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真的要把寒兒送走嗎?你不要寒兒了嗎?”小花寒抬起頭來,用那鼓起的紅紅的眼眶望著爺爺,怕是一句不慎便會涌出淚來。
花罡慈愛的撫摸著小花寒的小腦袋,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濃濃的不舍,有些紅腫,不忍道:”爺爺怎么會不要你呢?只是...你父親是這么囑托我的,我即便是舍不得,也不能連自己孩子的愿望都不實現(xiàn)?。 ?p> 小花寒仿佛有所理解,懂事的用袖子擦了擦欲要涌出的眼淚,可憐巴巴的向花罡請求道:“那....爺爺,你要常常來看寒兒啊!”
“嗯,嗯,爺爺和你約定好了,一定會不時的去看望你的!”花罡心里的最后一塊大石頭終于放下了,一只手摟住了小花寒,不再多言。
小花寒緊緊的依偎在爺爺?shù)膽牙?,在自己這世上最后一位親人的守護(hù)中,安詳?shù)乃恕?p> 花罡在察覺到花寒的入眠之后,將小花寒慢慢的放在床上,然后輕輕的為小花寒蓋上被子之后,正欲離去,卻聽得花寒在睡夢之中說起了夢話。
”爹,娘,你們在哪?寒兒好想你們?。〉?,娘,寒兒好想你們..”
花罡嘆了口氣,化作一道黑芒飛出屋外。
翌日,冥界便展開了盛大的慶祝,慶祝這場保衛(wèi)家園的戰(zhàn)爭的勝利。
但小花寒并沒有去參加,而是一個人悄悄的出了冥宮,來到冥界最普遍的子民的村子里。這里有著他最好的朋友,冥夕。
冥夕正在河里抓魚,花寒剛準(zhǔn)備過河,便發(fā)現(xiàn)了冥夕的身影,便向冥夕打起招呼來,“冥夕,別捕魚了,快上岸吧!”
正在捕魚的冥夕聽到了花寒的叫聲,也不作罷,而是找準(zhǔn)時機(jī),一把朝水中抓下去,雙臂出水時,那手中正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
抓到魚之后,冥夕趕緊跑上岸來,將魚放到魚簍里,然后才向花寒回話,“花寒,聽說冥宮正在舉辦大宴,你怎么出來了呢?”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并且你不是也沒去大宴嗎?只要進(jìn)宮的人,無論平民亦或修士,都可以共享宴會的?!?p> “我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因為不自在。”冥夕邊說邊拿起魚簍來,向花寒?dāng)[擺手,意思是和他一起回家去。
“你爹娘在家嗎?”花寒半路上突然問起,他發(fā)現(xiàn)村子里人今天特別少。
“沒啊,大家都去參加宴會了,家里就剩我一個了。不過..”冥夕提了提魚簍,“咱們自己也可以自給自足,中午吃烤魚吧!”
“嗯!”花寒高興的應(yīng)了一聲,兩人都在不知不覺中就加快了腳步,很快就走到了冥夕家。
冥夕的家雖然不比冥宮,但也是很寬敞,舒適。
花寒進(jìn)屋之后,隨便找了個凳子先坐下了,待冥夕將魚安放在一個木盆里后,也拖了一個凳子坐下了。
花寒見冥夕坐下之后,直接單刀直入的說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冥夕,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兒想對你說?!?p> “難道是你又有什么新鮮事兒想告訴我?”冥夕猜測了一下,只見花寒搖了搖頭。
“我這次來想告訴你,這是我最后一次來找你了,我要走了,我要去南溟,到我外公那兒去了?!被êЯ艘а溃€是說了出來,說實話,冥夕和他不過兩年友誼,但花寒素日無友,這冥夕若不是偶然遇到,成為朋友,怕是花寒在宮中也早就待出病來了吧。
“什么?你要去南溟?”冥夕驚訝的跳了起來,花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父母的事兒估計你還不知道吧,我爹娘去了一個很遠(yuǎn)的地方,而在他們臨走之前,囑托我外公來照護(hù)我,爺爺也同意了,所以今后,我可能再也不能來找你玩了?!被êf完這話,眼眶頓時又紅了起來。
‘花寒,男子漢大丈夫哭什么?不就是別離嗎?走,也要一起玩到最后一刻!”花寒被冥夕那既認(rèn)真又積極的眼神給感染了,眼淚終是沒有流下來。
“花寒,我們只要互相牢牢的記住對方,未來的一天總會相見的,現(xiàn)在,我們才六歲,還有很開心的事兒在等著我們呢!所以,積極地在南溟好好地生活,要出人頭地哦,不要為北幽丟臉!”
這種成熟的激勵實在很難想象會是在一個六歲大的兒童的口中說出的,雖然不可思議,但還是令人難生猜疑。
“我會記住你說的話的,現(xiàn)在,咱們?nèi)ス袍E玩兒吧,這個地方還是我上次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呢!一般爹娘和爺爺都不讓我去,他們總嚇唬我說那里面有妖怪,可妖怪都是騙三歲小孩的,怎么能騙過我呢?怎樣,去不去?”花寒嘰里咕嚕說了一堆,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不過冥夕不是很關(guān)注這些,他只是在思考那個古跡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花寒看到冥夕在發(fā)呆,一把拽住冥夕的衣袖,就往外走。冥夕先是一驚,緩過勁來,好奇心又加重了一層。
“花寒,古跡在哪???‘
‘沒到之前先別問,不然怎么能讓你大吃一驚呢?”花寒賣起關(guān)子來,但這樣反而讓冥夕的好奇心和疑心都更重了。
“不會在皇宮里吧!如果是的話,你可別害我啊,上次就因為和你一起去皇宮的一處禁地玩兒,結(jié)果讓我爹知道之后,足足餓了我三天!至今我還記憶猶新呢!”
花寒聽到這話,很是鄙視地斜視了冥夕一眼,‘你那也叫餓了足足三天,你別忘了,那三天中都是誰一直寧愿自己餓著也要為對方著想,將自己的飯菜分給他!”
“嘿嘿!‘冥夕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很是瀟灑地拍了一下花寒的肩膀,“咱倆什么關(guān)系,那是兄弟??!兄弟是什么?不就那什么有難同當(dāng),有福同享嗎?你說是不是?”冥夕說起這話來朗朗上口,只聽得花寒發(fā)冷。
“是,是,是,....到了,就是這兒!”花寒正連連應(yīng)付著,一片樹林忽地遮住了花寒的視線,但花寒卻也不驚。
冥夕見花寒停止了前行,也穩(wěn)了步子,這才發(fā)覺,身前是一片青蔥繁茂的樹林,不見一點(diǎn)路的影兒。
“這就是你說的古跡?你不會是玩我吧!”冥夕沒趣的嚷道。
“沒騙你,古跡的神奇之處就在于此?,F(xiàn)在要不是我爺爺和外公在舉辦大宴,我們又怎么能走到這片樹林之前呢?”
花寒的言語字字不假,仿佛這片樹林隱藏著什么驚天的大秘密,每次在他即將模糊的看見這片樹林的輪廓后,總會有人來阻止他前行,即使是將自己爹娘的名號報出來也沒用,況且這種事兒又不能告訴爹娘。
“那你快說說古跡到底在哪?”冥夕有點(diǎn)不耐煩了。
花寒在冥夕的催促之下,并沒有做出太多動作或發(fā)言,只因為他也不知道。
“不說算了,真掃興,走,回家吃烤魚吧!”冥夕說著便向身后轉(zhuǎn)去。
花寒見狀,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思考在若有所悟的微微點(diǎn)頭中終于被打破,“這個入口我也不知道在哪?我只是模糊地看到族中的長老的背影在這片樹林前消失不見了?!?p> “那你怎么知道這里叫古跡呢?”
“我偷聽的,就為這事兒,我爹還訓(xùn)斥了我好一陣子呢!”
“那照你這么說,這樹林背后一定有什么古怪!但,到底是...”
“嗷......”
卻不想話音被一聲呼嘯打斷。
兩人先是一驚,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向聲源處看去,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后不遠(yuǎn)處,正有一只吊額大虎張著血盆大口在緊盯著他們,那模樣,仿佛已空腹好幾天了,而此時,早已將他們視為了自己的腹中食。
眼看著老虎距離越來越近,兩人緊緊依偎著也慢慢向后挪動步子,不知不覺,花寒的一只腳早已融入了身后的一株巨木之中,然而,誰也無暇察覺。
二十尺的距離,使得那吊額大虎又是一聲咆哮,轉(zhuǎn)而狂奔著向二人撲來。
十五尺,..十二尺,..,十尺,..七尺,六尺,那虎猛地一躍,便向二人撲來。
就在那虎在距二人的額頭不足一尺處,花寒和冥夕連忙嚇得大叫一聲,“老虎吃人了!‘便一起因為恐懼而向身后轉(zhuǎn)去,卻不料距離太過近,額頭猛地一碰,反而向地面雙雙倒下。
就在二人倒下的那一刻,一道強(qiáng)光劃過,刺激得眼皮不禁一閉。
在感受到大地的厚實之感,和自己的身上并沒有傳來疼痛之感后,花寒和冥夕紛紛睜開雙眼,卻猛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天地,早已是另一番風(fēng)景,而他們自己,正身處在一座巨大的湖中小島上。
四周的湖水通體呈現(xiàn)黑色,且波瀾不起,一點(diǎn)風(fēng)的影子都沒有,好似湖中無任何生物存在。而那昏濁的蒼穹之上,無數(shù)黑云密布,電閃雷鳴,不時一道黑雷打在湖水之上,卻依舊不帶起一點(diǎn)漣漪。
而這時,一道巨大的龍形黑雷正向湖中小島的二人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