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夢塵遵從義父的話,來到了紫玉山,這山上長滿了野草,一脈青綠,山腳下,荊棘密密匝匝,一條花蛇從荊棘上溜過,俞夢塵十分警覺地拔出了刀,忽然,他覺得似乎有什么異常,可能是被人跟蹤了。
他立刻定住了腳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是,對方實在狡猾,立刻沒有了一點動靜,俞夢塵又圍著這山轉(zhuǎn)起來,終于,找到了機關(guān)所在,于是,他掏出紫印,對準了機關(guān),輕輕一扭,山門立刻打開了,俞夢塵進來之后,山門自動關(guān)上了。
山洞里并沒有太多的蜘蛛網(wǎng),俞夢塵想,莫非還有人有這洞門的鑰匙,他不知道,凌頂教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這里聚會。
俞夢塵環(huán)顧了一下,這山洞里并沒有什么書籍一類的東西,跟凌頂教有關(guān)的事情,又會記錄在哪里呢?
忽然,他看到墻上有隱隱約約的字痕,于是,將墻上的塵土擦拭干凈,果然,一行行字跡凸現(xiàn)了出來。
“凌頂教創(chuàng)教者郭千帆,四大護法敝承乾,石天驚,陳霸天,朱興瀾?!庇釅魤m念道。
“石天驚?莫非這四個護法有人覬覦教主的位置,所有買兇殺石天驚?”俞夢塵自言自語道,他想,雖然義父將教主之位傳給他,但是,他并不一定要做,如果教內(nèi)有更合適的人,他一定會讓賢,但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不管石天驚是什么身份,這單生意,他收了錢,就一定要做。
俞夢塵想,他應(yīng)該理一理思緒了,剛剛出了山洞,就有一掌風(fēng)劈了過來,俞夢塵來不及閃躲,他深知,自己絕對不是那個人對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那掌風(fēng)落到他身上的時候,卻很輕很輕了。
他回頭看時候,發(fā)現(xiàn)秦歡倒在地上,一個戴著面具的人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秦歡,你這是何苦呢,我辛辛苦苦培養(yǎng)了你,你竟然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去送死!”那人說道,聽得出,他對秦歡非常惋惜,卻沒有至深的感情。
“義父,您收留了我,我該報答,所以,我?guī)湍瓿闪四愕男脑?,俞公子對我有不殺之恩,我也該結(jié)草銜環(huán)報答,所以——”秦歡的嘴角流出了鮮血。
“好,現(xiàn)在,你也不欠我的了,我饒過那小子一次,但是下次,我不會再放過他了?!贝髅婢叩娜藖砣ト顼L(fēng),一轉(zhuǎn)眼不見了。
俞夢塵過去將秦歡扶起,她坐在地上,卻已經(jīng)起不來了。
“秦姑娘,你怎么樣,我替你運功療傷?!庇釅魤m說。
“不,不用了,算起來,還是我欠了你,你義父疾病纏身的時候,是我給了他致命一擊,他還擊了,我身上的內(nèi)傷到現(xiàn)在還沒好,他雖然沒發(fā)現(xiàn)我,但是估計也猜到了,所以,要我給他陪葬,而你卻放了我?!鼻貧g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俞夢塵,而俞夢塵根本就不敢相信,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郭家的丫鬟,居然是深藏不露的練家子。
“你為什么要害死我義父?”俞夢塵問道。
“我也是受人指使,他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我不能不報?!鼻貧g說。
“你是說剛才那個人,你的義父指使你這么做的?”
秦歡點了點頭。
“難道養(yǎng)育你,就是為了讓你殺人,他是誰?為何要戴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俞夢塵問道。
“夢塵,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想知道,你恨不恨我?!鼻貧g問道。
“不恨,不關(guān)你的事情,我替你運功療傷吧?!庇釅魤m再次問道。
“不用了,舊傷未去,剛才又挨了一掌,看樣子,是我命數(shù)將盡,對不起,夢塵。”秦歡說話已經(jīng)有些吃力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何必替我擋上那一掌呢,也許,就算他打在我身上,我也死不了。”俞夢塵說。
“我這輩子,一直在為別人活著,為了我的義父活著,為了報恩活著,但是這次,并不只是報恩,我不想看到你被傷害?!鼻貧g說,俞夢塵哪里知道,秦歡很久以前就喜歡他了,只是,她做了郭千帆的女人,怎么好意思再告訴他呢。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庇釅魤m沒有眼淚,可是,眼中卻滿是悲哀。
“如果有來生,我們可不可以做朋友?”秦歡微睜著眼睛看著俞夢塵,她知道,很快,兩個人就要陰陽相隔了,所以,她好再認真看看俞夢塵的模樣,要不然,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以,可以?!庇釅魤m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著幾絲顫抖,他以為,除了爺爺,除了義父,這個世界上不會再也第二個對他好的人,卻沒想到,竟然有人為他而死。
秦歡死了,臉上還掛著笑容。
俞夢塵將她埋葬了,他不知道在墓碑上該刻上些什么,秦歡,這個女子,應(yīng)該以什么身份呈現(xiàn)在這石碑上,義父沒有名分的妻子,還是誰誰誰的女兒?最后,他這在墓碑上用麒麟刀刻上了“秦歡之墓”四個字。
俞夢塵想,如果世間有第二個肯為他死的女子,他一定會好好珍惜,可是,他是個殺手,無依無靠,隨時都可能有仇家找上門來,他給不了她舒心的日子,或許,開始一段感情,只能是一生的折磨。
跪在秦歡的墳前,俞夢塵長吁一口氣,說:“但愿如你我所愿,來生,我們能做朋友,可以沒有這么多的紛紛擾擾糾纏著我們,只做最最普通的人?!?p> 俞夢塵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他想,他應(yīng)該去會會夏侯月了,當(dāng)然他不辭而別,今天,不知道能否找到她,也不知道小二是否將信轉(zhuǎn)交給她了,雖然跟夏侯月素昧平生,但是,他不想給她留下個不講信義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