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昨日撞到的那位姑娘是誰?”慶格爾泰跺了跺牛皮小軟靴,不滿的瞪著自己的哥哥。
卓力格圖摸摸腮邊的胡須,眼睛微微瞇起來,似乎在回憶著什么:“我哪里知道。”
“我命人去打聽了,原來是那位新駙馬爺?shù)慕憬?,林府的二小姐?!睉c格爾泰得意洋洋的抬著小下巴,自從昨日見了那位林二小姐,自己哥哥一直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她可是看在眼里。
“哦?”果然卓力格圖感興趣了,緊緊盯著自己妹妹問道,“還有什么消息?”
慶格爾泰可是好不容易逮到捉弄哥哥的機會,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就放棄,輕聲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看都不看卓力格圖。
“你可別忘了,父親原本的想法是要將你嫁與皇家和親的,可別說哥哥不幫你呀?!弊苛Ω駡D一下子就戳到了慶格爾泰的弱點,直逼的她臉色一陣青白。
“好了!說就說嘛!”慶格爾泰瞪著一雙大眼,憤憤不平道,“林二小姐在京都可是名人,不過似乎名聲不怎么好。”慶格爾泰足足說了半個時辰才停下來,直說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就灌了一杯涼茶。
卓力格圖聽聞思索了片刻,便再沒理會慶格爾泰,徑直出了門。
十一月一日,是千秋節(jié),又恰逢皇帝四十歲大慶。禮部忙碌了近兩個月,只為將千秋節(jié)辦的宏達華麗,以博皇帝龍心大悅。而那倒霉又麻煩的差事,就落在了北靜王身上,水溶為了這事沒少跟皇帝抱怨,可皇帝就是不松口,水溶只能硬著頭皮接了下來。幸好又禮部的老臣幫襯,按著往年的規(guī)矩,只是比往年場面大一些,倒也沒什么棘手的事情。眼看著千秋節(jié)將近,水溶急著做最后一遍檢查,生怕當日出了什么差錯讓自己的腦袋搬家。
千秋節(jié)將近,遠在邊關(guān)的諸王諸侯都趕回了京都,以?;实矍锶f歲。駐守幽州的定遠侯嬴崖,駐守西北的西寧郡王以及駐守云南的奉國將軍等各地大臣這幾天都匆匆回京了。
然而京都的熱鬧,卻絲毫都沒有影響到林府,林府的日子仍然照舊平靜的一如湖水。按理林玄玉不過一個御史臺的六品小官,千秋節(jié)覲見皇帝的皆是正四品以上的官員,然而林玄玉的另一個身份卻是壽昌公主的駙馬,所以千秋節(jié)當日要陪同壽昌公主參加千秋宴。
定遠侯嬴崖此番來京都,一為千秋節(jié),二為幼女嬴苒的婚事。嬴苒迷戀江湖俠士江清越,已經(jīng)淪為了嬴家的笑柄,定遠侯為此不知傷透了多少腦筋,所以才借了千秋宴的機會進京,準備同長女嬴皇后商量一番,看看京都有哪家世家子弟人品不錯,趕緊求一道旨意將嬴苒快快嫁出去。
嬴皇后自知自家小妹不是個省油的燈,要讓她乖乖嫁人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哪怕是求下來圣旨,她也有可能在成親當日給跑了。
“父親可有什么想法?”嬴皇后皺著眉問道。
定遠侯嘆口氣:“最好能找個能制住那丫頭的人,不過我看難啊,這京都皆是世家子弟,還真挑不到個人能讓苒兒乖覺。”
嬴皇后對自家妹妹也是苦惱的沒辦法:“父親來晚了,我原本屬意林家的那個小子,可惜謝淑妃搶了先,讓壽昌撿了個便宜。”
“林如海的兒子,倒還真是好人選,只是可惜了。”定遠侯也頗具遺憾,“那個江清越到底是個什么妖魔鬼怪,能讓苒兒找迷城那樣?!?p> “聽說是君子如玉?!辟屎蠛眯Φ膿u搖頭,“不過,父親你倒是提醒我了,能讓苒兒乖乖的,眼前不就有個人嘛,而且表親親上加親?!?p> 定遠侯聞言眼睛一亮,笑道:“你是說詭離那孩子?”
“詭離小時候在咱們家待了那么久,同苒兒情分也不淺,苒兒小時候不是也嚷嚷著要嫁給表哥嘛?!辟屎蠡貞浧甬敃r的情景,忍不住笑了。
然而定遠侯卻有自己的憂慮:“你姑母嫁給上皇受封孝懿安皇貴妃,你如今又是中宮皇后,皇帝又怎么會容許苒兒嫁給詭離?”
“這個女兒先去上皇和太后哪里探探口風(fēng),若是他們不反對,再同圣上提?!辟屎髮⑹虑閿埖搅俗约荷砩?,“不過父親要注意著,莫要讓人抓了把柄去,咱們府上這些年行事雖低調(diào),不過身后虎視眈眈的可不少,此番苒兒的婚事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必要時,要當舍則舍。”
定遠侯對嬴皇后的深思遠慮深以為意,神情凝重的點點頭道:“這些為父都知道,你放心便是。這些年皇帝安插在幽州的勢力,為父雖然都清楚,卻一個都沒動,想必皇帝心中也是一清二楚。定遠侯府只想守衛(wèi)北方邊境,以保我朝安定,絕無二心。”
坤寧宮的這番談話,如今看來只不過是一個父親對女兒婚事的擔憂,而在以后卻引起了軒然大波,然而此刻,還未有人能預(yù)料到這些。
幾年前,林府培養(yǎng)的那二十六個孩子,如今早已出師,風(fēng)荷苑又進了一批新的孩子在學(xué)習(xí)。而之前的那批孩子,這一年多的時間,早已融入了京都的生活中,或者是某家店鋪的掌柜,或者是哪家藥鋪的大夫,或者是哪個在一群學(xué)子中高談闊論的書生,也或者是邊關(guān)的某個將士。哪怕他們在風(fēng)荷苑里朝夕相處,但是一旦出了風(fēng)荷苑,他們再見面都只是陌生人。
而如今,林蒼玉看著面前這個面龐黝黑身材高大的少年,心里也是一陣唏噓。
“小姐,你還記得屬下嗎?”那少年憨厚的撓了撓腦袋,有些羞赧的問道。
“傅長榛是不是?”林蒼玉淡淡笑道。
傅長榛聞言激動的雙手直哆嗦:“小姐你記得啊!”
“自然是記得,你當時還刺了暗影一劍。”林蒼玉打量了一番傅長榛,“如今在做什么?”
“屬下十二歲參軍,如今是西寧郡王帳下一名小將?!备甸L榛答道,“西寧郡王回京都賀千秋節(jié),屬下隨行?!?p> “哦?!绷稚n玉應(yīng)了一聲,“你可還記得風(fēng)荷苑的規(guī)矩?”
雖然林蒼玉的語氣只是淡淡的,然而傅長榛卻忽然打心里竄出了一股寒意,趕緊跪下請罪:“屬下知錯!”
“呵……”林蒼玉輕笑了一聲,起身便要準備走。
“屬下知錯,請小姐責(zé)罰!”傅長榛在身后將頭磕的砰砰作響,林蒼玉的腳步卻連停頓一下都沒有。
“傅長榛,你要記得,你只是林家的影衛(wèi),謹守本分莫要癡心妄想。”璇璣特意慢走了幾步,對傅長榛低語,“風(fēng)荷苑的規(guī)矩,若非任務(wù)召集或者消息傳遞,不可隨意見家主,你是想要害死小姐還是害死林家?”
傅長榛聽著璇璣的話,不由得冷汗淋漓,低聲喃喃道:“沒有,屬下不想害小姐,屬下只是想見見小姐罷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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