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血水沸騰,如同被架在一口大鍋上一般,先不說其他,單只是那種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便足以讓正常人嘔吐不止了。
血池周圍的每一寸空間都已然被血腥味所侵蝕,除了那種惡心的味道外,空氣之中還彌漫著一種極強(qiáng)的腐蝕性,普通人若是呆的時間長了,只怕很快就會被腐蝕掉成為一灘血水,同樣融入這血池當(dāng)中。
至于說修煉者……自從方寸踏入血池周圍百米之內(nèi),便感覺到,身上的靈力不斷被壓制,越是向前,靈力受到的壓制便越嚴(yán)重,若是繼續(xù)前進(jìn),靈力甚至可能會被徹底壓制,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
若是換一個地方,換一個人,遇到這樣詭異的情況,恐怕第一個反應(yīng)都是趕緊逃離。然而,此刻方寸卻依然還是一步接一步的繼續(xù)前行,甚至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都是完全相同的,沒有絲毫的猶豫,絲毫的慌亂。
無他,方寸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冥冥中那種牽引力不斷增加,而這一切源頭,恰恰就是這沸騰的血池。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距離不斷的縮短,血色對于靈力的侵蝕也越來越嚴(yán)重,當(dāng)距離縮短到只有十米的時候,方寸一身的靈力已經(jīng)完全被壓制,與普通人再無絲毫區(qū)別。
直到此刻,方寸這才不得不停下腳步。
刺客不是那種肌肉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弱智,熱血上頭就不記任何后果的事情,方寸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失去了靈力,這最會的十米距離,便仿佛是一道天塹,方寸完全不敢肯定,當(dāng)自己走到血池旁邊的時候,會不會化為一灘血水。
刺客不是亡命徒,沒有必要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輕易用自己的命去賭。
即便那種冥冥中的吸引力再大,也不足以讓方寸去賭,因為根本沒有必要,失去了這個機(jī)會,可以再從別的地方找回,但是若是丟掉了性命,那可就再也沒有重來的機(jī)會了。
靜靜盤膝坐到地上,方寸認(rèn)真的感受著周圍這腐蝕性的血色氣息,想要從中找出哪怕一丁點的規(guī)律所在。
………
“血池!”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之色,藍(lán)衣女子嘆息一聲,身形微動,同樣飛快的向著血池趕去。
這幾日,她雖然一直小心的尋找,但是卻依然還是未能找到合適的傳承,猶豫再三,這才終于把目光放到了血池之上。
與方寸他們不同,她卻是清楚的真的那血池意味著什么的,事實上,這一處上古殺域的遺址中,最為珍貴的便是那一方血池了。
當(dāng)然,這是在殺手盟根本就不知道七殺碑是什么的狀況下。
這一方血池,又稱為化神池,昔日上古殺域最有天賦的弟子,才有資格到血池接受洗禮。
并不夸張的說,血池的效果當(dāng)真是洗髓易骨,凝練神識,若是能夠承受住血池的洗禮,無論是的身體素質(zhì)還是神識都會擁有一個本質(zhì)的蛻變!
尤其是神識之變,簡直堪稱恐怖,幾乎能夠穩(wěn)穩(wěn)壓制高一階的強(qiáng)者。
對于殺手來說,如此這樣的能力,可就絕對堪稱變態(tài)了。
不過,這血池卻最多只能作用于地階之下,一旦超越了地階,血池便會失去任何效果,若非如此的話,恐怕血池也早就已經(jīng)被掠奪走了。
當(dāng)然,之所以沒有引起其他強(qiáng)者窺伺,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原因,就是……血池實在太危險了!
昔日,縱然是在上古殺域之中,有資格挑戰(zhàn)血池的弟子,也是百中取一,而這選出來的人當(dāng)中,能夠順利通過血池洗禮活下來的,也不過就是十分之一!
如此計算下來,真正能夠通過血池考驗的人,竟然只有千分之一。
要知道,上古殺域收取弟子本身就異常嚴(yán)格,等閑之人,根本沒有資格拜入上古殺域。如此精銳的弟子,竟然都還只有千分之一,其中兇險可見一斑。
那藍(lán)衣女子,之前第一次進(jìn)入這里的時候,就到過血池,只是在二十米外便止步了。如今踏入玄階,再次來到這邊,心中卻是不覺又生出了一絲僥幸之心,想要再試一次。
“恩?”
趕到血池附近,那女子幾乎一眼就看到了盤坐與血池旁的方寸,心中頓時一陣駭然。那家伙,明明似乎只有先天的實力吧?怎么會距離血池如此之近?
下意識的,那女子便毅然向著方寸的方向行去。
………
“轟!”
烈風(fēng)如刀,陡峭的山峰高達(dá)三千余米,峰頂只有半米見方,別說是此刻風(fēng)烈如刀,即便是平日,恐怕也沒幾個敢站到這峰頂之上。
少年一襲白衣,臉色蒼白的站與峰頂,身體隨著強(qiáng)風(fēng)左右搖擺,幾次幾乎都要被直接吹下山去。
身后,老人懶洋洋的抱著酒壺,有一口沒一口的呡著,仿佛連正眼都懶的瞧少年一下。
“老頭,還要站多久???我撐不住了!”頂著呼嘯的山風(fēng),少年扯著嗓子大喊,明明怕的要命,然而在這烈風(fēng)之下,卻是連冷汗都滲不出來。
“嗝!”
懶洋洋的打了一個酒嗝,老人這才沒好氣的開口道,“站到你能夠隨意談笑,身體不再這么打擺子似的亂顫的時候?!?p> “……老頭,你這是謀殺!”少年悲憤的吆喝,“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再站下去,非得被吹下山不可。”
老人只顧喝酒,理都不理。
“……老頭,你可就只有我這一個徒弟,要是被刮下山,你可就沒徒弟了?!备杏X到身體的力氣越來越小,少年沒頭沒腦的吆喝,卻始終并沒有自己跳回來。
“這么笨的徒弟,刮走就刮走吧,不稀罕?!逼擦似沧欤先说芍倌旰浅獾?,“蠢小子,誰讓你跟風(fēng)硬頂?shù)??就不能長點腦子么?”
“……不硬頂?那要怎么辦?”少年頓時目瞪口呆。
“自己想?!睕]好氣的哼了一聲,老人也不再理會他,只是自顧自的喝酒。
“……水不沒水,火不焚火,風(fēng)……不損風(fēng)!”看出老人真的沒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少年終于有些急了,自顧自的念叨了起來。
“……那就是說,想要不為風(fēng)所阻,那便要融與風(fēng)!”口中念叨著,少年卻是驟然放開了心中的束縛,微微閉上眼睛,緩緩體悟著風(fēng)中韻律。
“大道無形!”
贊許的點了點頭,老人這才悠然開口道,“道沖,而用之有弗盈也。淵呵!似萬物之宗。銼其兌,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