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翻身的機會
陳星微怔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將所有的面條丟掉。
毫無疑問，自己攤上事兒了，這兩名探員還要再磨嘰很長一段時間。
畢竟，死人了……
“所以你們認為是我殺了他嗎？”陳星滿不在乎的問道。
“你可以暫時這么理解，因為現在只有你有殺害他的動機。”資深探員道。
“動機？什么動機？”陳星不解道，“僅僅是因為我討厭他是一個鍵盤俠嗎，開什么玩笑，就……”
“當然不是了?！辟Y深探員打斷他道，“剛剛你自己說的，他舉報你選用了一階屠夫職業(yè)?！?p> 啊……我有這么說過嗎……陳星一臉懵逼。
“不是，剛開始我也不知道是他舉報的我啊?！标愋寝q解道。
資深探員看了一眼旁邊桌上的電腦，開口問道：“能跟我們說說你最近跟他發(fā)生了什么矛盾嗎？”
陳星微微點頭，斟酌著語言狀似誠懇道：
“其實我不是最近才跟他有矛盾的，很久之前我就對他很有意見了?！?p> “那個時候我剛畢業(yè)，既沒好的手藝也沒好的學歷，只能干些零散活兒混日子，湊巧有天在網吧上網的時候跟他認識了，剛開始主要是一起打游戲，后來慢慢熟了，沒事出去吃個飯喝個酒什么的。”
“但他這個人問題很大，除去剛開始吃飯喝酒的那幾次以外，之后只要是需要花錢的時候他都會逃單，最后都是由我買單，就這樣他還沒事總嘲諷我兩句。而且我還發(fā)現，他很喜歡在網上網暴別人，那就好像是他的工作一樣，每天都必須敲一敲?！?p> “既然你很早之前就開始討厭他了，為什么不跟他斷交？”年輕探員問道。
陳星頓了頓，雙臂抱于懷內，倚靠在灶臺旁，眼眸默默地看了一眼地面，猶豫著開口道：
“因為之前的我很自卑，或者說……很可悲?！?p> “什么意思？”年輕探員追問道。
陳星皺動了一下眉頭，不太情愿的苦笑道：
“很難理解吧，這就是我們這種人的可悲之處，做什么事都是一事無成，除了每天打苦工之外很難接觸到更上一層的社會，哪怕我們心里有明確的認知觀和善惡觀，但我們在這個底層完全就是另類?！?p> “面對失敗我們只能選擇慢慢地融入到這個環(huán)境里，和那些不喜歡的人和所謂的領導打交道，結交一些狐朋狗友，漸漸地就會形成了依懶性，會很害怕失去這些所謂朋友，害怕在失去他們之后連宣泄情緒的出口都沒有了?！?p> 聽完后，資深探員輕笑一聲道：“看的出來你現在不需要這樣的朋友了?！?p> “對?！标愋钦Z氣堅定道，“我現在有獸靈和契靈職業(yè)，這是一個機會，我也會把握住這個可以跳出這個圈子的機會，當然，這也是我向非自然調查局投遞簡歷的原因?！?p> “然后你就和他斷掉了來往！”資深探員接著他的話開始分析道。
“他打聽到了你獲得了獸靈和職業(yè)的消息，心生嫉妒，就把你舉報了，因為通常情況下從不知名的途徑搞到的職業(yè)都是有問題的職業(yè)，舉報幾乎不會有錯，而他自己順便還能撈一筆賞金?！?p> 陳星攤了攤手略顯無奈道：
“大概就是如此吧，不過他可能沒想到會走在我的前面，也錯誤的讓你們認為我就是兇手，畢竟殺人動機太明顯了。”
資深探員微不可見的頷首道：
“你說的很對，這確實很符合邏輯，但他沒想到的是你的職業(yè)是正規(guī)職業(yè)，你大可問心無愧，而他的死法也成為了能讓你擺脫嫌疑的關鍵。”
“死法？什么死法？”
當問出這句話時，陳星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問了一個會很惡心的問題。
“你確定要聽？”年輕探員嘴角微翹道。
“額……要不……你先稍微委婉的說一下？”陳星猶豫著說道。
年輕探員沖資深探員看了一眼，在得到默許后，他組織著語言講述道：
“他的雙手和雙腿被捆綁著，嘴被膠帶封住，兇手在他脖子的大動脈上開了一個小口讓血噴涌出來，就這樣煎熬了半個多小時左右，他活活流血而亡?！?p> ……原來就這樣啊……也不算很惡心嘛……
“看來你可以接受，那我就細說一下。”年輕探員壞笑道：
“兇手將他塞到一個狹小的浴缸里，以側躺著蜷縮的姿勢塞進去的，在未死亡前，他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液淹沒他的一只眼睛、大腿還有其他部位。嗯……因為他家里衛(wèi)生狀況不是很良好，所以等我們發(fā)現他的時候，那個浴缸里爬著很多沾滿了紅色液體的老鼠和成團成片的蛆蟲?！?p> 陳星緊鎖起了眉頭，趕忙從想象出來的畫面里逃離出來。
“額，行了行了，我們談談重點吧，這個一階屠夫和那些變態(tài)狂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陳星忙轉移話題道。
見陳星接受不了，年輕探員滿意的笑了笑，而后解釋道：
“大體上沒有什么不一樣，但成為一階屠夫后，兇手的人性會有較重是殺伐心理，他們很享受觀摩生物死亡時的場景，根據現場環(huán)境來看，兇手極有可能是站在原地看著他慢慢死亡的，一直站著看了近一個小時。”
“這種手法是死神議廷的徒眾，一階屠夫職業(yè)的契靈人慣用的手法，用以使他們逐步適應殺伐特性，然后更平穩(wěn)的晉升至二階職業(yè)。當然，這并不排除是有人故意模仿他們的手法制造的命案，目的是讓我們轉移注意力。”
死神議廷是這些年來發(fā)展最強大的組織，其中的徒眾都是殺手之類的人物，也由于他們所掌控職業(yè)的特性的關系，他們辦事手段極為殘忍，也是被許多業(yè)內人所詬病。
說到這里，年輕探員沖陳星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很顯然，他們還是認為陳星有較大的嫌疑，眼下這些零散的證據都指向了他，哪怕陳星的言語和表現都表示他暫時是正常的。
陳星并沒有刻意的嘗試著替自己辯解，反而十分平靜的接話道：
“或許也可能雇兇殺人，死神議廷下面的人都是專業(yè)殺手，雇兇殺人也非常的有可能。”
“我認為可以去查查他的網絡賬號，他很有可能在網絡上招惹到了一些不該招惹的人，因此惹來的殺人之禍?！?p> 聽著陳星的分析，這兩名探員的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微笑。
“不錯啊陳先生，你很有成為優(yōu)秀治安探員的潛力。”資深探員笑道。
“謝謝夸獎?！标愋菙偭藬偸值?，輕松的笑道，“你們還有什么需要問的嗎？”
“暫時是沒有了?！辟Y深探員搶在他的同事前講道，“現在針對你的證據鏈并不完善，我們還需要在到別的地方調查一下才行?！?p> “好，那我送送你們吧，順便下去買點吃的。”陳星指了指被扔掉的爛面，“我不是想逃跑，我僅僅就是想下去買個晚飯而已?！?p> 兩人同時看向陳星指著的那個垃圾桶，資深探員微笑著敷衍道：“抱歉，有機會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坐在一起吃個飯?！?p> 寒暄幾句后，三人下樓，兩名探員很友好的跟陳星告別，開車離去。
“組長，這家伙好像不好對付啊?！弊谥黢{駛的年強探員一邊開車一邊詢問道，“我感覺他是不是看出來我們掌握的證據不充分，所以用半真半假的話迷惑我們？”
“說不準?！辟Y深探員搖搖頭道，“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我們恐怕不能從表面上發(fā)現到直接證據，或許可以利用一些事件試探一下他?！?p> “要我說，干脆直接把他抓回去，審問他個四十八小時，肯定會露出破綻的，他可是從不知名的途徑獲取到了職業(yè)，一定有問題！”年輕探員道。
資深探員搖搖頭道：“你以為他為什么要報考非自然調查局，無非就是想待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保證自己的安全，現在他已經算是半個治安探員了，倘若對他動了真格，你讓上級怎么辦！再等等看吧，他藏不了多久的?！?p> “他……好。”
年輕探員極為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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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走了五六分鐘，陳星走進一家小賣鋪，在精打細算的買下兩包泡面后，拎著塑料袋原路返回。
路上他的大腦也沒閑著，回憶著剛剛探員們分享出來的信息，不禁有些擔憂這些治安探員的辦事能力。
如果那個殺害胡衡的兇手發(fā)覺到調查的方向偏離了他的預判，那他很有可能會再去增添一些可以誣陷他人的證據，以用來擺脫他的嫌疑。
最后的結果很可能是陳星自己鋃鐺入獄代替他坐牢，而那個兇手繼續(xù)逍遙法外。
另外，這兩名探員顯然還沒有從嫌疑名單里把自己排除掉，在找不到更多的證據前，自己仍會是最大嫌疑人。
陳星不禁感慨，伴隨著獸靈和契靈職業(yè)的到來，自己的生活也變得危險，老天爺是公平的……
正邊走邊思考著，忽然間，陳星的大腦里閃過一陣強烈的危機預警。
這是他的獸靈帶給他的特殊能力，可以預感到未來幾秒內對自己有威脅的情況。
他瞬間精神緊繃，回頭看去，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夾克、黑色褲子和鞋子的黑衣人正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位置上。
他帶著兜帽壓低著腦袋，使陳星看不清他的臉，在這幽暗的街道上猶如一個鬼魅。
兇手？來殺自己滅口的？
不對，沒道理??！
警覺的內心使陳星不敢放松警惕，但在職業(yè)特性的幫助下，他依舊異常冷靜的開口道：
“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