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在事后想起來,才明白導(dǎo)致殷凌月重傷的那一次,究竟是哪里出了紕漏。
答案就是銀盾符。
這種符箓,只要有心人去查,就不難查到是從點蒼山流出去的,再一查,就不難查到這符箓來自于武陽,最后調(diào)查到蘇寒的身上,實則也并非什么困難的事情。
所以有了前車之鑒,蘇寒再售賣銀盾符時,都小心萬分,方才在那法器店,他在拿出銀盾符后,明顯注意到了店老板目光的變化,正是這變化,讓蘇寒陡然警惕。
而后來那店老板想借機抓住蘇寒的手,極有可能是想要制服他,更是讓蘇寒多少明白了處境,后來與老板的一句句對話,也都是圍繞著如何盡快離開展開。而且他也正是利用老板急于留住他這一點,成功從那個店老板那里騙到了五十萬靈石。
“卻不知這老板背后,是什么來路?”
因為好奇這一點,蘇寒沒有逃得太遠(yuǎn),而是隱藏在不遠(yuǎn)外看著那店鋪的變化,果然,不久之后,就有人從店鋪后面繞到前門,緊接著外面的幾個人,齊聲大吼沖了進去。
看到這一幕,蘇寒轉(zhuǎn)身向著一旁的小巷鉆入,目中露出一股森然之色。
“沒想到琉焰齋的手,已經(jīng)伸地那么長了……”
他又變幻了一種容貌,到了赤海坊北面的一個藥店。
“周老板,金魂丹到了沒有?”
“哈哈,是孫兄弟啊,昨天早上就到了,可惜你昨日一天沒來?!?p> “周老板辛苦,多少靈石?”
“說好了的,也不多要你的,十萬靈石?!?p> 蘇寒將十萬靈石給了周老板,取過那枚金魂丹。
金魂丹,是用來提升煉氣修士體格的丹藥,對于筑基以下的修士,藥效十分顯著。蘇寒現(xiàn)如今每日都要使用神識御敵,身體一直都承受著很大的壓力,所以也迫切需要這種強化體格的丹藥。
將丹藥拿好,他當(dāng)即離開了赤海坊,出去的時候,正看到一大隊的琉焰齋修士沖入赤海坊內(nèi),橫沖直撞,囂張跋扈,周圍的普通修士,俱是敢怒不敢言。
蘇寒將這一幕看在心中,走近了街邊的小巷,又服下一枚易形丹,變?yōu)閬頃r的那個佝僂老者,慢慢地向著住處走去。
這個時候,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也漸漸傳入了蘇寒的耳朵。
“喂,三弟,有沒有聽說過,那個引得琉焰齋大舉進入赤海城的點蒼派修士?!币粋€滿面虬髯的大漢對一個年輕煉氣修士說道。
“知道啊,那個叫蘇寒的人,怎么了?”
虬髯大漢四周望了眼,有些皺眉地看著從身邊走過的蘇寒,待蘇寒走出幾步,他才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個秘密,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這個蘇寒,渾身上下的身家只怕不下兩千萬哦!”
“什……什么???那個煉氣修士?”
“呵呵,開什么玩笑!”
“我是說真的!”
蘇寒保持著前進的速度,頭也沒回,就好像沒有聽到那些人的談?wù)摗?p> 走出不遠(yuǎn),一個勁裝女子從不遠(yuǎn)外匆匆趕來,拉著在茶攤喝茶的一個中年漢子,低聲道:“張兄,你聽說了么?”
中年漢子看著女子急切與興奮的模樣,笑起來起來,搖頭晃腦道:“哈哈——蘇寒——三千萬靈石!是不是?”
勁裝女子拍打了一下中年漢子,“小聲點!”
“看來這幾日,得先將弟兄們召集回來?!?p> “拼這一把,我們的前途就有保證了!”
——————
“夫君……”
“不用說了,我必殺蘇寒!為了你,也為了我們的孩子?!?p> “但是五千萬靈石,哪里是這么好賺的???”
——————
“那可是一億靈石??!有了那么多靈石,小半個赤海城都能買下來了吧?”
“等等,蘇寒不過是個煉氣修士,哪里來的這么多靈石?”
“管他怎么來的呢!大家都這么說,只要抓住蘇寒,我們就發(fā)達(dá)了!”
“喂喂,但我聽說,好像是八千萬吧!”
“絕對是一億!”
“不要爭了!這幾日,都多留個心眼?!?p> ……
蘇寒一路走回西城,心態(tài)也從最開始的奇怪,到驚訝,到可笑,再到最終的凝重。
謠言再這樣傳下去,他的處境就十分危險了。
而且這謠言之中,還不僅僅是在宣傳他到底多么富有,同時還詳細(xì)描述了他的一切:樣貌、使用的法器、座駕金翅雕的習(xí)性、動手時的一些出招習(xí)慣……
“好一個琉焰齋……”
雖然是對手,但蘇寒也不由得暗自稱贊,從他第一次聽到謠言起,到回到西城,小半日的時間里這些消息便已經(jīng)散布到了城市的各個角落。以至于讓蘇寒本打算出手再挑撥一次琉焰齋和黑煞教爭斗的打算,也不得不放棄。
太危險了,看著狂熱的人們,蘇寒絲毫不懷疑,只要他一出現(xiàn),半個城市的修士都會蜂擁而至。
他回到了位于城西一個偏僻角落的客棧,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又變?yōu)榱颂K群的模樣,登上了客棧的二樓。
說是客棧,這個地方的生意其實很差,十天半個月也未必有一個客人來,老板是一對上了年紀(jì)的夫婦,凡人,蘇寒對這個客棧還是十分滿意的,偏僻而且不引人注目,用來安置殷凌月,他也放心。
“吱呀——”
他推開了殷凌月居住的屋子的門,殷凌月此時躺在床上,依舊是昏迷不醒,在這五天里,殷凌月醒過一次,很短暫的,蘇寒便陪著她說話,給她講了自己現(xiàn)在的打算,如何要將琉焰齋和黑煞教的矛盾挑撥地更加激化,以此轉(zhuǎn)移琉焰齋對自己的注意。
說了這個之后,殷凌月似乎是不怎么開心的,以至于這兩日,連昏迷都是蹙著眉頭。原本蘇寒并未在意,只以為她是為傷病困擾??纱藭r回來,一想到今天在路上看到的那靜坐于踏云犀牛王上的白衣女子,與殷凌月化身白凌月長得一模一樣,蘇寒就覺得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一些不怎么好的預(yù)感,似乎終于在難以抗拒的推力之下,漸漸化為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