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王牌漠北(下)
凌蔓瑤被掐得說不出來話,臉被憋得通紅。凌蔓瑤費力的拉扯著林莫越來越近的手,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不斷的重復:“你爸爸……你爸爸……”
林莫聽清她說什么之后手慢慢松開,臉上是一副不信任的表情:“我爸爸怎么了!”
凌蔓瑤揉著脖子不斷的咳嗽,然后斷斷續(xù)續(xù)的繼續(xù)說:“你爸爸,在安定,還好么?這個月的醫(yī)藥費交上了么?”
說完之后凌蔓瑤沒聽到他的回答,等自己能正常呼吸之后抬頭看林莫。林莫不發(fā)一聲的坐在那里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失了魂。凌蔓瑤也不再言語,抓起旁邊的杯子喝了口水,也不管這個是不是剛才給林莫準備的杯子。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的事情?”林莫像是換了個人一樣,一下子平靜了下來,低沉的聲音問她。
凌蔓瑤笑了一聲,眉毛向上揚了起來,眼睛中閃爍著勝利的光:“因為我是蔣夢熙啊,我真的是蔣夢熙?!?p> 林莫的眼神定在了凌蔓瑤的臉上,想從她臉上找到蔣夢熙的影子:“不可能啊,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蔣姐明明就……”林莫還是不想相信這個事情,但是他又不得不相信。
“但是這件事只有蔣夢熙才知道,你沒告訴別人,她也不可能告訴別人對不對?”凌蔓瑤循序漸進的溫和安慰他,將林莫正顫抖的手握?。骸拔也辉撍溃圆庞辛酥厣臋C會,漠北,你一定要幫幫蔣姐?!?p> 林莫看著握著自己手的凌蔓瑤,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他以為蔣夢熙死了,他的秘密就不會有人再知道,但是蔣夢熙死了,他的收入來源就沒了,他和父親高額的醫(yī)藥費自己根本支付不起,只有蔣夢熙可以幫她。而現(xiàn)在眼前這個人又說自己是蔣夢熙,并且還知道自己的秘密,他到底該怎么辦。
凌蔓瑤不想再給他考慮的時間,簡宸走了有一會了,很快就會回來,他回來之前這事還沒談明白必然就會出大問題。剛剛當著簡宸面叫林莫漠北已經(jīng)很冒險了,所以一定要趕在他回來之前解決林莫。
凌蔓瑤從身后的包里拿出了那疊錢:“這是四萬塊,算是定金,等我片酬下來之后再付你全款。這已經(jīng)是月末了,下個月的藥費你那應(yīng)該不夠了吧?”
林莫看了看凌蔓瑤手中的錢,暗自下了決心:“我……我還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蔣姐,雖然,我更不愿意相信蔣姐將我的事情告訴別人。你若說你是蔣姐,那你也明白我漠北是干什么的,只是蔣姐從認識我開始,就沒讓我親自幫她……”
凌蔓瑤打斷他的話:“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我認識你五年,這五年你一直在通過我?guī)椭业呐笥呀鉀Q這些瑣事,我清楚你的能力。但是現(xiàn)在我遇到大麻煩了,你應(yīng)該知道這個凌蔓瑤不是什么有名的人,別人想踩就踩死了。我還想在這個圈里活下去,就不能讓這件事發(fā)生?!?p> 林莫大概猜到了她遇到了什么麻煩事,他跟著蔣夢熙五年,通過蔣夢熙直接傳達命令炒作和調(diào)查過無數(shù)件事情,圈內(nèi)都知道漠北這個人,也知道這人和蔣夢熙關(guān)系不一般。只是蔣夢熙本人從未有任何負面新聞,漠北自然沒幫蔣夢熙出頭說過話。而他曝光或是炒作的藝人又沒有共性,所以也沒有人知道他和蔣夢熙具體的關(guān)系,當然也包括方鳴昇。
凌蔓瑤是聰明的,她總會想給自己留個后路,因為她知道,沒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她不能把自己全部的寶都壓在方鳴昇身上,就像是現(xiàn)在,如果她去找方鳴昇的話,她才會一敗涂地。她怎么也要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才能再去和方鳴昇打交道。
林莫是蔣夢瑤暗自培養(yǎng)的狗仔,這個人其貌不揚,所以很難被人記住長相,工作不穩(wěn)定住所也不穩(wěn)定,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鬼見愁漠北。凌蔓瑤現(xiàn)在對她最大的價值就是她還能繼續(xù)給他錢,能讓他和他父親活下來的錢。林莫家是遺傳性神經(jīng)疾病,犯起病來六親不認,他爸爸就是因為治療完了,所以才發(fā)狂殺人,雖然那人最后被搶救回來但是傷人這罪名怎么都坐下了。
但是不久之后林莫的體檢報告就出來了,雖然這種病遺傳與否還是未知,但是卻查到林莫患有艾森曼格綜合癥,而這種先天性心臟綜合病癥在臨床醫(yī)學上的表現(xiàn)卻是吃藥效果大于手術(shù)。當然,那個時候的林莫無論是吃藥還是手術(shù)都沒有錢,而蔣夢熙在培養(yǎng)他的同時也一直在資助他治療。所以蔣夢熙對他來講不僅是威脅,也是救命稻草,他不得不相信。林莫從挎包中拿出了紙和筆:“說吧,主要是誰?”
凌蔓瑤知道他現(xiàn)在還不完全相信自己,但是現(xiàn)在也沒辦法了,慢慢來吧:“王可人和韓莉莉。”
林莫用筆寫出來之后分別在兩個名字上圈了個圈:“這個王可人最近拍的幾部電視劇都很火,作品本身沒有任何觀賞的價值,但是很會選人。曾經(jīng)捧紅了肖楠和秦芳華,現(xiàn)在又捧紅了韓莉莉和趙丹陽,表面上看這幾個人和她都沒關(guān)系,但是實際上這四個人都是一家經(jīng)紀公司的。王可人其實是在替臣華做事。”
邊說邊寫之后這兩個人的名字邊又多了幾個名字,最后統(tǒng)一到了臣華兩個字上面:“如果你真是蔣姐,那么你曾經(jīng)是臣華的藝人,你應(yīng)該清楚臣華的做事風格。”
凌蔓瑤揉著額頭:“不要再說如果我真是蔣姐這句話了,你就叫我蔓瑤吧。我聽著怪不舒服的?!绷杪帉@些細節(jié)一向是在意,所以林莫聽了也沒拒絕。凌蔓瑤繼續(xù)說:“正是因為我知道臣華的做事風格,才走錯這步棋。我以為王可人的把柄只有我能抓住,沒想到她為了怕我將風放出去,要將我從這個圈子拔出去。”
“那是,你要置她于死地,她必定會比你要狠才能活下來。王可人這邊的事情我能擺平,但是你找她辦的事情就都沒戲了。你該知道,如果和導演起沖突拍攝過程也很痛苦,一分鐘戲份不給你也很正常。”
凌蔓瑤眉頭皺了起來,臉色非常不好:“這也是我發(fā)愁的事情,我現(xiàn)在想讓觀眾知道我就必須有個好的跳板,演電視劇是必然的,但是我現(xiàn)在哪個導演敢用我?”
林莫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剛想開口門鈴響了。
凌蔓瑤看了看大門:“簡宸應(yīng)該回來了,我去開門。這簡宸我也不熟悉,他應(yīng)該不信你是漠北,別的事情我們往后再研究,你現(xiàn)在先幫我擺平王可人吧。”
林莫點了點頭,然后起身,和凌蔓瑤一起走到門口。凌蔓瑤開門讓簡宸進來,漠北和簡宸點了點頭就走出去了。簡宸大概知道自己走的時候他們兩個一定在研究什么,他也知道林莫就是真的漠北,或者是漠北的主要人員。所以也沒表現(xiàn)出多么詫異。
這反而讓凌蔓瑤起了疑,但是隨即又想到簡宸平時的做事風格,他對這種事不在乎很正常。這個助理到底在想什么她不知道,想要什么她也不知道。二人接觸的時間太短,凌蔓瑤不可能通過短時間去判斷一個人到底是什么樣的。
當然,簡宸卻是直到凌蔓瑤的真實身份,這自然讓他對很多事情都不管不問,現(xiàn)在二人都是能力有限,更何況凌蔓瑤看起來還比他有用一些。
簡宸將手中的小籠包遞給凌蔓瑤:“喏,趁熱吃吧?!?p> 凌蔓瑤站在門口接過打包盒,然后看了看簡宸,又低頭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快十點了,你早點回去吧,我就不請你進來坐了?!?p> 簡宸揚眉,劍眉斜斜的費勁發(fā)際線中,心想這真是卸磨殺驢啊,卻又無話可說,只得訕訕的到了個別就走了。
凌蔓瑤的心思不在簡宸身上,自然沒空應(yīng)付他。早早打發(fā)了之后就坐在電腦前發(fā)呆,她辛辛苦苦弄的一步棋就這樣失敗了,她還是不甘心。面前的小籠包散發(fā)著迷人的香味,凌蔓瑤卻沒心思吃,放在一邊看也不看。但是她卻不再擔心王可人和韓莉莉的事情,韓莉莉不過是幫王可人辦事而已,之后不會再特意找她為難她,而且她手里也畢竟有韓莉莉找茬的視頻,怎么都不難對付。
而王可人那邊有漠北就沒問題了,林莫應(yīng)該會在三天之內(nèi)將事情完滿的解決,只是就算解決了也是亡羊補牢為時已完。但是無論結(jié)局如何這部戲她是演不成了,再想繼續(xù)又十分困難了。
簡宸這邊回家之后洗漱完畢,打開老式的臺式機準備瀏覽瀏覽新聞就睡,事情總要慢慢來,不能一蹴而就。他當然希望凌蔓瑤此次就能一炮打響,但是看樣子根本不可能,還是要慢慢來。
哪怕這人曾經(jīng)是萬眾矚目的明星,現(xiàn)在沒有了當時的樣貌和團隊,怎么都要靠自己努力。大概瀏覽了幾個網(wǎng)頁之后簡宸困得睜不開眼睛,正準備關(guān)機睡覺的時候,視線被還沒關(guān)掉的網(wǎng)頁上的新聞吸引了。
“為了哥哥的夢想,編劇也能當經(jīng)紀人。”題目看似不起眼,但是簡宸卻覺得這內(nèi)容可能是他想看的,緊忙點進去迅速瀏覽。
問內(nèi)沒有指名道姓,卻是讓簡宸看明白了內(nèi)容,文章的編輯說話諷刺,而諷刺的主角就是簡宸生前的妹妹——尚威彤。簡宸眉頭緊鎖的看完新聞之后是睡不著了,他這個妹妹本事學的編導,畢業(yè)之后也寫了兩個劇本正在拍攝,而現(xiàn)在卻起了做經(jīng)紀人的心。
這經(jīng)紀人豈是隨便就能做好的?報道中對人物的名字沒說,卻是寫了那個人的經(jīng)紀公司。簡宸覺得他應(yīng)該要適當?shù)奶哿?,凌蔓瑤這邊本就是個臨時助理,二人不過是遭遇想同,并沒有非要連載一起的必要。何況他之前還掉以輕心犯了錯誤,趁早離開也是好事。
簡宸做好了明天一早就去辭職的準備,當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這個辭職是一定成功的,只是誰也料不到第二天會出什么事情,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