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二老吊死在房梁上,崔家大院頓時炸開了鍋,先前那鬧鬼的傳說現(xiàn)在傳得更厲害了,說姚婉儀沒有去陪葬,大夫人陰魂不散,又在崔家興風(fēng)作浪了。
崔賢儒想,崔家大院的人明明都知道根本不是姚婉儀害死的大夫人,能傳出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必定會有某種目的,這個人會是誰呢?
二夫人已經(jīng)瘋了,又失了聲,不可能是她干的,聰兒倒是有這個可能,因為崔賢儒完全看得出,自從她當(dāng)上了小夫人之后,就在崔家大院里爭寵,做出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如果這兩位老人死了,姚婉儀必定會恨死了崔賢儒,也不會再留在崔家大院,而希望姚婉儀離開崔家大院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汪蕤,其實崔賢儒早就知道了,大夫人之死跟汪蕤有關(guān),只是,他覺得,汪蕤背后應(yīng)該還有一個指使他的人,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聰兒。
但是有一點崔賢儒不明白,聰兒想當(dāng)這大院里的女主人,所以早就綢繆了,這點倒是可以理解,可是,汪蕤為何會心甘情愿地幫她殺害大夫人呢?他從中得到了什么好處?
一系列的問題讓崔賢儒感覺焦頭爛額,他累了,疲憊了,想著葉曦蝶的瘋言瘋語,她說,崔家大院有他這樣的主人,崔家衰敗的日子到了,想到這里,崔賢儒就渾身直冒汗,為什么,好好的產(chǎn)業(yè),竟然要敗落在他的手里,到了他這一代,崔家竟然無后。
崔丹露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可惜,她不是崔賢儒親生的,當(dāng)時狄秋蘭跟表哥劉大奎兩情相悅,可是,劉大奎不思進(jìn)取,向她求婚的時候,被她以這個理由拒絕了,當(dāng)他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jīng)懷上了他的骨肉,于是慌忙擇了個男人嫁了,但是,這事,只有狄秋蘭知,崔賢儒知,崔丹露自己都不知道,因為這孩子長得像極了她的母親,所以,劉大奎也從未想到過此事。
而崔家的第二個孩子,圣祺,卻被大火活活燒死,崔賢儒是個信奉鬼神之說的男人,而且膽小怕事,當(dāng)那個瘋道士預(yù)言如果不把這個孩子燒死,他將會倒霉的時候,他已經(jīng)捏了把冷汗,直到那次他去收賬,真的發(fā)生了一系列倒霉的事情,他把這事情的根源都怪罪在了這個無辜的孩子上面,其實,既然他認(rèn)定了自己要倒霉了,人不可能一輩子都順順利利,即使這幾天平安無事,到了明年,后年,總有會倒霉的時候,他還是要埋怨這個孩子不祥。
而崔家的第三個孩子,也就是聰兒的肚子里尚未出生就滑胎的那個,崔賢儒早就知道,聰兒沒有懷孕,崔家大院里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感覺自己再去管,已經(jīng)力不從心了,他打算自殺,只是好奇,他還想看看,這崔家大院里最后活下來的人會是誰,所以不是很著急去死。
初霽走了,那是崔賢儒最最想念的女人,她比自己小了很多,應(yīng)該找個差不多年齡的人,夫妻二人白頭偕老,而不是卷入崔家大院你爭我奪的潮流中,因為她是他見過的最純潔的一個女孩,雖然她出淤泥而不染,但是,難保有朝一日不會像夫人們哪本庸俗,當(dāng)初霽暗示要她離開的時候,崔賢儒答應(yīng)了,崔賢儒何嘗舍得她?
事情發(fā)生得多了,看得也多了,他才知道,自己娶的女人,沒有一個是真心愛自己的,狄秋蘭是因為要讓肚子里的孩子有個可以叫爹的人,所以才嫁給他,葉曦鳳是愛慕名利才嫁到這崔家大院,而姚婉儀,則是單純地為了報恩,在崔家大院,聰兒更是為了擺脫丫環(huán)的低賤身份,最讓崔賢儒感覺到親切的人,只有初霽,他又怎么會不知道誰對他好,他又怎么會不知道誰是真的愛他。
可是,初霽秉性善良,他害怕,萬一自己娶了她,她再遭人算計,不得善終,與其這樣,不如讓她離開,讓她去尋找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
葉曦蝶進(jìn)了崔賢儒的房間,眼神寧靜,崔賢儒聽說過她失聲了,但是一直沒去看她,他覺得,如果她看到自己,可能會想到圣祺,會更加難過。
“老爺,我是來向你辭行的?!比~曦蝶說。
“啊?你怎么又會說話了?”崔賢儒大吃一驚。
“有些藥物雖然可以使人失聲,但是也可以治了人的大腦,而且,這藥是能解的?!蓖艮ㄟ呎f著邊進(jìn)來了,手里還拿了把扇子,看上去更像個文人。
“汪醫(yī)生,婉儀的事情我沒再追究,你還想怎么樣?”崔賢儒看到汪蕤,心中總是疙疙瘩瘩的。
“我這次是來辭行的,這個崔家大院會不斷地死人,下一個也許是你,也許是我,可是,我還不想死,所以,只有離開?!蓖艮ɑ卮鸬?。
“你上次帶著我的三夫人走,這次又要帶著我的二夫人走是不是,我崔家的女眷怎么跟你的女人似的,汪蕤,你別太過分了,當(dāng)心我殺了你。”崔賢儒氣憤地說。
“這本來就是我的女人?!蓖艮ㄕf,“你的葉曦鳳早就死了,這是葉曦蝶,崔賢儒,聰兒之所以想辦法讓她失聲,就是怕你知道了當(dāng)年她做了偷梁換柱的事情,把這姐妹兩個調(diào)換了?!蓖艮ń忉尩馈?p> “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小鳳了。”崔賢儒搶著說道。
“既然知道她不是小鳳,那你也該早就知道,圣祺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才會狠心殺了他,對嗎?”汪蕤眼神變得犀利,像一把刀子。
“汪醫(yī)生,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吧?”崔賢儒笑里藏刀。
“是,我是比你清楚,因為你根本不會生孩子,你的女人,不管哪個懷上了孩子,都不可能是你的骨肉,崔丹露不是你的女兒,圣祺不是你的兒子,就連聰兒剛剛滑掉的孩子,也是她跟別人有的?!蓖艮ǖ脑捪褚桓尼槾淘诹舜拶t儒的心口。
“什么?聰兒懷孕了?她不是假懷孕嗎?”崔賢儒疑惑道。
“哼,一開始,她確實是想用假懷孕裝滑胎來趕走初霽,但是,她錯了,我給她把脈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有喜了,所以,當(dāng)她重重地將自己摔倒的時候,她的床上才會有血,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那個時候真的懷上了孩子,她這一招,真是得不償失啊?!蓖艮ㄖS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