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澤和唐心一起走進去,看到朋友還未到,金泰澤就去了趟洗手間。
坐在舒服的沙發(fā)里,望著庭院里的在初春的季節(jié)中搖曳生姿的姹紫嫣紅,她的心卻是一點也平復不下來。也許此時此刻她按照程序早已經(jīng)和姓金的橋歸橋,路歸路了,現(xiàn)在卻時空穿越般地卻坐在了這里。這就是她唐心跌宕起伏的人生吧。
無限反思人生中,一個清俊的身影從庭院一端英挺地靠近而來。在這靜謐的亭臺樓閣內,一切風景就像為他而生的。世界還真是小啊,怎么會碰到他?
這個人此刻也看到了大腦正處于紊亂狀態(tài)的唐心,起初也是微微一訝,而后卻是斂起詫異,自然溫和的笑容一如以前。
“幸運先生!”唐心不知道如何稱呼他,只得把心中對他最直觀的評價說出來。
“馬虎小姐!”男子報以微笑。
唐心不好意思的笑了,“好巧,你也來這里吃飯啊?!?p> 男子點點頭,“我和朋友約在這里吃飯?!?p> “我也是。”說著,她像想起來什么,有點不自然地問道,“那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绷至战淮娜蝿找ゾo時間辦一辦。
“他叫魏卿?!崩渚穆曇魪亩松砗髠鱽怼?p> 映入唐心眼底的是金泰澤比聲音還要冷冽的刀鑿般地俊顏,他仿佛生生要把人凍住。真是奇怪,去洗手間之前心情看上去還不錯,回來就成了黑面神。這明顯就是——撞了邪。
魏卿看到走近的金泰澤,親切隨和地打起了招呼,不好意思地稱自己遲到了。原來他就是金泰澤剛剛約了的人。金泰澤走過來,卻露出了難得正午太陽般的笑容??吹浇鹛傻淖兓?,不禁讓唐心真心感到這簡直就是在切換頻道看直播節(jié)目啊。
金泰澤把二人簡單介紹了一下,當魏卿聽到“工商副局長千金”和“關雨珊”幾個字的時候,眼中閃過了唐心未來得及看穿的愕然和不能理解的復雜神情。
金泰澤從容地拍了拍魏卿的肩膀。也就在不能以秒作為計時單位的瞬間里,魏卿還是恢復了一派平和的自然之態(tài)。
唐心看到眼前一幕,不禁撇了撇嘴。這個男人跟她相處的時間里總是陰晴不定,就像剛才,她在和魏卿說話的時候,他就像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身一樣,黑著一張臉,而現(xiàn)在,見到了這個朋友,就是又會說又會笑,而且是大笑誒。記憶中,姓金的很少跟別人大笑過,做任何事也看不到多大的情緒起伏,跟她這種喜形于色的完全不一樣。而和她相處時的笑都似乎在最她最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給她一種毛骨悚然的趕腳。
所以經(jīng)過一番邏輯推理,結論可得,剛剛的不悅是沖她而來的。姓金的,你這個納粹主義者,我沒招沒惹你,就對人亂發(fā)脾氣。在你的眼里,我好端端一個良家姑娘,就是活該被你奴役的劣等種族嗎?
小嘴微撅,眼中的不滿早已經(jīng)宣泄而出。也許是視線過于直接,聊天中的金泰澤忽然轉頭,看了眼唐心,不帶任何情緒的問道:“你們倆怎么認識的?”
這一句猶如五雷轟頂,如果能做出特效的話,她現(xiàn)在一定是頭頂?shù)慕篃熝U裊升起。剛才只顧對姓金的其丑惡行徑進行抨擊,卻忘了一個重要問題。這個魏卿居然就是姓金的今天相約的朋友,而他又是在夜市認識的她,那么——那么——他如果如實的把他們的認識過程告訴姓金的……一個堂堂的官家千金居然去夜市賣零食……
噢,大腦混亂中……上帝啊,我只聽說世界很小,但是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以身試法驗證其真理性。劇情要不要這么狗血啊?
她現(xiàn)在好想找個地洞鉆下去,為什么她這個小老百姓的日子怎么突然就驚天動地了起來。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驚動啊。
滿眼哀哀欲絕的看了魏卿,認命般地低下了小腦袋,長長的黑發(fā)從肩頭惆悵地垂了下來,濃密的睫毛在劉海的掩映下露出害羞的剪影。粉色的雙肩背在有些纖瘦的背上無精打采的掛著,一雙白色休閑鞋在頭的遮掩下,只探出一點點秀氣的足尖。本來就堪堪及兩個男人的肩膀的海拔,此時在兩個英挺男人的面前,活脫脫一個做了錯事,等待老師訓斥的學生。
“一面之緣,就是在一個超市的門口我撿到了她的手機!,”溫和如煦的聲音如同清新的海風飄到無精打采的女孩耳里,“就這點不足掛齒的事,沒想到關小姐一直記得?!?p> 居然省略了重點。
唐心驀地抬起頭,烏黑驚訝的眼睛里,滿滿映襯的都是魏卿如加州陽光般的笑容。這個男人真可愛??!可不像某某惡質男。所以,小唐唐也不覺向魏卿露出了甜美的微笑。魏卿禮貌地用笑容溫和回應。
金泰澤毫不贊賞地冷眼看了下唐心,也再沒多說什么,而是招呼他們去預定的房間,帶著魏卿走在了前面。唐心在后面偷偷地吐了吐舌頭,顛顛兒地跟了上去。多虧魏卿好心,真是有驚無險吶。
不過這仔細琢磨一下,難怪金泰澤喝的薄荷茶跟她賣的那款是一樣的,現(xiàn)在想來也不奇怪了,必定是她送給了幸運先生后,又被轉送給了他。
來到房間,金泰澤率先坐到桌子一邊,唐心正下意識地向往常一樣往桌子的另一邊走去,突然手腕被一股大力牽制,唐心順勢就跌坐在了金泰澤身邊的座椅上。唐心轉頭看向身邊的悠哉看菜單的金泰澤,而他完全不顧一臉驚呆的她。魏卿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愣了一下,一個心情不錯地看菜單,一個微微噘嘴斜睨著身邊男人,而他倆似乎有些忽略他的存在。他不由地笑著搖搖頭,坐在了金泰澤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