。
周燃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周燃制止了摸向腰間的手,他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不要哭了?。糠凑叶家呀?jīng)要死了???”
——
“一定要等我,你滿二十二歲的那天,本姑娘就回來見你?!?p> “你是準備要嫁給我嗎?”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