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人影筆直地站立在森林的盡頭處,森林里有無數(shù)條路,可唯獨只有兩個出口,一是入口,一是出口,要想從森林出去,只有這么兩條通道。
天色昏暗,盡是灰白色的慘淡,橫掃過去,皆為滿目瘡痍之感。如同經(jīng)歷了一場血流成河的不世之戰(zhàn),氣氛凝重,肅殺,不帶一點風聲。
這里是沒有其他人的,應該是一片荒無人煙的詭異地帶。
枯枝敗葉因為異變落得滿地都是,密密麻麻的,像給大地鋪了一層秋衣,說實在的,這一片蕭瑟荒涼的風景,很容易就讓人誤以為已經(jīng)步入了秋季。
由于落葉滿地都是,人走在上面,無論力度把握多么細微,始終是要發(fā)出一點聲響的,而恰恰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腳踩過樹葉的沙沙聲觸及了人耳所能辨別的所有方位,按理說,如果那都是人的存在,為什么他們在來的路上一個都沒有遇到呢?
這聲音由遠到近,由慢到快,變得異常的急促了起來,來不及多想,花寒與陳橋相互對視了一眼,就背靠著背,各自堅守著一方,嚴陣以待著。是危險還是自己人,答案很快就能揭曉。但有一點,那聲音帶給人不安,讓人不得不產(chǎn)生警惕。
聲音很近了,很明顯的能感覺出,離他們的距離絕不會超過十米,聲響卻在一瞬間戛然而止,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花寒?”
“陳叔!”
……
聲音在一瞬間幾乎同時響了起來,從兩人的視線里多出了一些熟悉的人影。
“火然歆,游散之,是你們?”
“小武,二寶,大元,你們?原來是你們!”
看到是熟悉的人之后,兩個人懸著的心頓時就放下了,笑臉相迎,各自去詢問各自的遭遇。
“散之,然歆,你們遇到了什么?”花寒注視著兩個人的面孔,自己臉上卻略帶懶散,恢復了一如既往的神色,好像這本身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沒什么,突然就身處在另一個異空間了,浪費了一些時間,拿回了自己的靈力,順便又多出了幾十年的壽命?!庇紊⒅灰詾槿坏卣f道,他一路上都在用袖子擦拭汗水,本來如此荒涼的氣氛,竟然也讓他帶入了夏天的感覺,不得不說,他真的很與眾不同。
談話間,花寒就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加重了幾分,不用想都知道又是那個煩人的家伙的胳膊沒地方放了,對于此,花寒只能無奈的擺了擺手,將臉稍微一扭,輕聲問道:“然歆,你呢?”
“我???”火然歆從火紅的衣袖里很不情愿的露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小巧玲瓏的鼻子反問道,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并不是很好。
“我嘛,和他遇到的情況差不多啦,因為我并沒有失去什么,所以解決起來還是很簡單的,只是后面遇到了一些猥瑣的影子,額額呃呃呃,真是一想起來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不提了不提了!!”她那揮舞在空中的小手,足以讓人明白她是有多厭惡,那種情況,一般還真的難以想象。
如果平時船上的人和火然歆亂開什么玩笑,不被用火好好烤一烤就不錯了,但絕對少不了狠狠的一拳。現(xiàn)在竟然有人撒野撒到太歲的頭上了,那種情形,真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得不說,兩個人的默契太好了,就顯得有些老練,擠眉弄眼地交換了自己的想法,竟然還沒被火然歆發(fā)現(xiàn)。這也算是時間久了,同住在一個屋檐下,許多方面都融洽,熟悉了不少。
突然,游散之的眉頭一皺,身體也變得緊繃了起來,收縮了腿腳,警惕地望向四周。
“嗯?”花寒也開始察覺到了什么,將全身的精氣神一瞬間提到了最佳狀態(tài),額間劍形印記格外明顯,胸前光芒一閃,那雪白之刃被取了出來。
流雪之刃,刀如其名,雪白的劍身如同白色的絲帶,撫摸著劍身,那一滑而下的流線感,宛若一道光芒,當光芒落幕的時候,人首已分離。
“會用刀嘛?”花寒將流雪之刃遞到了游散之的面前,不得不說,那雪白的劍身正映襯他那一襲白衫,就如萬年雪山上受潔白無暇的冰雪養(yǎng)孕千年才得一株的冰晶雪蓮,純潔地讓人不敢直視,但卻蘊含著巨大的能量。
“那當然,別的不敢說,用刀可是行家,怎么滴,送我了?”游散之笑意盈盈地接過了流雪之刃,當他撫摸上那雪白的劍身之時,那劍身竟然有一縷微風旋了起來,微風幾個呼吸間,包圍住了刀身與游散之,自那絲繡包裹的刀柄頂,突然多了一顆純白色的方形狀石頭。
當游散之真正握住刀柄的時刻,他雙眼中迸出了一道白色的精光,似乎是通曉了什么。整個人的氣息一下子就變得凌厲了起來,宛若龍將出世,風急雨驟,云遮天陰。
“咦,看來這把刀確實算的上一把不可多得的兵器,既然與你如此有緣,就送你了?!被ê畵]了揮手,臉上泛著笑意,嘴上大方的說著,心里卻好似滴血一樣,“好刀,好刀呀!辛辛苦苦才得到了這么一柄上好的兵器,就這么白白送出去了,簡直就是敗家??!”
心里想歸想,話都說出去了,也不好收回來啊!花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游散之頗有興趣的把玩那雪白的刀身,而不能有所突兀了。
“那我呢?我也沒武器??!”火然歆有點不樂意了起來,拽著花寒的脖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想要從他身上找出藏武器的地方來。
花寒趕緊推搡著,護著胸口的劍石,并連聲呼道:“沒了沒了,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這么一把,現(xiàn)在還送出去了,真的沒了。”
“我不信!”火然歆生氣的嘟起了嘴巴,突然抱起了花寒,無論如何就是不松手。
花寒的表情突然有了變化,變得難看了起來,揚起了腦袋看著火然歆的臉,無語道:“你啥時候變得這么不講理了。。?!?p> “啊啊啊啊啊啊?。∶髅魇悄闫?,還要怪我不講理,看我不掐死你!”說著說著,火然歆的小手就摸到了花寒的腰上,本來花寒就比火然歆低,一下子抓住了花寒身上的肉,然后左旋一圈右旋三圈。
左旋一圈還沒什么,右旋三圈真的令花寒的臉疼的突然就變了色,刺激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大聲哭著求饒起來:“停停停!姐,我錯了,我認輸!”
“有沒有送我的!”
“有,有,有,必須的,肯定有!”
“快拿出來!”
“額,那個,現(xiàn)在沒有!”
“嗯???”那不耐閑的小手在花寒的腰間又轉了一個圈。
“撕……游散之!還不趕快來幫忙,不然就把流雪之刃還給我?!迸瞬恢v理起來,說什么都是沒用的,情急之下,花寒只能出此下策,向游散之求救了。
哪料到,游散之收了流雪之刃,還擺出一張無可奈何的臉,擺了了雙手,退到一邊了。
“你,你,你……!!姐,別擰了,真沒有,有我肯定會給你的!”
“我不信!你肯定有,今天不拿出來就別想蒙混過關!”
“啊,救命呀,謀殺親夫啊!”
“哼,就算你今天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省了力氣,快把寶貝給我變出來吧!”
“……”
鬧了半天,花寒揉著腫的極高的一塊,無可奈何的將在搖光老爺子院中摘下的天熜龍果拿出一顆,送給了火然歆,這才肯罷休。
“嗚嗚嗚,大出血啊!”看著身旁兩個得了寶貝滿臉興奮的人,花寒心里不由得后悔了起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嗯?!大家小心!”
一道荒雷從灰白色的天空降下,萬頃荒火,如火燒赤壁般,一瞬間,染紅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