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出來,你說,是不是這個人?!边叧醒﹩柕?。
“是,就是他?!蹦莻€被喚作的青青的女孩說,波恩泰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當(dāng)日在水邊發(fā)現(xiàn)了楊小菊的尸體,并大喊著死人了的那個女孩兒。
“她?她只是個瘋子,能證明什么?”程富不服氣地說。
“可是,現(xiàn)在,她頭腦很清醒,青青,你說,當(dāng)時你看到了什么?”邊承雪說。
“我想念書,我小娘不讓我去,我就經(jīng)常偷偷地去劉先生門口,聽先生讀書,那天,我看到她從先生家出來?!鼻嗲嘀钢汉?,然后把手指指向了劉仁,接著說,“又看到他進(jìn)來,等他也走了之后,我去也想進(jìn)去,剛到門口,就發(fā)現(xiàn)先生掛在了梁上,然后,你們就來了。”
“一個瘋子的話,不足為信?!背谈徽f。
“程富,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你真是會演戲,大家一直都以為你是好人,而你,竟然比任何人都歹毒,拿著人命玩,在你的計劃之內(nèi),楊小菊跟劉仁都是要死的,而且,你會讓人懷疑你弟弟,當(dāng)時,你去殺劉仁的時候,你跟你弟弟去楊小菊的墳前祭拜,然后又借口約了人,先離開一下,在這個時間,你就去殺害了劉仁,而且,沒有人能為你弟弟作證,這個時候他在做什么,你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不還是為了借刀殺人嗎?”邊承雪說。
“大公子,她說的可是真的?你跟我說的話,不忍心看著有情人被拆散之類的話,全是假的?”春寒緊鎖著眉頭看著他,她不敢相信,自己最敬愛的人,竟然一匹披著羊皮的狼。
“春寒,你少裝無辜了,你是幫兇,在這個過程中,是你起了關(guān)鍵性的作用,如果你不幫我,我的計劃根本不能得逞?!背谈唤K于亂了方寸,邊承雪雙手抱在懷里,看著他發(fā)瘋的樣子。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贝汉且稽c脆弱的精神支柱,終于被折斷了。
“程富,你終于認(rèn)了啊,從頭到尾你都這么鎮(zhèn)定,怎么偏偏這個時候,失蹄了呢?”波恩泰說。
“不,我沒認(rèn)識,我沒認(rèn)。”看著大家冷冷的眼神,他也開始冒冷汗了,于是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春寒,即使死,他也要拉個墊背的,“春寒,是你出賣了我,是你,我跟你已經(jīng)私定終身,我們密謀得到程家的全部財產(chǎn),所以你才會這么賣力,現(xiàn)在,事情瞞不住了,你便推脫得一干二凈,讓我一個人來承擔(dān),是不是?”
春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說話,只是一味地?fù)u頭。
“春寒跟你并沒有什么終身之約,看這個就知道了?!边叧醒┌汛汉陌釉诘厣?,里面竟然那么多的銀子,她說,“你是讓春寒幫你做事,然后給她報酬,如果你們真有約定的話,這些細(xì)節(jié)一定會注意到的?!?p> 這時候,程貴從后面出來,他是邊承雪邀請來旁聽的。
“哥哥,我沒想到,我們是一個母親生的,一個父親養(yǎng)的啊,你竟然會這樣對我,哥,你好狠毒,你是一念之差害了自己啊?!背藤F說。
“程貴,你贏了,只怪我心太急,才會陰溝里翻船,你一直裝作吊兒郎當(dāng),但是,你暗地里學(xué)習(xí)理財,學(xué)習(xí)商術(shù),你的野心不小啊,我一直被你的外表蒙騙,可是,當(dāng)我察覺你是一個這么進(jìn)去的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想不動聲色地置我于死地,然后霸占我們家的所有財產(chǎn),所以,我要先下手為強(qiáng)?!背谈徽f。
“哥,你都想哪去了,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我確實吊兒郎當(dāng)了好多年,當(dāng)?shù)看慰吹轿叶紘@氣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什么樣子的,所以,我要混出個樣來,可是,沒想到,卻害了你啊。”程貴自責(zé)地說,他跪在地上,跪在哥哥的身旁,他知道,哥哥身上有兩條人命,怕是只能用生命去贖罪了。
“你別貓哭耗子了,現(xiàn)在你是一舉雙得,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啊。”程富諷刺地說。
“哥哥,從小,你就不愿意理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現(xiàn)在,你又對我這般猜忌,我根本就沒有過什么舉動,只是你覺得而已,為什么,為什么你不多跟我說說話,也許那樣,你就不至于——”
程富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程貴,從前,他只是覺得,程貴一出生就走在錢堆上,父母對他嬌生慣養(yǎng),是他給奪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所以,從小對他沒什么好感,而且,總是覺得他將來一定成為禍害,沒想到,現(xiàn)在,真的因為對他的猜疑,將他送上了不歸路。
案子終于破了。
邊承雪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因為每一件案子落幕,都要昭告著一場悲劇,她靜靜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重著一身女兒裝,雖然這鏡子并不是很清晰,可是,她看得出來,自己瘦了好多,女兒家的心事,也許有的人永遠(yuǎn)猜不著,就像波恩泰,或者,他知道,只是,他在回避。
晚上,經(jīng)過邊承雪的房間門口,看到屋子里亮著燈,他沒有敲門就進(jìn)來了,邊承雪沒有回頭,聽這熟悉的腳步聲,她就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怎么還不睡?”波恩泰問道。
“你不是也沒睡嗎?”
“我不困。”波恩泰敷衍道,他不是不困,而是每當(dāng)他閉上眼,就看到父親那無辜的眼神,他恨,恨透了某個人,他要報復(fù)他。
邊承雪終于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難過,伏在波恩泰的肩膀上哭了,哭得那么傷心,波恩泰拍著她的背,他又何嘗不難過,兩個人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恩泰,告訴我,為什么不肯跟我成親?”邊承雪淚眼望著他。
“承運是哥哥,理應(yīng)他先成親?!辈ǘ魈┱f。
“那他一輩子不成親,難道我們就要一輩子不成親嗎?每次問你,你都是這樣回答,你是在敷衍,我不想聽任何借口,為什么,你直說好了,我受得起?!边叧醒┎林樕系臏I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