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玨玉沒等到她親愛的三哥點頭答應(yīng),就已經(jīng)偷偷離開了客棧,朝著信陽王府去了。
如果她知道了卻沒說出來,導致有人因為她的沉默而死去,那么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不是冷血的人,只不過知道有些東西留不住,她便刻意的冷漠了下去而已。
送她來的是奎娘,她只能作為在行宮里,曾經(jīng)照顧過其爍公主的小丫婢,這個身份進去。
奎娘卻也只能把她送到丫婢住的房間里,把她交給管事的嬤嬤后,就要離開;她原本想對玨玉說點什么,可是站在一邊有點賊眉鼠眼的管事嬤嬤像個癩蛤蟆似得一直看著她們,是的奎娘到最后什么都沒說只能離開。
管事的嬤嬤是個看起來很像癩蛤蟆的中年婦女,五短的身材,皮膚很黝黑卻發(fā)胖;半花白的頭發(fā)挽成一個很大很累贅的墮云髻,看起來更顯的她橫向發(fā)展,唯一不像癩蛤蟆的地方是那雙眼睛,小如黃豆卻機靈的四處轉(zhuǎn)動,像老鼠那樣發(fā)出精光。
玨玉十分不習慣身邊的管事嬤嬤,又不能表現(xiàn)出特別厭惡的表情,只能低著頭看著繡花鞋上的那只蝴蝶。
“把衣服換好,可給我機靈點,別以為上頭有人看著就可以偷懶,這里是我管事著呢?!彼穆曇舢惓5募怃J,讓人會起一陣陣的雞皮疙瘩,偏偏在宮里當差慣了,見著主子嘴巴要甜,因此尖銳的聲音里帶著可以的愉悅,讓人聽著不舒服。
“嗯?!?p> “沒吃飯嗎,大聲點!”癩蛤蟆又大聲的尖叫起來,“以后你就叫我劉姑姑?!?p> “是?!鲍k玉心里翻著白眼,看來其爍在這里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里去。
劉蛤蟆顯然是滿意了,這才點了點幾乎沒有脖子的下巴,做了個手勢,讓她跟著去熟悉環(huán)境。
不過,劉蛤蟆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才轉(zhuǎn)了一圈就把她領(lǐng)到了太子晉的寢宮里。太子晉的寢室很大,一些古玩堆滿了角落,顯得華而不實,里面的窗子沒開,點著火爐,活像個地窖。
“回王妃,老奴把新進的丫頭給你帶來了?!?p> 玨玉抬頭四處望去,只見其爍已經(jīng)把頭發(fā)挽起來,做了個婦人髻,安詳?shù)膶χR子坐著;而碧嫣則站在一邊,表情里略帶點厭惡的看著劉蛤蟆。
“知道了,你退下吧,。”
其爍公主似乎對于劉蛤蟆帶來的什么人,一點興趣都沒有,看來,不難想象的出她肯定總是安插人手在其爍公主身邊,才導致這樣的態(tài)度。
劉蛤蟆也習慣了其爍公主這樣冷淡的態(tài)度,嘴里說著尊敬的話,但是明顯的就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簡單的說完后,行了小禮退了下去,出去時,關(guān)門的聲音還挺大。
“這里沒什么事要做的,你下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p> 也許是一場婚姻真的可以使一個人變得成熟,其爍也不像前來這里那樣嬌生慣養(yǎng),話語中隱約的透露出了懂事的味道,她對著銅鏡無聊的梳著頭發(fā),自始自終都沒有轉(zhuǎn)過臉來看玨玉一眼。
“可是,小九并沒有什么要做的。”
玨玉穿著丫頭的衣服,簡單的水綠色,配上一條白花花的毛絨領(lǐng)帶,看著其爍笑著說。
聽到熟悉的聲音,站在一邊的碧嫣抬頭看到小九笑顏如花的臉,驚叫起來,“公主。”
其爍也回過頭來,看著小九,一臉的不可置信,喃喃說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走了嘛?”
“回來了?!鲍k玉輕描淡寫的說著,把話題一轉(zhuǎn),“現(xiàn)在這里就由那老蛤蟆管著?”
“你怎么這樣稱呼她的?”其爍嘴里說著說教的話,不過也笑了,這個形容實在是特別的貼切;她站起來,走到玨玉面前,拉著她的手走到暖爐前,一直笑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玨玉拍著其爍公主的手,環(huán)顧這周圍,看著那么陰沉的地方,皺著眉頭問道:“太子晉就這樣對你啊?!?p> “太子晉?你說王爺?”其爍問道,她知道夫君之前是太子,不過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改叫王爺了。
玨玉差點咬到舌頭,太子晉這三個字是忌諱,他們只不過是叫習慣了而已,在外頭是絕對不允許出現(xiàn)的,要不是就離誅九族不遠了。
“先不說這個了,我是托了奎娘的活,來這里幫看著,有人欺負你不?!鲍k玉換了一種說法,算是幫自己留了個小心眼。
其爍公主和碧嫣聽了又驚又喜,連連點頭說道:“有你在我們就放心點,這里都是皇后的人,連說個話也不方便?!?p> “我也不能改變什么啊?!鲍k玉苦笑道,她真的不過是想潛進來做點自己想做的事,至于其爍公主的想法,她沒來得及考慮過。
不管怎么說,玨玉還是在信陽王府安了身,幸得她做的是貼身侍女,碧嫣又很勤勞,她除了在房間里陪著其爍公主說說話之外,沒有多大要為難的地方;不過,到晚上就不好過了,其爍歸根到底都是太子晉的王妃,就算一直以來太子晉都霸占這那軟塌,她也不能睡在他倆房間里。
安排的房間是六人房的那種,除了她每個姑娘都是在宮中帶出來的,她們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友誼,玨玉便是排在外頭的那個人;一些小女孩的詭計在這里用的淋漓盡致,什么在大冬天的被窩里澆水,藏起衣服鞋襪,吃的用的都克扣等等。
不過,這些都難不倒玨玉,衣衫凌亂,吃穿不夠去其爍公主那里任拿,她不怕冷就算把被子全扔了也不算什么,其余的那些白眼,背后的閑話;玨玉不是個計較的人,聽了也當是說人家的笑話。
但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沒拿到認為重要的線索,太子晉每天都上朝,回來后要么出去要么關(guān)在書房里,整個大院和嬌妻都是過眼云煙;劉蛤蟆每天除了陽奉陰違,做事討厭也沒見有什么值得懷疑的人進出,甚至連南宸和江家兄弟都沒在這里出現(xiàn)過,玨玉有種選錯路被拋棄的感覺。
不過,轉(zhuǎn)機點在,玨玉來到這里的第十天,她抱著那些宮娥強加給她的活——收衣服。從后院的晾衣場走過,打算回到布草房疊衣物時;看到劉蛤蟆在后門鬼鬼祟祟的走出來,好像還把某些東西放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