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笑了?！睂O婆子眼里的驚詫一閃而過，隨即平復(fù)下來，微微一笑，“我們?nèi)搜佬凶与m賣的是人，做的卻也是買賣的生意，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一個(gè)童叟無欺，‘忠’這一點(diǎn)我們是保證可以做到的，姑娘放心買就是?！?p> “我年紀(jì)不大，卻也沒小到無理取鬧說笑，孫嬸子無需如此警惕，我就是相信你才會來和你談這一筆買賣。我想買人心，卻不是買外頭那些小姑娘的忠心，我要買的是你的忠心?！鳖櫝枵f得慢條斯理。
“說是買你的忠心，其實(shí)就是和你合作，我可以資助你擴(kuò)大人牙行，可以讓你盡可能多的幫助你想幫助的人，買下更多走投無路的人，給他們活路。我資助了你多少銀兩，你為此救了多少條命，你心里總會有數(shù)，你心中的這個(gè)數(shù)，可用來判斷你要賣給我什么程度的忠心?！?p> “你對我的忠心，決定了你所救之人的命運(yùn)。我知道你是良善之人，你所付出的，總有一天也會得到相同的回報(bào)。我這個(gè)從不出面的人，除去給你提供銀錢資助再不會做其他，不管往后你有多么大的能力，我都沒能力勉強(qiáng)你?！?p> 顧朝歌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如此說著，我才發(fā)現(xiàn)，說是買你的忠心，不如說我是再進(jìn)行一場瘋狂的豪賭，這一場豪賭的結(jié)果如何，不過在你的一念之間?！?p> 顧朝歌失笑問孫婆子，“孫嬸子，你說我是不是傻？”
孫婆子的臉色隨著顧朝歌的話語，一點(diǎn)點(diǎn)凝重起來，聽到顧朝歌的問話，她忙搖了搖頭，“姑娘怎會傻呢，只是我也想問姑娘一個(gè)問題。”
“你說。”
“姑娘可知若我答應(yīng)了，您需要有多少銀兩？”孫婆子問的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個(gè)問題，這并不是一個(gè)小姑娘隨口說兩句拿出點(diǎn)積蓄的事。
“若想達(dá)到我要求的，一年少說也得上萬兩。”顧朝歌說完，孫婆子猛地抬頭，失態(tài)看向顧朝歌，眼里驚濤駭浪，失聲問道。
“你想要什么？”
“孫嬸子終于正視我的提議了。”顧朝歌卻不看她，低頭把玩著袖口的精致花紋，“孫嬸子這話該問自己，你想要什么？”
孫嬸子的心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沉，“姑娘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鳖櫝钃u搖頭，看著孫婆子終于下定了決心開口，“只是…孫嬸子的一些事，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你…你…”孫嬸子心慌意亂，滿臉驚懼，夾雜著幾絲殺意，仿佛下一秒就會撲倒顧朝歌。
“不用如此，雖然我今日所作所為像是逼迫于你，不過我的目的真不是，我的初衷只是用我的真金白銀買下你的忠心，讓你為我所用。”顧朝歌并不去看她，只繼續(xù)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如今在做什么，我最終目的也只是要分享你如今所做一切的成果，我到時(shí)候想讓你做的，差不多也就是那樣。”
“我支持你，你忠心于我，往后如果你需要，我還可以協(xié)助你，幫你和你…報(bào)仇?！鳖櫝柽@次占的依舊是重生的便宜，她會記住孫婆子這么多，是因?yàn)槎嗄旰髮O婆子做了一件震驚上京上下的事。
“你是誰？你還知道什么？”孫婆子全身發(fā)抖，死死握著雙拳，發(fā)紅的眼死死盯著顧朝歌，顧朝歌簡簡單單的兩句話打破了她的僥幸心理，她這一輩子最想隱瞞的事，就這么被說穿。
“我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要說我為什么知道，你就當(dāng)是命吧，命中注定我知道，命中注定我會幫助你們報(bào)仇?！鳖櫝枭钌钗艘豢跉猓澳阒赖奈抑?，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一些，你若想知道答案……就和我合作，給我你的忠心吧?！?p> “你知道，你竟然知道！”孫婆子神情癲狂，想撲上前問顧朝歌，卻被夕照卉珍壓住，“快，你快告訴我，那人是誰？不，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那人是誰?”
“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我只想告訴你，我并不確定，所以需要你和我合作。”顧朝歌看著孫婆子低笑了一聲，滿是嘲諷，“到底還是變成了要挾逼迫的場面，不過，確實(shí)也該如此，是我方才假惺惺了?！?p> “孫嬸子，你要如何選擇？”顧朝歌低頭看著漸漸平靜下來的孫婆子。
“我賣，我賣給你?！睂O婆子掙開夕照卉珍，雖然手依舊微微顫抖，卻慢慢恢復(fù)平靜，抬頭深深看了一眼顧朝歌，整衣斂容，對著顧朝歌跪了下去，行了額頭著地的大禮。
“卉珍，扶孫婆子起來，換熱茶上點(diǎn)心。”顧朝歌伸手虛扶了一下吩咐。
室內(nèi)很快其樂融融，顧朝歌捻起一塊點(diǎn)心，卻沒往嘴里送，一直放在手里玩著溫聲開口，仿佛閑聊，“我母親的娘家嬸子想來不陌生，外祖母擅商，嫁近閔家?guī)资?，很是有一番作為。我母親閔氏的嫁妝當(dāng)時(shí)還曾在上京轟動一時(shí)，這么多年過去了，母親手里的嫁妝早已今非昔比。”
“母親疼愛我們兄妹，在前幾月分給了我們一部分她的嫁妝，如今我手里莊子店鋪都不少，收益不錯(cuò)，我說到就會做到，你往后不用擔(dān)心銀錢的問題，大膽去做想做的吧。”
“是?！睂O婆子低聲應(yīng)著，片刻后才神情恍惚離開了平侯府。
她走后，顧朝歌面前的兩個(gè)丫鬟就站著不動了，“姑娘，那是夫人給您的嫁妝…”
“我知道，你們不要當(dāng)心，總會讓它值得的?！鳖櫝璨⒉幌攵嗾f，閔氏的嫁妝是一筆非?？捎^的財(cái)產(chǎn)，顧明月被認(rèn)回后沒多久，閔氏并再沒猶豫，開始行動，將她的嫁妝分成了三分。
一份給顧青巖，一份給顧朝歌，一份給了顧明月，三份都不偏不倚，也沒瞞著人。
閔氏的嫁妝，沒給顧清風(fēng)，用她的原話是‘往后清風(fēng)繼承平侯府，什么都是你的，就不給你母親的嫁妝了?！?p> 顧清風(fēng)對此自然是沒意見的。
顧朝歌很清楚閔氏這么做的原因，閔氏年紀(jì)輕輕分好嫁妝，大半原因就是她。閔氏此舉是為了保證她往后不管遇到什么樣的情況，都能衣食無憂。
說是閔氏給她的嫁妝，還不如說那是閔氏對她的潺潺愛護(hù)之意，所以卉珍他們不用擔(dān)心她會辜負(fù)那份愛意。
她絕不會辜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