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妖物,人不人妖不妖,說著人話,卻長了極其纖細的四肢,身上不著寸縷,看不出是男是女;光滑死白的皮膚從它頭到腳除了眼鼻嘴耳就沒有了其他縫隙,它也沒有男人或者女人的性別特征。
它無眉,一雙無眼白而通黑的眼珠折射不出任何光彩,嘴角咧到耳根瘋狂的笑著,細長的舌頭不時伸出來舔舐裸露在外的獠牙,再配上光溜溜的腦袋和身后半米長不停甩動的白色鼠尾;看著就像從地府深淵爬上來的邪物,令人感到危險且惡心。
“你好美啊,你是女人吧!”
邪物尖銳的聲音刺痛昌榮的耳膜,它看清昌榮的面貌后嫉妒且興奮的流著口水說道:“讓我吃了你吧!無論是妖,還是人我都不挑,讓我吃了你,然后擁有你這樣的美貌,可以嗎?”
邪物嘴上禮貌的說著狂妄惡心的話,手卻從脖子后將尾巴骨生生的抽了出來,甩動著帶刺的骨鏈快速的朝昌榮打去。
昌榮輕盈地向左邊一側就躲開了邪物的骨鏈攻擊,同時拽下了一直別在胸前的一支墨羽,左手拿著墨羽輕輕一晃,墨羽展開變成了一把漆黑的羽扇。
他轉身升上空中將羽扇對著邪物揮出四道速度極快沖擊力極大的氣波,那邪物速度快不過氣波,在感知到氣波威力不小后立馬連忙用骨鏈抵擋。
它抵擋了前三道氣波,而第四道氣波是不同軌道的??梢哉f前三道都是障眼法,第四道才是真正的攻擊。
伴隨著“咻”的一聲,邪物還呆愣在原地,而它的右臂就躺在了泥地上,右臂的神經(jīng)都沒反應過來,手指還在微微抽搐著。
“嗯?黑色的血,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昌榮浮在空中,釋放著強大的威壓,淡漠的黑瞳睥睨著地上丑陋的邪物。
邪物聽見了昌榮的聲音,驚愕道:
“男的?!”
知道昌榮是男的后,邪物嘴咧得更大了,咯咯的笑著一把撿起了地上的右臂,居然一邊大口吃自己被砍落的手一邊激動的的朝昌榮大喊!
“我更想吃你了,我更想吃你了!我不會打傷你的臉的,我要把你的頭顱留到最后享用!”
“吃了你我就能變成人了,變成一個比你還美的男人了!”
昌榮沒想到此邪物行事如此詭異,竟然三口吃完了自己的手!不過呼吸之間,邪物的右手又長了出來,如此恐怖的再生之力讓昌榮直覺這次十分難纏。
邪物再生之后速度更快了,力量也更強大。
它之前笨拙擋不住昌榮第四道氣波,現(xiàn)在卻可以與昌榮對上個十招。
邪物甩動著長長的骨鏈纏繞住了昌榮的羽扇,右手用力的朝昌榮的喉擊打而去。
昌榮察覺到它的意圖,羽扇用力一掙便將骨鏈掙裂得稀碎,手一伸就將羽扇直直插入邪物脖子里;別看他的羽扇是由一根根墨羽組成的,其實削鐵如泥。
“哈哈哈...”
邪物脖子被羽扇砍斷,但它卻沒有死,發(fā)出了嘶啞的笑聲,并且?guī)酌胫g又上演了剛才再生的畫面然后沖了上來。
昌榮從剛開始的單方面碾壓到最后邊打邊退不過一炷香的時辰,那邪物越挫越勇,每一次肢體的再生都會讓它變得更強。
終于,伴隨著一聲巨響,以二人為中心的樹木都化為齏粉,從遠處看這座山就像被人憑空砸出一個村落大小的巨坑。
大坑的中央,昌榮嘔出一大口鮮血。
邪物的腦袋被羽扇劈成兩半后在緩緩愈合,它的骨鏈此刻赫然插在昌榮的左肩。邪物手里沾著昌榮的血,它貪婪的舔舐著手上的鮮血,興奮地扭動身軀向倒在地上的昌榮走去。
“桀桀桀...我還想要吃到更多!”
昌榮狼狽的被骨鏈釘在泥地里,身上沾染了血跡和泥土,左肩的傷口流出黑色的血,他低頭一看就知道自己中毒了。
昌榮怒火中燒,他第一次如此狼狽的被打倒;他迅速用羽扇一下砍斷骨鏈站了起來,看著眼前正桀桀笑出聲的邪物,他怒了!
昌榮沉靜的墨瞳有了裂痕瞬間變成金色,他拔下束著烏發(fā)的梨木枝,梨木枝在他手中受感應幻化成了一把三尺的玄冰劍!
昌榮站在風中殺氣騰騰,失去了梨木枝固定的三千青絲隨風狂舞著。
邪物驚訝的看著這把昌榮手里的玄冰劍,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昌榮閉目拿著玄冰劍懸在胸前,再睜眼時,眼里一片清明,他薄唇輕吐出幾個字:
“你該去死了?!?p> 話音未落,昌榮就消失在了原地,這是邪物第一次無法追尋到昌榮的速度,它焦躁不安地甩動尾巴,一邊試圖用長長的骨鏈去擊打昌榮墨黑色的殘影,一邊不甘的大喊著:
“你居然有玄冰劍!你難道也是從失落之淵爬出來的?”
邪物尖銳的聲音夏然而止,它只感覺身體不斷地傳來鈍痛感,愈演愈烈;低頭一看,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上已經(jīng)多了數(shù)十道劍傷,傷口滋滋冒著寒氣,流出來的血液迅速被結成冰。
它笑不出來了,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如同血人的男子,雙腿向那人前邁進,卻一下散在了地上。
“我被,砍碎了?”
昌榮如同鬼魅的速度讓它無法捕捉,待它緩過神時,它變成了泥地上會蠕動的幾十塊碎肉。
邪物腦袋落地時看見自己的手和腳都滾落到離自己不遠處的邊上,它想召喚已成碎塊的身體向腦袋靠攏愈合時,傷口上卻結著一層厚厚的冰,讓它無法愈合。
“呵呵呵..就算你有玄冰劍又如何,凍住我的傷口又如何?你以為我會這么容易就死的嗎?!”
昌榮嫌惡地擦拭了臉上沾染的邪物的血跡,用手中的玄冰劍抵住邪物的頭,開口道:
“將你碎成肉塊,無法愈合,這就足夠了,雜修?!?p> 邪物的頭在玄冰劍下癲狂的大喊著:“你殺不死我的!我到要看看你能怎么做,桀桀桀...就算你不是從失落之淵逃出來的,你也一定去過那里!”
“嘖?!?p> 昌榮不耐煩了,他覺得這個惡心的腦袋話很多,手上一用力,玄冰劍猛地插入它腦袋,邪物再也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你這樣可是殺不死這只邪魎的?!?p> 蒼老的聲音悠悠響起。
一位白發(fā)蒼鬢的老者拿著一個大酒壺坐在離昌榮不遠處的巨石上。
昌榮聞聲驚訝回頭看見老者,心想:這位老者何時不聲不響的坐在我身后的?
仿佛知曉昌榮心中所想,老者慢悠悠的喝了口酒,紅著臉打了個嗝接著說道:
“老朽是在你拔出玄冰劍時來的,不錯不錯,你們這場戲老朽看的很滿意!”
老者就從巨石上縱身一躍站定在地上,精神抖擻的朝二人走來。
他一邊捋著長長的胡須,一邊笑著對昌榮說:“小伙子,我看你挺順眼的,就幫你個小忙吧,我借你個火。”
說罷,老者伸出食指朝地上的邪魎隨意的丟了一絲青色火苗,邪魎看見老者丟來的青色火苗時整顆腦袋連帶著沒有聚合在一起的碎塊都在劇烈的顫抖,嘴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小小的火苗輕飄飄的落在邪魎腦袋上“嘩”的一下變成了滔天之勢的大火,連帶著腦袋和碎塊都被燃燒,令昌榮感到驚訝的是,這青火燃燒沒有熱浪傳出,甚至越靠近火焰越覺得冷。
不消片刻,老者食指一伸,火焰化成了青色火苗回到了老者身上。
而方才還囂張惡心的邪魎,此刻被燒得一干二凈,泥地上只有血跡,連灰燼都沒有。
昌榮清楚眼前這個神秘的老者并非壞人,收起了玄冰劍,想道謝又覺得自身狼狽不堪便掐了個法決就變回了之前那個清冷淡漠美如謫仙的人;上前向老者道謝:
“多謝前輩相助,在下昌榮,敢問前輩名諱?!?p> 老者笑著拿出酒壺,道: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是什么壞人;小子,我?guī)湍闶且驗槟憬o我的感覺像我曾經(jīng)認識的一位故人,你不必記我的名字,像我這樣老頭說不定哪天就死了。”
“嘿嘿,想不到在這能找到失落之淵的邪魎,說起來你還不知道這是何種邪物吧?!?p> 昌榮一聽就知眼前這位老者不是普通修道者,便恭敬地說:“還請老先生告知?!?p> 老者喝了口酒,憑空變出一個八仙椅,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愜意的開口說道:
“這失落之淵自創(chuàng)世之始就存在了,既不屬于人界也不屬于妖界和仙界,它是三者無人掌管的黑色地帶。沒人能找到通向失落之淵的路,除非有人自愿獻祭自己且內(nèi)心有著強烈渴望才能被失落之淵召喚?!?p> 老者不知從哪摸出一把旱煙,干抽了兩口咂嘴繼續(xù)道:“而這邪魎就是失落之淵的產(chǎn)物,它是由失落之淵里的絕望凝聚而成的邪靈,從失落之淵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逃了出來;去到哪里,哪里就會大亂且生靈涂炭。它們通過吸食生靈的精氣來進化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再生能力極強,所以才會人不人妖不妖的?!?p> 昌榮了解到實情,剛想開口,左肩傳來鈍痛,是毒發(fā)了!
眼前的老者看見他中毒了便丟來自己的酒壺,昌榮伸手接住就聽見老者說:
“罷了罷了,快喝了這酒解毒吧,都是我欠的債啊?!?p> 昌榮接過道謝后喝下烈酒立馬坐下運法將體內(nèi)的毒逼出。
老者坐在八仙椅上,看見昌榮用法運功,凝神一探,突然驚得坐直了身子。
昌榮還在閉目運法,卻聽見老者低聲呢喃:“小子,我們是真的有緣啊,你體內(nèi)的妖核,不是你的,對吧?”
昌榮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就這樣被人輕易探知了,猛地睜開眼看著這位老前輩,眼里滿是戒備。
“你不用這般看著我,你體內(nèi)妖核的原主,我認識...我也看出來了,你原本是只普通的墨鴉,還沒修煉成妖就被人給予了妖核和修為,但是你體內(nèi)的妖核并沒有與你不合,相反還被你熟練運用,助你修煉。”
昌榮沒想到老先生知道的比他知道的還多,他只知道從他有靈識開始就明白體內(nèi)的妖核不是自己的,但個中原因,居然沒老者知道的多。
他恭敬地站起身走到老者面前彎腰虔誠的說:“還請先生解在下多年疑惑?!?p> 昌榮低著頭,頭頂傳來一聲淺淺的嘆息。
滄桑的聲音響起:“時機到了。”
什么時機?
昌榮心中很是疑惑,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老者消失不見了!再仔細看發(fā)現(xiàn)剛剛老者所在的位置的泥地上龍飛鳳舞的寫著一行字:五日之后,此處相見,了卻心結。
昌榮:“........”他有預感,五日之后有些事情會朝無法掌控的方向發(fā)展去。
處理好傷口,他神色一凜就恢復成了從前那個淡漠脫俗的昌榮。
突然,他手中羽扇的其中一片羽燃燒起來,化為了灰燼。
這片羽毛是留給桃香香那只墨鴉的締結之物,若無故燃燒就代表:
小桃子遇到了危險!
小白白鵝
魎(liang第三聲),為了給這個邪物定名我翻了好久的字典!神秘的老者出現(xiàn)了,我們的桃子和阿逸面對的最大陰謀也露頭啦!!喜歡的話給作者點個收藏投個票票吧~你們的收藏評論小票票都是本人的動力源泉!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