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轉(zhuǎn)眼間彭明已經(jīng)來到這異世界五年，他已是完全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有時與哆羅哆玲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時常去的地方便是后山他來的地方，但那扇如裂縫般的“門”卻是再無所見，初時回想起來他以為當(dāng)時是在臨死前見到了地獄之門亦或者是仙界之門，但之后發(fā)現(xiàn)他保持著的生命特征，以及奇怪的生物，這一切都證明這是一個地球人類不曾了解到的世界，或者說是與地球同存于宇宙的世界，只是不知距離多遙遠(yuǎn)，不知又如何通過未知的東西使得相連，感慨于宇宙浩瀚無奇不有的同時，也是心懷對未知的敬畏之心。

　　有時外出時，遇到其他真樂人，彭明總是被那看怪物般的眼神盯著看的不自然，而哆羅仿佛是不屑于替其向他人解釋般。

　　真樂人的足跡遍布于龍神島，而龍神島之大，恐是一個真樂人以雙腿為交通工具，一生都難以丈量。

　　彭明剛開始也是十分費(fèi)解，直到送別哆羅父母時那天看到的異獸才明白，那已被真樂人馴化的異獸，如洪荒猛獸，八條看著就十分有力的腿，長而粗壯，不像地球人類馴化的牛馬之流看著便溫順，這被稱為托象或土向的怪物看著腿如蜘蛛般，身體如鴕鳥身，短短的尾巴，渾身白毛濃密，這不倫不類的造型，對彭明來說是別致而新奇。不得不說造物主神奇，心底里更是冒出來道法自然這四個字。

　　“老頭，別傻愣著了，快點(diǎn)上來。”哆羅和哆玲騎在一頭托象身上，哆羅的喊聲打斷了此時看著托象在感想的彭明。

　　“好咧！”應(yīng)了一聲，彭明便從托象中間的兩條腿上去，想起剛開始第一次見到這奇異生物時他以為這是八條腿就尷尬不已，后來他第一次乘坐時才知道，這其實(shí)嚴(yán)格意義來說是四條腿的生物，而那中間的兩條其實(shí)可以說是“翅膀”？而最前面用來取食的兩條腿卻是類似于人類的“手”？這怕是有些像恐龍的一種：雷龍，但又有些不同。就連他這個搞生物學(xué)的都有點(diǎn)看不懂這是怎么演化的了，或許是環(huán)境變化，為了適應(yīng)進(jìn)化而來吧。

　　他們這次要去的是真樂人的首城真樂城，是彭明提議，得到了哆羅哆玲一致贊同，這是他們第一次去這么遠(yuǎn)的地方，為此哆羅先是前往了鎮(zhèn)上去找其父親幫忙借了一頭托象。年少時總是對外面的世界憧憬，渴望于去看看外面的大世界是什么樣子，而彭明則是渴求于回去的方法，哪怕回不去了，見見異世界的風(fēng)景也是好的。各有不同目的，卻又意見相同，這恰恰是不謀而合。

　　在那寬廣又柔軟的托象背上，哆羅哆玲他們是邊趕路邊聽彭明講著故事，這老頭的故事總是這么吸引人，這幾年從老頭口中出現(xiàn)的那上天入地的猴子，那會飛的鋼鐵巨獸，這些陌生的故事無時不刻都在震撼著兩個真樂少年少女的心。

　　“老頭，你說你們那里這么厲害，有用石頭做的能帶人飛的鳥，有能住人又會跑的房子，這么厲害，你卻說你們不快樂，我不信！”哆羅躺著身子轉(zhuǎn)頭問講故事的彭明。

　　“就是，怎么可能不快樂呢？”哆玲也符合著，生存環(huán)境不同讓他們很難從他們的角度去理解，先入為主的出發(fā)點(diǎn)都是從自身出發(fā)，觀念不同讓他們實(shí)在難以想象。

　　“呵呵，這個嘛，你們很難理解，因?yàn)闊o欲無求或者懂得知足才會快樂，但是無欲無求反而像是失去了情感本身，你們不同，你們的世界像是只存在善，只存在快樂一樣，而我們的世界卻是相對的，人有了有了情感，有了善就有了惡，有了快樂就有了自私，就有了爭奪，有了邪惡，有了戰(zhàn)爭?！迸砻鞑[著眼樂呵呵的解釋道，只不過說著說著眼角已是有些濕潤，似是在緬懷，似是在感慨，似是想起了傷心事。這眼前的一切就好像如同夢一般，這如同古人想象的桃花源，如同現(xiàn)代人幻想的烏托邦，不正是人類畢生的追求？

　　彭明隨手抹了一把濕潤的雙眼，回過神來接著說道：“不說這些了，說說你們帶著這些鎧甲是干嘛的？”

　　“這是阿爺讓帶著的，他說每次太陽即將落下的時候，天上就會落下許多石頭，這些石頭里都含有能量，我們可以用也可以用來吃，而且這些能量石頭，有些比較大，有些就比較小，有的落下就被植物或者動物吸收了，就像你們那里的下雪下雨一樣?！倍吡_解釋道。

　　“怪不得，怪不得，物資的豐富也造就了你們這里不爭不搶無憂無慮的環(huán)境，真是老天爺?shù)挠H兒啊?！迸砻髡ι嗟恼f：“那大的有多大，會不會砸傷人？”

　　“我也沒見過啊，我是聽阿爺說的，說是那時候天氣會很冷，都呆在房子里，要出去得穿這種防護(hù)鎧甲，這種情況會保持好幾年?！?p>　　“好幾年？這這這，不可思議啊，難道是太空中彗星被大氣層分解后產(chǎn)生的？”彭明仰望著青色的天空問道。

　　哆靈疑惑的問：“太空？彗星？那是什么？”

　　“笨，這你都不知道，肯定是沒仔細(xì)聽老頭講故事，彗星是女媧補(bǔ)天用的石頭，太空就是天上天的仙界，對不對老頭。”哆羅自作聰明的解釋把彭明雷的不行。

　　“對，哈哈，小羅確實(shí)聰明?！迸砻鏖_懷大笑夸著哆羅。

　　“那天上真的有神仙嗎？怎么上去呢？”

　　“神仙會飛??！”

　　“那靈蝶也會飛啊，難道靈蝶也是神仙嗎？”

　　“靈蝶怎么可能是，神仙可是無所不能的，靈蝶可是連鳥獸飛的高都沒。”

　　彭明打斷兩人的爭執(zhí)：“好了，別吵了，神仙也會死，神仙有神仙的自在，咱們也有咱們的快樂，沒什么羨慕的?！?p>　　“神仙也會死嗎？那怎么才能永生不死，我不想阿爺阿婆死，阿爺阿婆已經(jīng)晚年期了?！倍吡_失落的說道。

　　“你看那大地遼闊無邊無際，它也會有破碎消失的一天，你看那太陽強(qiáng)大似是永恒，它也有落下不再升起的一日，神仙又怎么會不可能死，這就是自然，這就是真理。雖然世間一切終究會死，但生前必然活的有價值有意義，大地生前供萬物生存，太陽生前照耀萬物，神仙死去或許就是化身成彗星，落下無數(shù)能量以滋養(yǎng)萬物?！?p>　　對于哆羅觸動最大的正是彭明的一句話“我們的世界有名為科學(xué)的真理，或許它能給你答案?！边@正是這句因?yàn)槠饺绽飭栴}太多把彭明也問住時，彭明隨口說的一句話，便成為了哆羅陪著彭明尋找回家路，尋找外面世界的動力。名為科學(xué)的真理是什么？能否給他答案？為什么生靈終究會死的答案、生靈從哪兒而來的答案、有沒有不死辦法的答案和外面世界是什么樣子的答案！

　　……

　　巨靈星天空之上，不知多長的一根根粗大圓柱體遍布，如同樹木枝丫般交錯，其上一片片寬大的葉子如同屏障，而一根根圓柱體都是與天空之柱相連，這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一顆不知道有多大的世界巨樹，萬物都在其庇護(hù)下生長。

　　一個有著兩條腿，身體四四方方，晶瑩剔透如石頭般的生命體在天空之柱最頂端的一個洞口處，發(fā)出古怪的聲音：“天尊?！彼鼰o口是如何發(fā)出聲音的！

　　只見那如同人身上的毛孔般在天空之柱頂端的洞中同樣傳出聲音來：“嗯，什么事？”這聲音如空洞，如夢幻，如同沒有聲響而直接傳輸給對方信息的信號，如同心底突然冒出不曾開口的話語，不似生靈發(fā)出的聲音，就如同宇宙中的異象。

　　“回天尊，好像那空間裂縫又出現(xiàn)了，是龍尊告訴我，讓我來稟告天尊?！?p>　　“是那獨(dú)角龍說的啊，我這一日（約36年）重啟后查閱神書，似是那獨(dú)角龍在那空間裂縫第一次開啟后便去過，據(jù)說那是個美麗的球體空間，其上大多是海洋，也有陸地，甚至那獨(dú)角龍還飛出過星球進(jìn)入太空，太空更是無邊無際大，不像咱們巨靈星這樣如同一個囚籠，那兩顆該死的太陽甚至讓我只能呆在神樹體內(nèi)，如樹洞中蛀蟲般茍存，好像還有一次是那個星球來了個生靈吧，這次呢？”洞中被稱為天尊的生靈是從神樹誕生出的伴生維護(hù)者，如同神樹衍生出的靈智存在，其不可見恒星輻射，每一次西落東升時溫度降低，其會清理樹低部周圍的冰川以保障神樹的生命，而伴生維護(hù)者與神樹相聯(lián)，神樹死，其也會亡。

　　每次清理后，其會陷入如同沉睡般狀態(tài)，重啟后會失去記憶，只能依靠于神樹中的神樹本源讀取記憶，如同新生，周而復(fù)始，已經(jīng)分不清它是一天一死，還是一直長生，因?yàn)樗看沃貑⒑笫抢^承了記憶的后代，還是它一直是它自己？就如同你每天睡醒后你還是你嗎？還是說你只是昨天已經(jīng)死去的后代，只是繼承了他的記憶？

　　而神樹本源被稱為神書。神書所擁有的記憶則是神樹范圍內(nèi)洞悉所得，換言之神書就是神樹的記憶大腦，其生存范圍內(nèi)都被記載。

　　“天尊，這些話，您昨天已經(jīng)對我說過了，這次還不清楚，但龍尊感應(yīng)到波動轉(zhuǎn)瞬即逝，便讓我來告知天尊?！边@四方石頭怪物發(fā)聲吐槽。天尊又并非不知道，怎么又重復(fù)一遍。

　　天尊的聲音再次傳出：“是嘛？你見過昨天的我啊。等本尊到時查看神書，看看情況，對了，你誕生多久了？”它并非復(fù)讀機(jī)，只是昨天的我真的是我嗎？我是生死之間的無數(shù)天，還是只是其中一天？如果是記憶可以證明，那一張純凈的白紙擁有了我的全部記憶，那它是否也是我了？

　　“回天尊，我已經(jīng)活了五天了，能量還有一些，節(jié)省使用能量應(yīng)該還可以堅持兩天。”

　　“那你也不用活著了，我會再創(chuàng)造一個晶體生靈替代你，等下你便用能量化作飛鳥或白云，載這個晶體生靈去往獨(dú)角龍那里后，就溶于自然吧?！?p>　　“是?！边@晶體生靈并無怨言，因?yàn)楸揪褪翘熳鸾o予了它們生命，天尊說什么就是什么。

　　只見一束光在洞中閃過，那洞中儲存著無數(shù)晶瑩剔透的石頭，這是神樹吸收恒星輻射后轉(zhuǎn)化而出，如同果樹結(jié)出果實(shí)般，神樹的枝丫上無數(shù)。每到太陽即將落下，快要西落東升時，便會成熟，那時便會爭相落下，如雨水般滋養(yǎng)萬物。這也正是真樂人口中的下落石雨，不過世間哪有公平可言，這能量果實(shí)也是有些地方落的多，有些地方落的少，而神龍島不過是因?yàn)楠?dú)角龍存在，其需要能量生存，把落下的能量通過吸力改變而造成。那光匯聚進(jìn)一塊結(jié)晶中，逐漸的那塊晶體石慢慢變成如同恐龍蛋般的模樣，隨后蛋裂開來，破殼而出一塊長著兩腿的晶體生靈，這便是晶體族生命。

　　“你叫小靈，為你輸入的記憶可曾接收？”那洞中只聞其聲，不見其形，那天尊仿佛是如同無形無質(zhì)不可視般的存在。

　　“是，天尊?！碧焐袢∶行§`的晶體族生命體，走出洞中，站在另一個晶體生靈已經(jīng)投影幻化而成的白云上飄然而去，如同神仙下凡。

　　“唉，又快要重啟了，好煩。神書記載中曾經(jīng)那么多神樹，我有那么多伙伴兒，現(xiàn)在只剩我一個了，真是孤獨(dú)不說，還要整天提心吊膽。連那條小龍自在都不如。”洞中又傳來天尊虛幻空洞的聲音，仿佛其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