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身體還有點虛弱,老太太就執(zhí)意要求晴朗再住一晚,晴朗也沒有推辭。
她看見傻姑時而明白、時而糊涂,倒感覺有點羨慕,這樣的人生沒有煩惱和憂慮,其實也沒有未來。而未來到底是什么?我們所期待的未來也只不過是一廂情愿的想法而已。
晚上,晴朗躺在床上想到自己的病,又有點難過。雖然她看淡了人生,也看到了自己未來的結果,但是這數(shù)著未來的日子過生活,其中的絕望又有幾人能夠領會。
老太太一直在廚房里炒茶葉。她說放的時間長味道就不新鮮了。晴朗想反正也睡不著,還不如出來幫幫老太太的忙。
老太太看晴朗出來幫忙,就說:“姑娘我教你炒茶葉吧?!?p> 晴朗的興致來了,也忘記自己是病人了。
老太太說:“第一鍋滿鍋旋,第二鍋帶把勁,第三鍋鉆把子。”老太太邊示范邊跟晴朗說:“用炒茶帚在鍋中旋轉炒拌,葉子跟著旋轉翻動,均勻受熱失水,要轉得快,用力勻,結合抖散茶葉,時間約1-2分鐘?!?p> 老太太把第一個鍋的茶葉炒好后,又倒入第二鍋內。老太太說:“二青鍋主要起繼續(xù)殺青和初步揉條的作用,鍋溫比生鍋略低。因茶與鍋壁的摩擦力比較大,用力應比生鍋大,所以要“帶把勁”
晴朗看著鍋里的茶葉隨著炒茶掃帚在鍋內旋轉,開始搓卷成條,當葉片皺縮成條,茶汁粘著葉面,有粘手感時,老太太就立即將茶葉掃入熟鍋。
老太太說:“熟鍋主要起進一步做細茶條的作用,鍋溫比二青鍋更低,約130-150℃。此時葉子已經(jīng)比較柔軟,用炒茶掃帚旋炒幾下,葉子即鉆到竹枝內,有利于做條,稍稍抖動,葉子則又散落到鍋里。這樣反復操作,使葉子吞吐于竹帚內外,把殺青失水和搓揉成條巧妙地結合起來。炒至條索緊細,發(fā)出茶香,約三四成干,即可出鍋?!?p> 晴朗看見老太太麻利的動作,又想到了棺材里的神秘老嫗。不知道她過的好嗎?
她交代給我的任務,我要怎么樣才能完成?。?p> 晴朗眼睛又濕潤了,老太太看到就問:“姑娘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說說,我雖然沒文化,可我能看透這個世界?!?p> 晴朗笑了:“這個世界怎么去看透啊?!?p> 老太太說:“人生就是生死二字。誰也逃脫不掉。既然明知道逃脫不掉,那何必費盡心機去想它呢?開開心心過好現(xiàn)在的每一天。這就足夠了?!?p> 晴朗說:“阿姨說的有道理?!?p> 老太太將茶葉全部炒好了。說:“孩子很晚了,回去休息吧?!?p> 看見老太太開開心心的樣子,晴朗心生敬意。這種簡單平靜的生活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這個晚上,晴朗又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她夢到一個跟自己同齡的男孩和一個女孩一直跟在她的后面。秋娃也在。他們四人一起走了很遠很遠的路,那條路很辛苦,很泥濘。
晴朗又醒了過來,仔細回憶她的夢境。她想到一句話:“我的靈魂被碾碎,散在世間每個角落。唯有向著遠方,路過歲月去拾起它,拼湊此生完美?!?p> 我現(xiàn)在的靈魂被碾碎了嗎?已經(jīng)散在世間的每個角落了嗎?
隔壁的秋娃也做了同樣的夢。