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玉一行人在天龍客棧住下,掌柜一看到玉戒,整張臉都笑的快融掉,而且態(tài)度十分的尊敬。
這讓玨玉心里也不禁佩服起二哥的生意頭腦,看來這次回去,爹爹再罵二哥只懂得經(jīng)商,少了武人的剛毅時,得出聲幫幫口了。
五谷子沒有她的悠閑,細細端詳玨玉臉上的傷,不客氣的說:“指甲印子可是比別的利器傷,到更加容易留疤,你是預(yù)算到今日會傷,才讓我來的?”
玨玉嘟著嘴不說什么。
五谷子可沒想放過她,手里搗鼓著拜托店小二買回來的藥材,繼續(xù)不客氣的說:“你離家出走的事,蘇泓已經(jīng)告訴我了,丫頭你就繼續(xù)惹我,我明日便告訴蘇泓。”
“爺爺,你這樣做就不可愛了?!鲍k玉頂回去說道。
五谷子才不理會她,把搗鼓好的藥放在左手虎口的位置聞著,繼續(xù)說:“我不是頑老,你這招沒用?!?p> 他感覺了一下藥性可以了,示意玨玉坐過來,幫她臉上上藥。
“你要是不把前因后果都告訴我,別指望老夫幫你任何事?!?p> 玨玉側(cè)著臉,感受著傷疤處的冰涼,糾結(jié)著要怎么簡略的說。
還沒想完,五谷子騰出左手,在她頭上又是一記爆栗,說道:“丫頭別給我?;ㄕ?,從你還在你娘肚子里開始,我就看著你長大的?!?p> “是?!?p> 玨玉拉長了臉,一五一十的說起來,因為她想了想,也沒有特別要隱瞞的。
五谷子忙完了手中的活,邊收拾著藥箱邊聽著,玨玉說的挺簡單,不到一會兒一個大概也出來了。聽完以后,五谷子皺著眉頭說:“玉丫頭,也不是好玩的事,最好別摻和進去?!?p> “我知道啊,可是慢慢的就放不開了?!?p> 玨玉也苦惱的說,擔(dān)心著來年的春天回不去。
“皇家的事我不會管,皇上的事我也不會理;坐的上那個位置,就要想好最壞的下場,這道理你是明白的?!蔽骞茸臃鲋氄f著,接著又囑咐了幾句傷疤的事,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有五谷子在,傷疤的事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那天從太子晉那里大氣凜然的出來,現(xiàn)在就算給她一百個斗笠?guī)е^上,都不會主動回去找他們。
可是,放任不管,真的可以嗎?
玨玉趴在桌子上,想著是不是要跟著五谷子回去桀御山莊,畢竟爹娘年邁;而姐姐已經(jīng)出嫁,二哥三哥也不總是在家。
她百般聊賴的想著,忽覺得心口一悶,一口黑血吐出。
這一下,是徹底把她嚇到了,她想過這天,卻不料來的這般早。
定神看著桌面上的血好一會兒,玨玉才去找來抹布,水盆之類的東西,細細洗刷干凈。她不想告訴五谷子,誰都不想告訴。
正當(dāng)她把血跡全部擦拭完畢,把一切都回復(fù)原狀,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時;一支翎羽短箭從紙糊的窗戶射進來,正中木門的邊框上。
玨玉第一反應(yīng)是沖到窗戶邊上,也不細想外面有什么人,直接打開窗。
窗外面是個精致的小院,那是掌柜特地安排,這里的房間環(huán)境清幽,沒有臨街的吵鬧。
可是外面并沒有人,至少在玨玉看出去的那瞬間,小院外的亭臺,假山,花圃,樹林都是一片寧靜,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
玨玉在窗戶邊上看了很久,也看不出什么。想了想,玨玉攀上窗臺,也凌越出去。
在一棵樹桿上站穩(wěn),玨玉環(huán)顧四周,在里房間較為近且濃密的一棵樹上,發(fā)現(xiàn)了踩踏的痕跡。
她跳到踩踏的位置上,朝著自己的房間望去,如果窗戶是禁閉著的,幾乎是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是想引她出來嗎,但是她已經(jīng)出來了,卻不盡任何動靜。在這里能找她的,會這樣偷偷摸摸引起她主意的,玨玉只想到一個人。
躍回房間,里面也看不出動靜,連帶出來的油紙傘也安好的擱在床頭邊上。
斷箭上綁著一條白布條,玨玉走過去拔下斷箭,拆開布條,里面只有幾個簡單的字。
“我出來了。”
玨玉只是看了一眼,打開火折子點燃煤油燈,把布條放在煤油燈上燒掉。
她還以為太子巖不過是耍了孩子脾性,說說而已。姜皇后這么寶貝她的兒子,時下局勢那么亂,怎么可能出宮呢?
想著自己的身份和處境,只要是太子巖不想她見到,她是絕對見不到的。
玨玉這樣想,心便安定下來,做著自己想做的事;而玨玉想做的是,自然是油紙傘里面的秘密。
她從床邊拿來油紙傘,打開看了一下,表面并沒有任何異樣;從懷里掏出隨身帶著的粗糙匕首,截開油紙傘的竹柄。
果不其然,中空的竹子里頭卷有一張白宣紙,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
玨玉看著竹子里頭的白宣紙,猶豫著要不要看;這東西,怎么說都是太子晉的部下得到的情報,自己這樣做可算是得了漁翁之利。
但是,就算不看,已經(jīng)切開了,誰會相信她的話?
思考了幾十秒后,玨玉還是把紙條拿出來。
可是,上面寫的竟不是大周的文字。
“還計算了我啊?!?p> 玨玉苦笑的看著白宣紙,看來之前的擔(dān)心都是白費的;可是,這要是不是大周的文字,會是哪個國家的文字呢?
夷疆。
這是玨玉第一感覺,她所認識的鄰國人,只有夷疆。
藏頭詩,熟悉的暗語,或者是南宸以前用過的數(shù)字查書都可以;為什么偏偏是夷疆文,而且還是相國大人那里傳出來的。
想不通的東西,她是不會浪費腦力,看著已經(jīng)沒用的載體,玨玉想這樣扔出去也不保證萬無一失,干脆燒了。
掌柜已經(jīng)和客棧里所有人打過招呼,只要是五谷子和玨玉想用,想要的東西,都必須無條件的供給。
所以當(dāng)玨玉走到廚房,示意大家出去的時候,并沒有遇到什么困難。
看著油紙傘變成熊熊烈火時,玨玉猛地想起,在皇宮里,還有一個夷疆人,那是質(zhì)子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