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翔一路御劍而行,不到一天,就趕到了漠虎山地界。然而,當(dāng)她真正置身于這片土地時,才深知到這里尋煉丹師手冊,絕不是那樣簡單。
首先,這漠虎山不同于漠狼山,它方圓幾百里的叢林都尚未開發(fā),尚未有人跡所至,若穿行于其中,會遇到千百種妖獸,上萬種魔獸,要與這些妖獸魔獸對抗,必須有十二分的體力,與非常的決心,若不小心送了命,都是其實平常的事?
而且,她還隱約聽叢林外原始部落的人說,在漠虎山深處,埋藏著修真界所不為人知的秘密,因前輩煉丹師已將煉丹術(shù)留在此,故而千百年來,來此尋煉丹術(shù)想要得到秘術(shù)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且大多,都已葬身于叢林之中,再也沒能出來!所以自己此番入山,已然是有著十分的危險了!
然而即便如此,柳翔并沒有畏懼,并沒有后退,而是一步步,朝著漠虎山的深處邁進。果然,剛剛走到叢林深處,她就遭遇了麻煩。
當(dāng)她一步一停,窺探起漠虎山地形時,一只前身是蟒蛇,后背是猛虎的兩面怪獸,已兇暴暴地,朝她撲過來。
這種前身蟒蛇后背猛虎的怪獸,有一種最強勢的襲人之術(shù),那就是先以蟒蛇之口,吐出一種蟒蛇毒液,將之噴滿它要攻擊的人周身,擊毀對方的丹田煉氣,然后再向猛虎般直撲上來,直接結(jié)果了此人性命,故而凡是冒闖漠虎山的人,幾乎有半數(shù)都無法過怪獸這一關(guān),就更談不上邁入?yún)擦稚钐?,尋找那寶貴的煉丹師手冊了!
望著那蟒蛇毒液一點點噴過來,如餓狼撲食般快要覆蓋自己,柳翔飛快地騰身一躍,竟然躍到了猛虎的脊背之上!這,卻是那前身蟒蛇后背猛虎的怪獸所未曾料到,因為從古至今,還根本沒有人,敢躍上這只猛虎的脊背!俗語說猛虎背癲死人,柳翔的這一舉動,幾乎可以說是驚世駭俗,亮瞎猛虎的眼了!
經(jīng)歷這一變故,那只怪獸已發(fā)出嗷嗷亂叫,看樣子,是已入癲狂之境!而此時借著猛虎脊背,柳翔已暫時逃脫蟒蛇毒液的威脅,但隨即她就感到了更大的威脅,那就是,脊背下的那只猛虎虎首已在癲狂吼叫,然后猛一甩首將自己甩出了幾十米遠(yuǎn),對著自己張開了血盆大口!
幾十米遠(yuǎn)的距離,對于一只猛虎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對于柳翔來說,卻足以撥出身上的星月劍與幽魂劍,直待一搏。
終于,在柳翔將這兩把劍撥出,預(yù)備殺紅眼時,那只猛虎像是認(rèn)識那把幽魂劍般,在看到幽魂劍上的雌雄雙虎后,立即雙眼發(fā)軟看不見四周了!這時,不知從何處,竟傳來一名孩童的呼叫聲——
“幽魂斬虎劍!幽魂斬虎劍!這下好了,這只猛虎已經(jīng)眼盲,它再也看不見東西,我們再也不用怕它了!”
這一聲喊,著實令柳翔有些驚訝,這上不著村下不著店的漠虎山深處,緣何還有孩童在?可是這聲音,自己分明是聽得清清楚楚啊。
此時柳翔再也沒有猶豫,而是左手舞動星月劍,右手揮起幽魂劍,一齊向那怪獸劈去!
這一下,那只怪獸,可算是發(fā)出了極其怪異的聲響!那聲音既像猛虎,又像人,也難怪,這種怪獸長年在叢林游蕩,斗過千萬群人,指不定,已經(jīng)染上了人的習(xí)氣,若不被自己雙劍斬下,幾百幾千年后,莫不也會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人,一個地地道道的修道之士?在柳翔一聲苦笑之下,那只怪獸已倒在地上鮮血橫流,看樣子,是生生被那幽魂劍斬死了。
就在柳翔收好劍回頭時,先前說話的那名孩童,已然奔到柳翔身前:“小哥哥,你真是斬虎英雄啊,真了不起!我和我爹已被困在這漠虎山十多年,一直都沒能找到機會出去,每次剛好要出去,就遇上這只兩面怪獸,如今,可真是多虧你了!”
見孩童不過十來歲模樣,全身上下雖然很臟,卻穿的是上好的綢緞,柳翔心想:混跡這漠虎山十多年,臟亂不堪自是常事,可是看這上好的綢緞,足見他是富裕人家出身,沒準(zhǔn),還是修仙家族之人呢。于是柳翔也笑笑說:“這位小弟弟,謝謝你的夸獎,其實,我也是一般人,只是多虧了那把寶劍而已。你方才說,你和你爹被困在漠虎山十多年,是居住在這附近么?這里長年妖獸橫行,人跡罕至,困在這里十多年,不是非常地危險么?”
“是啊,”見柳翔說起,孩童無奈點頭,“不瞞小哥哥說,我爹當(dāng)初,是為了尋一種煉丹師手冊,才進入漠虎山的,當(dāng)年我和我爹去這漠虎山鄰近的仙瑯鎮(zhèn)游玩,我爹無意間聽說,這漠虎山深處藏有九品煉丹師的手冊,便冒著危險帶著我進山了。那個時候,我才剛剛七歲呢?!?p> 聽到這里,柳翔終于按捺不住內(nèi)心疑惑,問出:“咦,這不對呀,你如今看起來,最多也就十來歲而已,那按你進山時的年齡來算,你應(yīng)該已有十七八歲了是不是?難道說——”
見柳翔疑惑,孩童輕輕一笑說,算做解惑:“這個,不瞞小哥哥說,我們進了這漠虎山深處后,已經(jīng)尋到了一種九死回春丹,我和我爹都已服用三五年了,自從服了這丹藥,我和我爹就已經(jīng)返老回童,時光回轉(zhuǎn),所以我如今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卻還是一名十歲左右的孩童呢?!?p> 聽男孩如此一說,柳翔來了興趣:“真的,還有這樣的丹藥?真神奇啊。那時,能不能賜一枚給我呢?”
“當(dāng)然好啊,”孩童連忙答應(yīng)道,“走吧,一起去我們住的帳篷,見到我爹,什么丹藥都好說了?!?p> 于是二人一路走,柳翔一路想,若說這對父子,多年費盡心機呆在這與世隔絕之地,尋了這一處躲避居所,還尋了什么九死回春丹長生不老,必定是有些玄機的。
來到一座用樹枝搭砌的簡易帳篷邊,這名叫司徒偉的男孩對柳翔說:“小哥哥,這,就是我和我爹住的地方了?!?p> 然而,跟隨司徒偉走進帳篷,柳翔開始感到右眼皮直跳,難道此去,會有什么禍?
也正應(yīng)了她的擔(dān)心,當(dāng)她看到帳篷內(nèi)坐著一名吸長長水煙的男子,低頭看著一本書卷時,忽然間覺得他像一個人,像誰呢?
左思右想,她終于確定,這個人,像極了當(dāng)日自己殺尤鈴后,在不遠(yuǎn)處山崖上,與一名女子說話的男子,只是當(dāng)時自己急于避開這二人的視線,故而未能將二人的面貌看得仔細(xì),現(xiàn)在細(xì)想起來,這女子,竟極像是當(dāng)日在交易會上得到梨花雪鼎藍(lán)丹藥時,與自己有過一面之交的那名愛美女修,也就是那個尤鈴的情敵!
那么如此說來,那名與女修說話的男子,定是那忘憂山修士無疑,如此說來自己殺他侍妾的事,早已被他所看見!
此時柳翔的腦子,已開始急速飛轉(zhuǎn),難道說眼前男子,就是那忘憂山修士么?可是據(jù)司徒偉所說,他與他的兒子已在這漠虎山深處呆了十年之久,若是這樣,他又怎可能,出現(xiàn)在當(dāng)日的山崖?
帶著這些許的疑惑,男子已站起身,司徒偉開始大聲說開了:“爹,這是一位斬虎英雄,我將他帶到我們帳篷來了,他剛剛親手,斬殺了那只兩面怪獸,為我們立了一大功呢。”
見司徒偉如此說,男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既這樣,那真是謝謝你了。我叫司徒滄海,以后,我們就在帳篷內(nèi)住下,就是朋友了。不知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又如何來到這漠虎山的?”
回答司徒滄海的提問間,柳翔認(rèn)真觀察后,終于得出結(jié)論,他,并非是那日自己匆匆一眼瞥見的那名男子,因為自己當(dāng)時清楚地看見,那名男子眉心處有一枚忘憂山高階修士習(xí)慣紋上的紫色術(shù)痣,在夜色下散發(fā)著紫光,十分亮眼,而眼前的男子卻沒有!如此說來,他們并非一人?
然而他們的面龐,以至身形,都如此神似,難道是——自己看錯那枚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