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上午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有曹家、夏侯家和丁家的親戚前來箕山塢堡,拜見曹嵩一家。
曹家有些親戚,如曹仁、曹洪、曹純、曹休等人以及他們的家小,先前沒有跟隨曹嵩前往徐州避亂。
他們見曹嵩一行平安抵達(dá)鄄城,自然是要來拜望的。
除了曹氏本家親戚之外,姻親如夏侯家的夏侯惇、夏侯淵兄弟及其子女,還有丁家的丁斐等人,也登門做客,聯(lián)絡(luò)感情。
曹恪是個穿越者,對這些便宜親戚沒什么感情,可也不得不跟在曹嵩、曹德等人身后,迎來送往,招待客人,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天。
第二天寅牌時分,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
曹恪起床洗漱罷,便出了西廂房,下了臺階,走到一棵槐樹下面。
他在樹下站了一會兒,忽然想要練習(xí)一番拳法。
在這個亂世,人命如草芥,危險如影隨形。
強(qiáng)健的身體,加上高超的武藝,可以使人在亂世中最大限度地保全性命。
曹恪想到這里,當(dāng)即在槐樹下輾轉(zhuǎn)騰挪,大展拳腳。
這套拳法,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太祖長拳,據(jù)說是宋太祖趙匡胤發(fā)明的。
曹恪前世曾經(jīng)偶遇一位精通太祖長拳的拳師,于是向他討教。
拳師欣然答應(yīng)下來,傾囊相授。
曹恪從拳師那里習(xí)得這套拳法之后,時常加以練習(xí),境界不能說爐火純青,卻也足以防身。
今生來到三國亂世,曹恪覺得不能荒廢了這門武藝。
練了將近半刻鐘,他臉上已是大汗淋漓。
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汗水,曹恪猛然將身一縱,雙腳先后重重踢在旁邊那棵槐樹上。
雙腳落地之時,雙手卻不停,先后在槐樹上各擂了一拳。
巨大的疼痛感瞬間涌遍全身。
手上似乎有些腫了。
曹恪沒有出聲,咬著牙繼續(xù)練習(xí)后面的招式。
正練得起勁時,忽聽見后面?zhèn)鱽韼茁暻宕嗟呐氖致暋?p> 曹恪猛然停手,朝身后望去,發(fā)現(xiàn)一個瞇瞇眼漢子站在東廂房的臺階上,邊鼓掌邊叫道:“好,好,好!”
那個年紀(jì)只有二十歲的瞇瞇眼漢子,正是曹恪的便宜大哥曹惠。
曹惠穿件灰色長袍,下了臺階,走到曹恪面前,從袖子里掏出一條白色巾帕,道:“三弟,休息一會兒吧,看你練得滿頭是汗?!?p> 曹恪接過巾帕,擦了擦臉上的熱汗,道:“兄長,我不累?!?p> 說完,將巾帕還給便宜大哥。
曹惠將巾帕放回衣袖,問道:“你剛才練的是什么拳法?怎么以前從未見過?”
曹恪正要說這叫太祖長拳,想想有些不妥。
這套拳法雖是宋太祖所創(chuàng),可是自己不能將它的真正名字告訴便宜大哥,不然曹惠會追問三連:
此拳法為什么叫太祖長拳?
太祖是商太祖成湯還是漢太祖劉邦?
為什么你會這套拳法?
這些問題,不怎么好回答。
干脆,就將這套拳法的發(fā)明權(quán)據(jù)為己有吧。
打定主意,曹恪說道:“這是我自創(chuàng)的曹氏拳法。”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有些內(nèi)疚,心說對不住了趙老二。
“你自創(chuàng)的?”曹惠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自己這位親弟弟以前看起來呆頭呆腦的,曾和他大伯習(xí)武兩年有余,也沒多大長進(jìn)。
現(xiàn)在,居然變得這么厲害了,還自創(chuàng)了一套拳法?
曹惠心中驚疑不定,又問了他一些拳法方面的問題。
曹恪神色如常,對答如流。
曹惠從曹恪的言語中找不出破綻,心說可能真如大父此前所言,三弟上次大病一場之后,得祖宗庇佑,開了心竅。
曹恪見便宜大哥問個不停,沒完沒了的樣子,心中有些煩躁,道:“我的曹司馬,你今天不是要去軍中報到嗎?現(xiàn)在都快卯時了,你還不去準(zhǔn)備,在這里問東問西的做什么?”
“報到?”
曹惠聽到這個新奇的詞語時,愣了片刻,最終還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早準(zhǔn)備好了,我在家吃完飯就走?!?p> 曹恪訝然道:“還要在家吃早飯?你就不怕遲到嗎?軍中可是要點卯的!在去虎豹騎大營之前,還得去趟州牧府?!?p> 曹惠眉頭微皺:“去州牧府干什么?”
“難道不要去州牧府找大伯拿委任狀和印信嗎?沒這些東西你能進(jìn)軍營?”
昨天傍晚時分,曹操吃過晚飯,就帶著正妻丁瑤、小妾卞思等人進(jìn)城去了。
隨行的,還有包括曹丕在內(nèi)的幾個兒女。
“委任狀?”
曹惠聽了一頭霧水,尋思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除書?”
漢代,人們管委任狀叫除書。
曹恪點頭道:“是啊,要先去州牧府拿除書,然后才能去軍營上任,這一路只怕會耽誤不少時間。你還不趕緊走?萬一遲到了,在曹子和那里可是要受重罰的哦。我聽說那位堂叔治軍嚴(yán)格,點卯不到,挨五十個背花還算輕的?!?p> 曹惠噗嗤一笑,擺擺手,道:“我還沒正式上任呢,點什么卯?大伯說了,我今天上午隨便什么時候動身都可以,只要在午時之前趕到就沒問題?!?p> 又道:“除書和印信,大伯昨天下午就給我了。我辰時吃完早飯之后,就直接去虎豹騎大營,不用進(jìn)城了。大營在西門外,距離此地只有二十里,騎快馬兩刻鐘可到?!?p> 曹恪無話可說,只得點了點頭,道:“行吧,隨便你?!?p> 兄弟二人說了會兒閑話,不多時看見曹昂從南邊穿堂出來,進(jìn)了正房大院。
曹昂下了臺階,來到二人面前,笑道:“你們兄弟兩個在說什么?”
曹惠道:“我這弟弟剛才自創(chuàng)了一套拳法?!?p> “是嗎?”曹昂笑道,“想不到棘奴有這么大本事?來,把你那套拳法耍一回給為兄看看!”
曹恪謙虛一笑,道:“花拳繡腿罷了,有什么好看的?”
接下來轉(zhuǎn)移話題:“昨天傍晚大伯和大伯母他們都回城里去了,你沒跟他們一起去?”
“我是想著多年沒見大父了,打算在這里多陪陪他老人家,因此沒跟阿翁和阿母同去?!?p> 曹恪“哦”了一聲,問道:“那你到這里來做什么?”
曹昂道:“當(dāng)然是來請你隨我去城里游玩。賢弟呆在家里反正也無事可做,不如隨為兄去城里走走看看,到州牧府坐坐,吃過晚飯后再回來,如何?”
曹恪早想要去鄄城看看,了解一下這座古代城市的風(fēng)情,當(dāng)即欣然道:“我正有此意,要不吃完早飯后就走吧?”
曹惠也道:“我吃完飯后也要去軍中,要不和你們兩個同行,等到了城邊再分手怎么樣?”
曹昂欣然頷首道:“好,就這么說定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