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治!
眼皮一陣猛跳,冷心凌卻不但沒有失望,反而更生出了幾分期冀之意,無他,老者說的是不治,而不是不能治。
這里面的玄機可就太深了,根本連是什么傷都不問,聽到群醫(yī)束手也完全沒有絲毫的表示,就這么桀驁的直接開口拒絕。換個思路想,那就說明,人家壓根就沒有這傷當(dāng)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不愿出手而已。
“今天下人沖撞了先生,惹的先生不快,心凌實在愧疚,改日定當(dāng)帶厚禮上門向先生賠罪?!敝览险咴跉忸^上,冷心凌也不強求,干脆的告辭而去。
對于冷家來說,從來就不害怕,對方要求古怪,只要能治,那么,就總能想到辦法請對方出手的。
“小姐,要不要干脆把他綁去?”出了醫(yī)館的大門,就有護衛(wèi)向冷心凌建議道,明顯老者那囂張的態(tài)度惹的這些護衛(wèi)生出了同仇敵愾之心。
“蠢貨!”冷眼掃了那護衛(wèi)一眼,冷心凌卻是壓根連解釋的興趣都沒有。
硬綁?開什么玩笑,這種名醫(yī)大多都是桀驁不馴之人,若是強綁去,人家治不好,難道還治不死么?退一萬步說,就算不直接治死,哪怕只是袖手旁觀,出工不出力的,難道你還有什么辦法?
與此同時,醫(yī)館之中,幾個病人以及老大夫也都紛紛出言,勸老者不宜得罪冷家,否則必然會有大禍。
冷家,在這新月城之中的地位,根深蒂固,讓人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
“各位不必多言,老朽自有分寸?!睋u了搖頭,老者平靜的開口,絲毫看不出一丁點的異樣來。
不治?怎么可能,若不是為了上門治病,自己又何必玩什么義診?只是要拖一拖,提一提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這才方便行事而已。
心中一陣?yán)湫?,老者也不再說話,安之若素的給這些病人診斷,似乎冷家的人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
“妙手銀針,張逸仙?”沉吟了片刻,冷老鬼卻是實在想不起有這么一位名醫(yī),要知道,自從受傷之后,他遍尋天下名醫(yī),對于那些了不起的名醫(yī)都是記在心里了的。
“莫非,對方根本不是北域的人?”想了想,身邊的老仆突然出言道。
不是北域的人?!
這一句話卻仿佛一道閃電般,正中冷老鬼的心頭。
這天下實在是太大了,所謂遍尋天下名醫(yī),實際上,也不過就是在北域?qū)ぴL而已,憑冷家的勢力,手也還根本就伸不出北域去。
若是對方當(dāng)真不是北域的人,那沒聽過也就情有可原了!
“聽說,心凌那丫頭去請過他了?”挑了挑眉頭,冷老鬼輕聲問道。
“是,不過,因為幾個下人沖撞了他,對方一口就回絕了。”對于這些消息,老仆是極為關(guān)注的,當(dāng)即把當(dāng)時的情況仔細的給冷老鬼說了一遍,即便是其中對話,也是一字不差。
“胡鬧!”眉頭緊緊皺起,冷老鬼森然道,“我看這些家伙是霸道慣了,也不看看對方是什么人,就敢如此囂張行事,哼!”
“是該管管了?!秉c了點頭,老仆輕聲說道,只是心中卻是不禁一陣嘆息,冷家人這股霸道的性子,還不是隨了這位主么?若不是他的放縱,又豈會形成今天這副局面?
“罷了,想辦法,把這位妙手銀針到了新月城之后的一舉一動都給我差清楚?!钡愿懒艘痪?,冷老鬼隨即說道,“這世上,只有是人,就會有弱點,總會有辦法請動的,記住,一定不能用強,務(wù)必要讓對方心甘情愿為我診治才行?!?p> 在這一點傷,冷老鬼看的比誰都清楚,冷靜之極。
“是,老奴明白。”點了點頭,老仆頓時緩緩?fù)肆顺鋈ァ?p> ………
三天之后,冷家老仆與冷心凌再次前往醫(yī)館,只是這一次卻沒有再讓護衛(wèi)驅(qū)趕人群,只是小心的從人群中擠了進來。當(dāng)然,冷家的人,這些人也大多是認識的,自然也沒人敢不給面子。
“幾日不見,先生風(fēng)彩依舊。”上前欠身行禮,冷心凌笑著揮手示意讓人抬著幾個大箱子上前,“一點心意,權(quán)作上次下人沖撞了先生的賠禮,還請先生諒解?!?p> “哼,賠禮就不必了,老夫也不稀罕。”抬起頭掃了一眼,老者不咸不淡的回絕道,眼中滿是不屑。
“先生誤會了,這些可不是什么名貴的東西,不過是一些珍稀的藥材而已。”冷心凌笑著上前親自打開了箱子解釋道,“心凌知道先生慈悲,不辭辛勞為我新月城百姓治病,特意命人收集了這些藥材,想來必然能夠讓先生多救一些人,還請先生看在新月城百姓的份上,就不要推辭了?!?p> 這些禮物可是花了冷心凌不少心思的,從對方到新月城之后的所作所為來看,明顯是一位心懷慈悲的名醫(yī),財帛自然難以令之動心,但是若是順著他的意思,幫助平民,那便多半能夠讓對方不好拒絕了。
何況,在冷心凌看來,對方這么大張旗鼓的義診,想必也就是求名而已,如此一來,辦法自然就多了。
果然,看到這幾箱的藥材,老者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只是卻依然并未作答。
冷心凌也不生氣,繼續(xù)開口道,“除此之外,我冷家還愿意出資,讓先生在整個北域行醫(yī),所有藥材都由我冷家負擔(dān)。”
揚名!這無疑才是最好的揚名機會,一旦有了冷家的幫助,那么,很快這妙手銀針的名字,就能響徹北域,成為真正的名醫(yī)。
既然猜準(zhǔn)了,對方可能不是北域之人,這些設(shè)計自然都是恰如其分的擊中對方要害了。
沉吟了半響,捋著自己的胡子,老者終于緩緩開口道,“老夫也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想要讓老夫幫你家老祖看病,有三個條件,你若是答應(yīng),老夫便出手,否則,你便是再怎么折騰,老夫也還是那兩個字,不治!”
見到老者果然心動,松口了,冷心凌頓時大喜,忙不迭的答應(yīng)道,“先生但說無妨,心凌斷無不答應(yīng)之理?!?p> “先別高興的太早,老夫這三個條件,可不那么簡單。”冷哼了一聲,老者淡淡伸出了一個指頭,“第一,老夫曾立下規(guī)矩,一生行醫(yī),平民百姓分文不取,豪門貴族,非萬金不治!”
眼皮微微一跳,冷心凌一口答應(yīng)道,“這個好說,只要先生能治好家族的病,便是再多的錢財,也不算什么?!?p> “慢來,我可沒說,一定能治好。”冷笑了一下,老者淡淡道,“我只是醫(yī)者,可不是神,若是病入骨髓,老夫也無能為力。”
“……”
“咱們丑話說在前頭,若請老夫出手,無論成敗,這萬兩黃金都得先付?!?p> 萬兩黃金,這可不是個小數(shù)字,即便是冷家也是有些心疼的,只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那也已經(jīng)沒得選擇了。
“一切如先生如言?!毙哪铍娹D(zhuǎn)之間,冷心凌便干脆的答應(yīng)了下來。
若是治好了,自然一切休提,萬兩黃金算不得什么,但是若是沒治好,嘿,管什么名醫(yī),想要離開冷家,恐怕也沒那么容易。
也不理會冷心凌那點小心思,老者緩緩伸出了第二根指頭。
“第二,我要冷家出資請這新月城所有的醫(yī)生代我免費義診,不得有片刻的懈怠?!?p> 相比之前的條件,這簡直就算不得什么了,冷心凌沒有絲毫的猶豫,當(dāng)即就答應(yīng)了下來。
“慢著,我說的,可不是幾天,而是一年!免費義診一年!”
“!?。 崩湫牧鑾缀跻粴鈺灹?,這老家伙還當(dāng)真是下黑手啊,不過,這也不算什么,“如先生所愿!”
微微頷首,老者這才平靜的說出了最后一個理由,“第三,老夫行醫(yī)之時,不能有第三人在場,老夫在冷府之時,也不能有任何人監(jiān)視老夫,否則,一旦被老夫發(fā)現(xiàn),立刻掉頭就走,絕無二話?!?p> “……先生,在冷府,自然不會有人監(jiān)視!只是,先生診斷的時候,是否能通融一下,我們左右也都是不懂醫(yī)術(shù)的,不會讓您的絕技外傳。”
“沒得商量!”冷哼了一聲,老者淡淡道,“讓老夫治病,就是這么幾個條件,答應(yīng)便治,不答應(yīng),老夫難道還稀罕那萬兩黃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