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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何遲穆

第十九章 傷疤

云何遲穆 安非識 2918 2014-03-13 17:02:56

    又一次要親眼見證別離,終于發(fā)現(xiàn)家離學(xué)校近的一種悲哀:從來都是由我送他們離開,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看別人遠(yuǎn)離的背影,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會做離去的人,而不是送別的人。事情不可更改了,多說無益,我還需做好一個心理準(zhǔn)備:再次送別阿曼。

  電話撥過去,很快被接聽:“什么事啊阿寄?”

  “你訂的什么時候的火車啊,怎么一點都不著急?”

  “我突然決定不回家了。”阿曼用慣有的歡快語調(diào)回答道。

  “什么,你不回家了?怎么會突然這樣決定的,不回家你有什么打算呢?”

  “陳塞,哦,就是上次在校門口你見到的我那位朋友,他幫我找了份工作還不錯,反正回去了也沒事還不如掙點外快。”

  “陳塞,”我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個人的影子,那是一個第一印象給我的感覺是“來者不善”的人,隱隱有些擔(dān)心?!八o你介紹的什么工作?”我心里想著,阿曼這個笨丫頭別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嗯是個秘書一類的活,放心,我干的了!”

  “誰擔(dān)心這個!”阿曼啊阿曼,你什么時候可以讓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不那么費勁兒呢!

  “那你擔(dān)心什么?”

  我懷疑和我對話的是個像盧萱一樣大的七歲孩子。

  “我,我說過我擔(dān)心了嗎?我想說他給你找的工作有沒有技術(shù)含量,會不會讓你去工地當(dāng)個搬運工……好啦,你去上班的時候給我來個電話,另外還要不時的給我報告你的情況?!焙读艘环詈蠡氐搅怂松戆踩恼}上。

  “OK,noproblem.對了阿寄,穆梓深,他頭上的傷什么時候拆紗布?”

  “我正打算一會陪他去醫(yī)院呢,你也來嗎?”我問。

  “嗯,我和你一起陪他去。”

  “好,你等我電話?!?p>  掛掉電話,就想到阿曼提到的那個陳塞。他到底是什么人呢?為什么會這么幫她?聽阿曼說,他自己好像都是個“無業(yè)游民”,哪來的工作介紹給阿曼呢?他不會真是個騙子吧,看阿曼容易哄就盯上她了!嗯,一定是這樣的。我得時刻注意他的舉動,不能讓阿曼上當(dāng)受騙!

  在醫(yī)院門口,我和小穆還有阿曼碰了頭。一起走進(jìn)去的時候,我找到了一個契機來撮合位于自己左右手邊的兩個人。那個所謂的“弟妹”實在是深不得我心,如果是小穆說謊沒有她更好,就算有,我也得想想辦法給拆了,那樣自私的女孩怎么配得上小穆呢!

  “小穆,阿曼在你生病的日子里沒少照顧你,你打算怎么謝她呢?”

  小穆還沒說話,阿曼就大聲的說道:“不用謝,有什么好謝的?!?p>  我扭頭暗暗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閉嘴,她才不吭了。我接著問小穆:“這么大的情不能就這么算了哈,雖然阿曼說不用,但那不是你做事的風(fēng)格呀,對吧,小穆?”他瞥了一眼多事的我然后跟阿曼說道:“沒錯,張曼,謝謝你之前的照顧,這個恩情我穆梓深一定會還的,你相中了什么或者有事待辦就盡管告訴我,等以后有時間我請你們吃飯。”

  呀,我還被捎帶上啦!阿曼聽見小穆這么說,臉上紅紅的,除了“不用客氣”四個字之外,什么也不會說了,我就一直無良的在背地里偷笑。

  醫(yī)生慢慢的一圈圈拆著紗布,我和阿曼揪著心在一旁看著。最后一層紗布被緩緩揭開,我看到小穆微微的皺著眉頭,一定還疼著。傷口在左眼上方三厘米的地方,已經(jīng)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那道疤怕是再也下不去了。心里難受的很,命運怎么會這么不公,要殘酷的在小穆的青春年華里劃上一筆。幸好那道疤是橫著的,在頭發(fā)的掩蓋下基本上別人無法看到。

  “好了,這瓶藥一天擦一次,口還要忌著,一直到傷口那里不癢了才行。”醫(yī)生囑咐道。

  “謝謝醫(yī)生,我們會時刻提醒他的。”阿曼接過藥說道,她終于開竅,知道主動“進(jìn)攻”了。

  醫(yī)生吩咐完就去忙別的了。我拿過阿曼手中的藥瓶仔細(xì)看了看,然后屈下身子伸手去拂小穆傷口前的頭發(fā),他下意識的一躲:“別看了。”我重新把他拉正:“怎么了,我偏要看!”就那樣野蠻的拂來了。長長的一道疤痕尚且觸目驚心,難以想象小穆暗自受了多少疼,吃了多少苦,從沒見到過他在我面前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我真傻,以為看不到的就是沒有。阿曼看到后同我一樣心情沉重。

  “我來拂著?!卑⒙呓徊絹韼兔Α?p>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小穆掙扎著想拿過藥來自己涂,一方面在阿曼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另一方面是不想我們看到傷疤而難過。

  “你老實的給我坐著!”我命令道,阿曼也勸道:“你就聽阿寄的話,好好坐著讓我們來上藥?!彼缓米€(wěn)了。我一手拿著已經(jīng)打開的藥瓶,一手那些藥用棉,涂藥之前還十分忐忑不安。

  “這藥涂上了以后會不會痛啊?”有很多殺菌的藥都會疼的,我怕小穆太疼,不敢下手。

  “以前嚴(yán)重的時候我都不怕疼,現(xiàn)在還怕它嗎?”小穆鎮(zhèn)靜的說,讓我放心了不少,但真正開始擦藥的時候手還是顫抖的。我集中精力在傷疤上,小穆始終醫(yī)生沒吭,讓我真的以為一點都不痛,可是我分明看到了他額頭上一層細(xì)細(xì)的汗珠……

  七月,太陽公公開始發(fā)威了。人們都被逼進(jìn)了空調(diào)室里,除非不得已誰也不愿在強烈的太陽光下暴露自己。一切都在默默地進(jìn)行:盧野到了QHD,每隔幾天就會給我來一通電話,對我說說他的近況和所見所聞;阿曼真去做了秘書,待遇還很好,看來是我多心誤會了好人,可是關(guān)于陳塞,心中始終有些不解的疑惑。現(xiàn)在只有我無所事事了,哦,還有小穆。不知道他這暑期做了什么打算,我嘛,向來都不愛做計劃,走一步算一步,所以事情臨頭才會去考慮。不過這次不用我費心了,老爸跟我說了一件事,我出發(fā)的心早就已經(jīng)等的迫不及待了。

  事情是這樣的,跟我爸爸關(guān)系很要好的一位叔叔,現(xiàn)在在教育局里工作。他在自己的家鄉(xiāng)景巖鎮(zhèn)開了一所私立學(xué)校,很缺暑期輔導(dǎo)老師,知道我在家閑著,讓爸爸問我愿不愿意去。我當(dāng)然一口就答應(yīng)了,又有意義又新鮮的事何樂而不為呢?我打算拉著小穆一起去歷練歷練。

  一進(jìn)小穆家的門就受到穆叔叔熱情的款待,一直重復(fù)著感謝我對小穆生病時的照顧?!澳率迨澹憔蛣e這樣說了,什么受累不受累的,小穆是我的弟弟,看著他一天天的康復(fù)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我也千說萬說才讓穆叔叔不再跟我客氣。隨便對穆叔叔和小穆說了一下去景巖鎮(zhèn)的事。

  “挺好的事,讓梓深也多去鍛煉鍛煉,將來也好找工作。”穆叔叔聽完后很樂意讓小穆同我一塊去。

  “你呢?”我回頭問小穆,“想去試著教一教初中生嗎?還是有別的打算?”

  “為什么不去,難得出去溜溜,總在市里打轉(zhuǎn),沒一點意思。正好趁這次機會拓寬拓寬視野,認(rèn)識認(rèn)識外邊的世界?!本铀娐酝愣?!

  穆叔叔自去忙他的事,我則和小穆具體說了說出發(fā)的時間和地點,順便幫他收拾一下要帶的東西。

  “就帶這么點?”幾件換洗的衣服,一些洗漱用品,僅此而已,旅行背包里還剩著許多的地方。“我裝了滿滿的兩大包還覺得沒拿夠,你這真稱得上是‘輕裝上陣’哪!”

  “夠用就行了,拿那么多干什么,不沉嗎?哦,不對,你當(dāng)然不會感到沉,到時候苦力還是我,所以我更不能帶那么多了?!庇仲囄遥?!“誰要你幫我啊,我自己對付得了,區(qū)區(qū)兩個包?!蔽也粷M的嘟囔著,“還是想想別落了什么東西吧!”四周看了看好像他真沒有什么要帶的了,為什么我的東西就那么多呢?而且都是有用的呀,沒天理……

  “我這里沒問題了,還是回去好好想想你別忘記什么了?!毙∧抡f。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說。

  忽然想到阿曼,還有那個來歷不明的陳塞。“哎對了小穆,張曼這個暑假沒有回家,經(jīng)她的一個朋友介紹在一家公司當(dāng)秘書,那個朋友叫陳塞,我總覺得怪怪的,有些不放心阿曼。你有同學(xué)在這兒,讓他們幫忙多注意一下?!?p>  “嗯,知道了,我會拜托他們的,不會出什么事,放心吧。”這下心里總算是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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