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小誤會?
“太好了!我們什么時候動身?”曹丕顯然已經(jīng)迫不及待。
“還不行呢,我們先要肅清去洛陽的道路才行,司隸和兗州中間還隔著一個豫州,那里黃巾余孽遍布,所以我們要等開春破了黃巾賊才可以。”曹昂笑道。
“???還要破了黃巾賊?圣上能等嗎?”曹彰說出這話馬上后悔了,自始自終,曹丕只說要去洛陽,因為他從曹昂的老婆那里得知父親曹操要去洛陽,可一句沒提迎接天子的事情,曹彰自從曹丕提起要去洛陽后,聯(lián)想起前段日子聽說獻(xiàn)帝離開了長安,就想當(dāng)然的認(rèn)為曹操是去迎接天子的,那是因為他有歷史知識,但是現(xiàn)實是根本沒人告訴過他曹操要去迎接天子,那現(xiàn)在他該怎么解釋?
果然曹昂臉色變了變,看了看四周,幸好只有兩個值得信任的虎衛(wèi)軍聽到了,曹昂拉著曹丕和曹彰進(jìn)了郡府的院子里,低聲問道:“三弟,你從哪得來的消息?說父親要迎接天子?!?p> “呃?我猜的。”曹彰胡謅道。
“猜的?怎么猜?”曹昂問道。
“前段日子圣上離開了長安,我就想啊,八成是要回洛陽了,而你們恰好這個時候說要去洛陽,那不是去迎接圣上是去干嘛呢?”曹彰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曹昂頓時懷疑起來“這話沒別人教你說?”顯然他不信六歲的曹彰能說出這么有邏輯聯(lián)系的話。
“你怎么連我也不信?誰教我這些?這又不是多難懂的問題,孔融七歲才名遍布天下,誰又教他了?”曹彰怒道、
“我兒說得好?!辈懿購目じ吡顺鰜砩磉呥€跟著兩人,一個是英俊如昔的荀彧,另外一個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雖然相貌比不上荀彧,但是還是比較清秀,眼睛細(xì)長,顯得很聰明,曹彰肯定這青年就是軍師祭酒郭嘉。
“父親”三兄弟一起行禮。
郡府陸陸續(xù)續(xù)走出了不少人,程昱,毛玠,夏侯惇,曹仁,于禁都在其中,不過他們只是向曹操行禮告辭后便走出郡府,并沒有過來搭話。
曹操朝眾人擺了擺手然后問曹昂道:“子脩,你們?yōu)楹螤巿?zhí)?”
曹昂恭敬地說道:“回父親大人,三弟說猜到我軍要去洛陽迎接天子,孩兒頗為好奇,三弟畢竟才6歲,單從獻(xiàn)帝離開長安而我們計劃去洛陽就猜到我軍要去迎接天子實在不符合常理?!?p> 曹操奇道:“彰兒怎么知道我們?nèi)ヂ尻柕模?p> 曹丕開口道:“是大嫂告訴孩兒的?!?p> 這話一說曹昂臉色一變,不再出聲。
曹彰此時保持沉默,有點玩味地看著曹昂,這家伙?什么意思?是真的謹(jǐn)慎,還是看老子太聰明現(xiàn)在就開始使手段打壓我了?我6歲猜不到,你擺明就是說有人教我了?就是指我在結(jié)黨營私?曹操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兒子結(jié)黨營私,你這樣說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本來想在你二十歲救你一命的,不過看你這小子好像用心很險惡???得了,宛城老子是不去了,讓你和典韋去死吧!奶奶的!曹彰心里罵道。
曹操默然半晌突然笑道:“子脩,你還記得為父和你說過,張邈叛變時,彰兒提醒了為父元讓還守在東郡的事情嗎?”
曹昂答道:“孩兒記得?!?p> “為父認(rèn)為彰兒不過是比較聰明,并非有人指點,而且去洛陽的風(fēng)聲也是從你家里傳到丕兒那里,彰兒才知道的,不過是場誤會,兄弟之間不要互相猜忌?!辈懿僬f道。
“諾?!比值芤黄鸹卮?。
曹操對曹昂說道:“子脩,你帶著丕兒先回去吧?!辈馨捍饝?yīng)一聲,看了曹彰一眼便即離去。
這時郡府外還剩下曹操,郭嘉,荀彧,曹彰四人,氣氛一下尷尬起來。
曹操看了曹彰半晌突然開口道:“彰兒,你是我兒子,父子兩應(yīng)該坦誠相待?!?p> “諾,父親?!辈苷么饝?yīng)道。
曹操笑了笑,拉著曹彰的手朝郡府外走去,郭嘉和荀彧則跟在身后,曹操一邊走一邊開口說道:“那日彰兒你提醒我你元讓叔叔還守在東郡,我就看出彰兒你對行軍打仗頗感興趣,而且我說我軍形勢危急,你娘,還有二娘跟三娘都不太明白,唯獨彰兒你冒出冷汗,說明你很明白為父在說什么,對嗎?”
曹彰暗暗嘆了口氣,還是給這老小子看出來了,于是坦然承認(rèn):“當(dāng)日父親說濟(jì)北的東阿,東平的范城如果陷落,不但駐守鄄城的荀彧先生會被孤立,我曹軍回軍路線也會被截斷,到時只要陶謙和劉備從后夾擊,我軍東平濟(jì)北沒有鄄城軍糧補(bǔ)充定然不能持久,而我軍勞師回援還沒軍糧,那自然是覆滅之災(zāi),所以孩兒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話說出來后郭嘉輕輕“咦”了一聲,曹彰回頭看了這青年一眼,只見他和荀彧對望了一眼,兩人眼中有贊賞和驚訝的神色。
曹操開口道:“那為何彰兒當(dāng)日卻說擔(dān)心你元讓叔叔安危?”
曹彰頭皮發(fā)麻了,現(xiàn)在他該怎么回答?這擺明了就是當(dāng)時隱瞞實情,想到虎毒不食子,我再有本事還是你親生兒子,既然露了鋒芒,那就索性放肆到底,大不了以后我堅決和你同一陣線,讓你覺得老子最像你,最貼心,也最有資格做你繼承人。
想到這里曹彰開口道:“是孩兒不對,其實孩兒也覺得自己比尋常家的孩子懂事早,而且孩兒對行軍打仗,官制軍制特別感興趣,所以平時聽父親在家說話,看父親家書都會揣摩一番,自然有幾分心得了,但是孩兒憋著,忍著,不提不說,就是怕人猜忌,你看大哥今天說這話,擺明了就說孩兒背后有人指使,那不是說孩兒結(jié)黨營私了?孩兒不想連累旁人,程昱先生,毛玠先生都教過孩兒,如果因為此事而起猜忌讓父親棄賢才而不用,豈非耽誤了父親和兩位先生?”
這番話說完曹彰感到身后的荀彧和郭嘉呼吸都有了微妙的變化,這不是什么大道理,但是從一個六歲的小屁孩嘴里說出來,那意義就不一樣了,曹操聽了哈哈大笑說道:“彰兒倒是思慮周詳,你大哥生性果敢謹(jǐn)慎,今日并非猜忌你,不過是怕你被人所惑,遭人利用罷了,不過在徐州那時程昱,毛玠還并未傳業(yè),所以為父相信你,我兒真乃奇才,比起孔融少時只怕猶有過之。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曹操馬車停放的地方,只聽曹操和郭嘉荀彧兩人笑道:“奉孝,文若,一起登車和我彰兒暢談一番,我曹孟德有子如彰兒,真是幸甚!”
郭嘉,荀彧答應(yīng)道:“諾,主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