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痛苦的躺在床上呻吟,中年漢子的眉頭幾乎已經(jīng)完全皺成了一團,腿上的傷口潰爛,發(fā)出陣陣腐臭。
“大夫,對不起,實在是太疼了,我沒忍住,我保證,一定不出聲打擾您了。”看到老大夫半夜過來,中年漢子連忙道歉,咬著牙不再發(fā)出任何聲音。
“……沒關(guān)系,是老夫疏忽了,讓我再看看你傷口?!碑?dāng)著老者的面,聽到這話,老大夫簡直羞愧的無地自容。
“謝謝,謝謝大夫!”中年漢子感動的幾乎要落淚。
“這就是你的醫(yī)者之心?”淡淡瞥了老大夫一眼,老者毫不留情的譏諷道。
“不是,這位老先生,不是我!王大夫?qū)ξ液芎玫?,不瞞你說,我就是一獵戶,打獵的時候摔斷了腿,家里窮看不起?。∵@城里,各處醫(yī)館都沒人愿意幫我,就只有王大夫不嫌棄,愿意免費幫我治,您可不能錯怪他啊?!蹦菨h子雖然有些木訥,但是對于王宇這個老大夫卻是滿存感激之心的,察覺到老者語氣不對,連忙擺著手幫著解釋道。
“……那個,止痛藥不多……我也是一時,一時沒想開,就沒有給他用。”臉脹的通紅,老大夫赫然低著頭解釋。
止痛藥并不影響治療效果,忍一忍也就過去了,老大夫收入也不算太多,又經(jīng)常幫窮苦人家免費醫(yī)治,自然是精打細算慣了,平時也不覺得如何,只是現(xiàn)在這位妙手銀針在,卻不免有些慚愧。
深深看了老大夫一眼,老者卻也終究沒有再多說,只是輕輕掀起漢子的衣服,手腕微動,閃電般將幾根銀針扎入了漢子的幾處穴道之中。
剛想去拿止痛藥的老大夫突然看到這么一手,卻是頓時被這一手給震住了,半天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啊!老先生,你,你這是干什么?”身上被明晃晃的銀針扎了幾下,盡管并沒感覺到什么疼痛,漢子也還是被嚇了一跳,有些本能的畏懼,若不是腿不能動,只怕早跳起來了。
“無妨!”捋了捋胡子,老者微笑著擺了擺手,“你感覺一下,疼痛減輕了一些沒有?”
“啊?”聽到這話,漢子頓時就愣住了,轉(zhuǎn)瞬之間,臉上更是露出了一陣狂喜之色,就是這么瞬間的時間,漢子就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已經(jīng)大減,已經(jīng)遠不是剛剛那般無法忍耐了。
即便反應(yīng)再慢,漢子也能明白,那幾根銀針的效果了,木訥的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至于老大夫更是早就傻在了當(dāng)場,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幾根銀針,腦子一片空白。
震撼,這也實在是太震撼了,就這么簡單的扎了幾針,居然就能止痛?就算是止痛藥,那也沒這么好的效果?。?p> 也不理會他,老者輕輕伸出小指,在那漢子身上的銀針尾端輕輕彈動,一股酥麻的感覺頓時順著銀針傳入漢子的體內(nèi),片刻之間,身上的疼痛,竟然幾乎完全消失掉了。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老者掃了一眼屋子內(nèi)的情況,自顧自的取了一些鹽水,開始為漢子重新清洗傷口,用小刀刮去腐肉,敷上新鮮的草藥,重新包扎。
這一個動作都如行云流水般,信手拈來,完全沒有絲毫生疏的地方,這些手法對于老大夫帶來的沖擊力可絕對是震撼性的!
與之相比,他平日給病人處理傷口的那一套,簡直就像是蹩腳的笑話一樣。
更詭異的是,即便是用刀割去腐肉的時候,那漢子竟然也完全沒感覺到絲毫的痛苦,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要知道,這種疼痛,就算是最好的止痛藥也不可能達到啊!
做完這一切,老者輕輕拔除了銀針,用鹽水清洗了一下,徑自轉(zhuǎn)身走向下一個病人!
“還不跟過來?看仔細了,以后這些小事情,你去做就是?!笨吹嚼洗蠓蜻€在發(fā)呆,老者輕哼了一聲,隨口吩咐道。
“啊……這,這,這個,我怎么能學(xué)?這是您的……”微微有些發(fā)怔,老大夫連忙擺手推辭。
這些手法,他簡直聞所未聞,偏偏又是如此的有效,這簡直就是不傳的絕技啊!他怎么好再去看?
“荒唐!”冷哼了一聲,老者毫不留情的譏諷道,“你的眼界就如此之小么?醫(yī)者父母心,這話難道就只是掛在嘴邊忽悠……恩,騙人的么?”
也不等老大夫回答,老者便徑自說了下去,“老夫一生行醫(yī),從未有任何門戶之見,任何醫(yī)術(shù)的出現(xiàn),都不過是為了盡可能的挽救病人的生命,豈能因為私心,比埽自珍?”
“……”這一番話,老者不過是隨口一說,然而對于老大夫來說,卻簡直如同驚雷般轟入腦海,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片刻之后,老大夫連忙向老者躬身行了一個大禮,滿臉的崇拜,“先生之言,如醍醐灌頂,受教了!”
門戶之見,可不僅僅只存在于武者之見,對于醫(yī)者也是一樣,除了自己的弟子外,很少有人會傳授給別人什么!如同老者這樣,完全沒有門戶之見的人,更是聞所未聞。
也懶的多說,老者繼續(xù)邁步前行,一口氣便把留在老大夫醫(yī)館之中的幾個病人盡數(shù)重新診治了一遍。
就是這么短短的一段時間,老者卻已經(jīng)用自己的神乎其神的醫(yī)術(shù),徹底將老大夫折服了,簡直是一直持弟子之禮以待了。
喉頭一甜,老者悶哼了一聲,額頭滲出一絲冷汗,隨即硬把鮮血咽了下去,向著老大夫擺了擺手,“好了,我累了,你這,可有休息的地方么?”
“有,有,先生請!”老大夫頭點的如同小雞叨米一樣,直接把老者帶到了一間最干凈的房間中。
“罷了,你下去吧!”略微點了點頭,老者想了想開口說道,“明日,你在門口放一塊招牌,掛出我的名號,就說做義診,專治各種疑難雜癥,分文不取?!?p> “…...先生?!蔽⑽⒁徽洗蠓蚰康煽诖舻目聪蚶险?,張了張嘴,卻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義診是好事,但是,店里的藥材卻實在不多了,恐怕很難支撐下去啊!
仿佛看穿了老大夫的心事,老者隨手從身上掏出錢袋子丟給他,“缺什么藥材就去買,老夫既然到了這,就是有緣,自然盡力幫助一方百姓?!?p> “是!”
聽到這話,老大夫頓時肅然起敬,不敢再多打擾,連忙退了出去。
幾乎是老大夫退出去的瞬間,老者頓時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瞬間就蒼白了下來!皺著眉頭解開了衣服,胸口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無聲的滲透開來,令人一陣頭皮發(fā)麻。
“冷家,嘿!咱們很快就會再見的?!弊旖锹冻鲆唤z譏諷之色,老者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隨即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