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駱遠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卡琳已然是淚光閃閃,顯然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此時的她乃是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兇惡漢子,這讓那淚光閃閃的樣子看上去極不協(xié)調(diào),卻沒有一個人笑她,而陳穹已經(jīng)一點點的握緊了拳頭,低不可聞的說道:“爺爺?!?p> 人都是有家的,都有那視作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的家人,無論東西方都是一樣。
相比這血腥的戰(zhàn)場,冷酷的空間,家才是每一個人內(nèi)心之中最溫暖最溫柔的地方,無論是原住民還是選中者都將其視作力量的源泉!
這該死的空間!該死的主神!還有該死的戰(zhàn)爭!
幾乎所有人都在內(nèi)心狠狠的詛咒著,而暫時沒有這個想法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駱遠和德拉克了,前者將主神視作復(fù)活家人的唯一希望,后者卻是在神游物外,顯然沒有聽到士兵們的聊天內(nèi)容。
米勒上尉感嘆道:“還幾個小時就要開始行軍了,都睡一會吧?!?p> 大家狠狠的擦了擦臉,一時之間雖然還沒有睡著,但是卻不再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教堂外面的槍聲停止了,剩下的只有遙遠天際的爆炸之聲,那一聲聲的爆炸就如同悶雷一般,讓人覺得壓抑非常,駱遠默默的運轉(zhuǎn)著內(nèi)力,耐心的等待著德拉克醒過來。
數(shù)分鐘之后,面色愈加蒼白的德拉克終于睜開了眼睛,他那灰色眸子之中透著無法掩飾的疲憊,他擦了擦額頭之上的汗水,將自己的收獲低低的告訴了駱遠。
駱遠的眉頭越皺越緊,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將這個情報告訴陳穹和卡琳,四個選中者終于坐在了一起,開始低低的討論目前的問題。
“什么?”卡琳失聲驚叫道:“沒有積分和種子?!毙此銐旱土寺曇?,雖然選中者的交談被主神掩飾了,但是那神態(tài)卻是變不了的,她可不想讓劇情人物生疑,所以她低低的問道:“你確定嗎?”
駱遠隨即冷笑了一聲,卻沒有說一個字。
卡琳這才醒悟過來,面前這曾經(jīng)的同伴絕對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他既然這么說,自然已經(jīng)有了十足的把握。這個女人早就不是新手世界之中那盲目自大的人了,何況駱遠還救過她的命,所以她馬上便向駱遠道歉,根本就沒有半分不愉之意。
倒是德拉克開口說了起來:“威廉大濕叫我在這個小鎮(zhèn)之中查探情報,我仔細的試過了,不管是擊殺平民還是德美雙方的士兵,甚至是軍官都沒有掉落種子和積分!”
這一句話一出,卡琳和陳穹都勃然變色,這德拉克一路上都跟著在駱遠的身后,就如同他的小弟一般寸步不離,這個家伙是如何去探求情報的?
莫非這廝是個若X教授一般的精神力強者?
這兩人都是后來加入的,哪里知道德拉克的底細,以至于思想之上出現(xiàn)了如此之大的偏差,不過相對卡琳而言,陳穹卻聽出了一些東西來,一些看似輕描淡寫,實則鮮血淋漓的事情!
面前這個膚色慘白,骨瘦如柴的男人,居然連小鎮(zhèn)之上的平民都殺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殺了多少人?”
德拉克詫異的看著陳穹那有些陰沉的面色,想了一想,還是照直說了:“三個孩子,兩個大人,五個美軍士兵,一個士官和一個軍官,十七個德國士兵,里面應(yīng)該有幾個軍官吧,嗯,我對德國人的軍銜不熟?!?p> 這個家伙說得那叫一個輕描淡寫,就好似不是在說殺了接近三十個人,而是在討論中午吃了什么東西一般。嗯,白菜、土豆、還有卷心菜和那該死的茄子···(對于這幾天的伙食標準表示怨念。深深的?。?p> 噶啵一聲,陳穹的拳頭已然緊緊的握了起來,德國人乃是敵人,自然是該殺,美國人雖然是盟友,但是必要的時候殺起來,他亦不會手軟,但是這個名為德拉克的家伙不僅殺平民,更是連孩子都不放過!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平民是無辜的?!边@個男人咬著牙說道,很明顯德拉克已然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無辜?”德拉克頓時冷笑著反唇相譏:“我只知道那一家人差點害死了卡帕佐,那個該死的父親居然拋棄了自己的孩子,而那該死的孩子險些害死了我的同伴!殺了他們一家怎么了?我告訴你,老子連他們家的奶牛和狗都沒有放過!”
這便是亡靈法師,這個職業(yè)決定了他們對于死亡并無抵觸,他們唯一關(guān)心的便是尸體夠不夠強壯,能不能召喚出足夠強大的小弟來。殺人對于這些個孜孜不倦的變態(tài)和戀尸癖而言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陳穹眼中頓時殺氣四溢,幾乎要將這個家伙就此擊殺在這里!
但是他終究沒有出手,并非是他不愿意出手,而是駱遠已然擋在了他的面前,這個男人笑了一笑,然后說道:“是我讓他放手去做的?!?p>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标愸房粗樳h,一字一頓的說道。
“是嗎?”駱遠頓時了笑出了聲來,那尖銳的兩顆犬牙在燭光之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在無聲咆哮的獨狼一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但凡是中國人恐怕沒有幾個不知道,但是這個思想只能在正常的文化秩序傳播,在那隨時都可能餓死的末世,文明的外衣早就被幸存者們撕了下來,這個思想早就沒有了存在的土壤。
“相比你說的前人的哲理,我更喜歡我自己總結(jié)出的這個道理?!瘪樳h聳聳肩示意面前這個男人放松,然后生日森然的說道:“因為我不愿意,所以我一定要將我不愿意的東西給予別人!”
我不喜歡的食物,并不代表所有人不喜歡。
我討厭的人,很有可能是另一個人的摯友。
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在這個危機四伏的空間之中變成一具尸體,那么我只能將死亡施加給別人了。
(對于書評區(qū)的一些問題,阿諾在這里一一作答,剛進入空間的時候,駱遠之所以沒有表達善意,是因為他是末世的人,連基礎(chǔ)的信任都沒有,還表達什么善意?何況駱遠的性格比較孤僻,并不擅長和人交流,另外就是加更的問題,確實那一天五更把我傷了,第二天都沒有緩過來,存稿是有的,但是不多,周五先兩更緩緩神,周六周日三更,感謝大家對于這本書的書評支持、票票和打賞,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