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瑩然并不在意許瑩楚的話,眼見解決了冬景的事,她便捂著胸,氣喘吁吁的和許瑩楚告別,“既然事情有了結(jié)果,我便帶著這個不成器的丫頭回去了!唉!也不怪有人想要陷害這沒腦子的丫頭,早上讓她叫人請大夫,現(xiàn)在析薪園里別說來大夫,就是阿貓阿狗也不見一只!”
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明著說自己丫頭不懂事,實則指則如夫人管家不利,任由奴才怠慢她一個姑娘!許瑩楚見許瑩然句句話都另有玄機(jī),不由得暗喊倒霉,惹到這個瘟神,“怎么?四妹妹病了這么久還沒請大夫!詠秋,快讓人去懷安堂,一定要請最好的大夫給四妹妹診斷!四妹妹本來就身子弱,這要是把拖出舊疾來,那可怎么好!”
“怎敢勞煩二姐姐的人呢?不如就讓我這丫頭去吧!正好將功贖罪!冬景,還不快跟著二姐姐的丫頭,拿了對牌才好出門!”許瑩然吩咐完冬景,也不理被堵了話的許瑩楚,自顧自的在青禾的攙扶下出了桑園。
沒人撐腰還敢這么硬氣!真是找死!哼!看你好日子還能過到幾時!
許瑩楚對著許瑩然的背影默默無語。
詠秋見自家姑娘沒有出言反對,只得把身上的對牌給了冬景,冬景不知姑娘為什么要她出門,所以得了對牌后,她便急匆匆的往析薪園趕。
許瑩然不過比冬景早走一盞茶的功夫,再加上她此刻正“身子虛”,根本走不快,所以冬景出門后沒走幾步就追上了許瑩然。
“姑娘,不知……”冬景和青禾一左一右的攙著許瑩然。
許瑩然打量了四周,見周圍丫頭婆子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不是說話之地,她便指著不遠(yuǎn)處的湖心亭,“我累了,先去那里休息一下!”
小亭名為素鳶,方形單檐歇山頂亭,且四周水面空闊,又與丫頭婆子常走之路有一定距離,剛好方便談話。
許瑩然在亭中圓形石桌旁,挑了個梅花石墩,冬景扶她坐下后,便跪在地上,焦急的開了口,“姑娘怎么病得這般嚴(yán)重?都是奴婢不好,送禮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而且,連請大夫這件事也給耽擱了……”
“冬景你快起來!我又沒事,你這是干什么!青禾快把冬景扶起來?”雖然這里沒人來,但畢竟是在外面,再加上許瑩然在桑園那幅要死不活的樣子,許瑩然也不好親自去扶冬景。
“冬景,你不必?fù)?dān)心,姑娘沒事!這只是唬人呢!”青禾得到指示,當(dāng)即拉起冬景。
聽到是唬人的,冬景才真正松了口氣,雖然她也這樣猜測過,但事關(guān)姑娘的身體,她卻是不敢有一絲大意!
“姑娘,園子里可是出什么事了?”冬景見姑娘沒有反對自己再問下去,膽子又大了些,“姑娘平時在人前,從來不說那些有條理的話,今兒不僅說了,還把二姑娘堵得啞口無言!現(xiàn)在如夫人剛剛得勢,我們這樣做無異于樹了一個大敵!而且,姑娘為什么一定要我出府,我們不是商量好只能初一十五出去嗎?難道最近府中有大事發(fā)生……”
許瑩然點點頭,冬景也確實算是個人才了,憑這么點信息就能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確實很不容易了,“早上你走后不久,春花帶來一個消息,許老爺把吳嬤嬤到了如夫人那兒!不僅這樣,聽說這吳嬤嬤已經(jīng)成了內(nèi)院的總管事,地位只在如夫人一人之下!”
冬景聽得仔細(xì),吳嬤嬤來許府的目的,很有可能是為了馮嬤嬤,現(xiàn)在她的地位如此之高,那對析薪園的威脅已經(jīng)不言而喻!“姑娘這樣大膽行事,難道是有了應(yīng)對之策?”
許瑩然此時才露出一個苦笑,“以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無論對上吳嬤嬤還是如夫人,都只是雞蛋碰石頭!”
“那……”那你還惹毛了二姑娘!冬景卻是沒把這話說出口。
“這個我知道!”青禾背著手解釋道:“姑娘說,這叫虛張聲勢!”
“可這畢竟不是長遠(yuǎn)之計!以如夫人和吳嬤嬤的手段,只怕過不了幾天就會發(fā)現(xiàn)吧!說不定現(xiàn)在就發(fā)現(xiàn)了!姑娘,這也太冒險了!”冬景皺著眉頭,越想越不安。
“才不是呢?姑娘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姑娘已經(jīng)想好對策了,冬景,你要相信姑娘!”青禾再次插嘴。
冬景點點頭,她相信姑娘這么聰明的人,肯定不會做沒譜的事兒!她看了看青禾,“那你說姑娘的對策是什么?我們要趁早準(zhǔn)備準(zhǔn)備?。 ?p> “準(zhǔn)備?”青禾不甚在意的揮揮手,“哪兒用準(zhǔn)備??!不用準(zhǔn)備的!姑娘只說了讓我們‘等’,這還準(zhǔn)備什么?。 ?p> 等?等什么?
冬景一腦袋的疑惑,卻找不到一個答案,她只得把目光對上了許瑩然。
“其實也不是什么都不準(zhǔn)備!”許瑩然望了望天,見自己在這里也逗留了一會了,便轉(zhuǎn)身往回走,“冬景,你這次出去,把我們的那些繡帕全部賣給掌柜,順便把所有銀錢結(jié)清!而且,你去懷安堂如果看到百里大夫,就請他來一趟府里!”
姑娘的話,每一句她都能聽懂,可為什么把它們放在一起之后,自己完全弄不懂姑娘要干什么了呢?
冬景搖搖頭,見許瑩然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便也沒有再問。出了素鳶亭,冬景就直接出了府,許瑩然卻在青禾的攙扶下回了析薪園。
馮嬤嬤雖然沒有再出過析薪園,但外面的消息許瑩然從沒有瞞過她,所以許府這一段時間來的連環(huán)動靜,早已讓她感到了異常。
因此,當(dāng)許瑩然裝病出了趟析薪園后,馮嬤嬤找到了許瑩然。
摒退了眾人,甚至青禾也被趕去守門后,馮嬤嬤望著許瑩然,神情有些驕傲,有些安慰,有些遺憾!“姑娘,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吧!這吳嬤嬤精明了大半輩子,她怕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姑娘耍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嬤嬤才是最厲害的呢?吳嬤嬤都沒看穿我,嬤嬤怎么就知道了?”許瑩然想了想,卻是始終沒發(fā)現(xiàn)自己哪兒漏了破綻。
“春花那丫頭,三天兩頭的往吳嬤嬤哪里跑,但凡她回來之后,你屋子里就無緣無故多金葉子,銀裸子!”馮嬤嬤摸摸許瑩然的頭,“我的姑娘這么聰明,還能探不出吳嬤嬤那點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